扁栀盯着周岁淮此刻的模样。

眼尾红到不可思议,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就这么傻愣愣的看着他,呼吸急促。

挺立的喉结在她的指腹下方缓慢的滑动。

一下,又一下。

静谧的空间里,响起微妙的“咕咚”咽口水的细喘声,平白填了缱绻滋味。

扁栀没用力,可周岁淮的面颊透红,从耳根连带着整个脖颈,都透着像是被欺负惨了的颜色。

“怕什么?”扁栀教训的还不够。

偏生得叫他害怕了,这人以后才知道厉害,懂得适可而止的收敛些。

于是。

盯着周岁淮疯狂颤抖的眼睫,扁栀踮起脚尖,唇瓣从喉结处,往上缓慢的移。

她察觉着周岁淮的浑身肌肉绷到死紧,随着她的靠近,他的呼吸都停顿了。

扁栀丝毫没有要放过他。

而是,将素色唇瓣一点点的与周岁淮性感红唇持平。

若有若无,无限接近,但并不触碰。

周岁淮觉得自己,要疯了!

太近了!

太近了!

他发誓,但凡他呼吸声动作大一点,都有可能碰上眼前润泽的唇瓣。

唇瓣透着粉嫩的红,叫人忍不住想尝试滋味。

脑子里不可抑制的想法疯狂冒出来,他不敢动作,遏制住心里的邪念,然后在扁栀的注视中,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他,不敢动,但是,他愿意做随时被送上贡桌上的肥羊。

周岁淮侧在大腿边的手死死捏紧,心跳声巨大,在安静的空间里,

“砰——”

“砰砰——”

“砰砰砰——”

几乎要震碎脆弱的耳膜!

扁栀看着他紧闭双眼,一副献祭的虔诚模样,不由得无声勾了勾唇。

“紧张?”若是教训的话,这会儿已然完全够了。

可也不知为何,扁栀不想停手。

平日里张扬明媚的样子,她喜欢。

此刻,娇怯活色生香的模样,她也喜欢。

暴露在空气里的锁骨忽的落了星点冰凉,周岁淮的身体狠狠的抖了一下,扁栀似乎不够,缓慢的在上头打着圈圈。

“抖什么?”

指腹用了力道,把人往墙上摁。

“有没有说过,别惹我?”

“嗯?”

“非要往上凑?”

“觉得我惯着你,就持宠而娇?”

“周岁淮,”扁栀的声音浅浅的,可带着无独有偶的管教,“你想做什么?”

“非要我说点什么,才乐意?”

扁栀的笑声短促炸裂在周岁淮的耳侧,“跟我要承诺?没听过,女人的话,都不可信么?”

“现在说要你又怎么样?回头真不要你了,也是没二话的。”

“所以,别着急。”

扁栀的指节再度往下,轻松的挑开了周岁淮的领口松散纽扣,“我要你的时候,自然会主动说,懂吗?”

扁栀觉得,话到这里,便差不多了。

再往上欺负,当真是过分了。

她也不过仗着,他乐意让她为所欲为,所以才欺身而上。

见好就好,这没毛病。

这么想着,扁栀后退一步,缓缓收手。

结果,还没等她站稳,周岁淮便睁开了眼睛。

“我没怕。”声音低哑,居然还带着点意犹未尽,透红的眼底冒着星光,看着她跃跃欲试。

扁栀:“……”

“我,我是想要个承诺。”

“我知道,你说话一向算话。”

“而且,而且……”周岁淮的语调磕绊了一小会儿,然后才抿唇说:“我,我不怕你骗我。”

其实,周岁淮想说的是:而且,你要不还是骗骗我,我可以让你骗。

但,又怕这话,说的扁栀心里有负担,莫名就换了调调。

扁栀无语轻笑,这人的话,说的委屈又杂糅硬气,明明眼眶透红,一副刚刚被人肆意欺凌的式微模样,偏生还要往上撞。

当真是一点不怕她会对他做点什么。

“还要闹?”

这次扁栀没有纵容他,再度后退一步,“去睡觉。”

周岁淮抿唇。

扁栀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在转头前顿了顿脚步。

在周岁淮不明所以的眼神中,扁栀抬手,将他松散的领口拢紧。

然后才迈着脚步离开了周岁淮的房间。

扁栀从周岁淮的房间里出来,下楼喝了口水,回房间的时候,发现房间外的窗户大开。

冷风吹进来,归拢了扁栀涣散的理智。

电脑上的音频资料被整个删除,扁栀站在原地,沉默许久,而后,打开了手机链接的监控。

一抹黑色的身影身手矫健的从一楼攀爬至二楼,来到她房间五分钟后,自认为拿到了该拿的东西,便又悄然里去。

神不知鬼不觉。

好身手。

扁栀沉着眸,打开了一早就备份好的录音,这一次她没有停顿,而是迅速的修复了源代码。

伴随着轰响的雷鸣,扁栀站在落地窗前,将杂乱不连贯的录音听了一遍又一遍。

而此刻,在林家老宅门口。

王珍撑着雨伞,面容冷淡的看着站在对面浑身漆黑的张垚。

“事情,办妥了?”

张垚面色发冷,透亮的闪电从天空划过,他脸上一道从眉尖蔓延至下巴的刀疤清晰浮现。

“不过给她一个警告,王珍,你以为你是谁,命令我做事?”

“录音设备应该还在运回国的途中,我毁掉那段录音,不过是告诉扁栀,我回来了。”

大雨飘雨落下,打在雨伞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王珍面色讥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张垚你还记得,是谁把你弄出来的吧?按道理,你几年前就应该出来了,但是,时间一再拖延,你知道是谁在背后搞的鬼吧?”

“若不是我,你恐怕要将牢底坐穿。”

“既然你出来了,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就是叫扁栀不好过,那我们何不联手?”

“联手?”张垚一身戾气,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王珍很是轻蔑,“就凭你?”

“你在林家十几年了吧?一点长进都没有,我进去的时候,你已经是这幅绿茶模样,如今我出来,你依旧唯唯诺诺,卖笑在林家父女跟前讨生活,就你这样的,也够资格跟我合作?”

“再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扁栀家里出事故的消息,是你透露给李娟的,也是你在背后怂恿李娟跟我交易的。”

张垚也不是傻子。

在法庭宣判那一天,在他看到审判席下,坐在一起的李娟跟王梦时,他就已然猜透了这一切。

“不过,你放心,”张垚完全无视了王珍脸上的紧张,“我没兴趣对付你,”想到今日里见到完全展开的扁栀,张垚露出了几年前猥琐阴冷的笑,“我出来,可不是为了你这种女人的,这一次,我要扁栀生不如死。”

张垚走前,戴上了卫衣的帽子,丢了句话,“作为你救我出来的回报,明日,我会送一份大礼给扁栀。”

也是变相提醒扁栀,他,张垚,扁栀曾经的噩梦,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