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周岁淮已经走了许久,林如霜才恍然回神。

她不过是举起手来,想教训扁栀,给她一巴掌。

巴掌没落下。

警告倒是来得风雨欲来。

想起刚刚周岁淮看向自己的眼神,林如霜冷不丁的打了个冷战。

呼——

好吓人。

林如霜抬步往外走,忽的,她像是注意到什么般,停顿下脚步。

几秒后。

她微微眯起眼睛,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喂,情报员是吗?我想叫你帮我私下调查一件事,周氏集团周岁淮的过往身体状况信息。”

“对。”

“钱不是问题。”

林如霜停顿了一下,回想起李娟被打后的猪头样子,又想起刚刚周岁淮在自己面前铺陈开的霸气,“跟,精神方面相关的,我也没有什么信息点,就是,可能女人的第六感吧,你帮我查查,查完了,尽快给我回复。”

林如霜此举确实没有什么依据,也觉得,或许是身居高位的人身上自然浸润凌驾气息。

这个调查,林如霜本也不报什么期望。

电话打完后,她很快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而扁栀在车内等着周岁淮下来,人没下来之前,周岁寒的电话进来了。

“国际银行的手续弄好了,就差个注册名字,叫什么?”

扁栀诸多产业,名字是她最懒得花心思的,通常都是为了方便,要么带个栀字,要么带个z,也就是栀的首字母。

在扁栀这次又要随口而出时,她忽然想到前头欧墨渊在中医院走廊里的突然质问。

他没有缘由的居然问她,【你是不是爱马栀。】

倒也不是不能叫人知道。

只不过,财不外露,世人多半市侩,她也懒得去应付钱财带来的交际应酬。

“叫,淮宁国际银行吧。”

淮柔万象,宁岁永存。

周岁寒:“好寓意。”

“对了,晚上我们家家宴,那傻子通知我们哥几个必须回家一趟,是你要过来吗?”

扁栀:“没有。”

周岁寒“哦”了声,“行吧,我还以为你要过来呢,怎么的,都是爱马栀的创始人,是我的老板,你若当真过来,我终归是要迎一迎的。”

扁栀知道周岁寒这是玩笑话。

周家二哥的身价深不可测,他也不过喜欢拿爱马栀做做幌子,遮掩自己黑黑黑的身份。

“不客气。”扁栀轻笑,也不揭穿。

“对了,那傻子,知道爱马栀是你的么?”周岁寒又问。

这话刚刚落下,车门被人从外头打开,周岁淮一声寒意进来。

虽然嘴角挂笑,但是一个人的情绪,特别是有情绪上问题的人,浓烈的情绪要消散,多半需要大半日的功夫。

扁栀一下子就发现了周岁淮的异样,她淡淡对周岁寒说:“不用瞒他,先挂了。”

电话挂了之后。

周岁寒才拍着脑子。

什么淮柔万象,宁岁永存!

淮宁国际银行。

不就是周岁淮的“淮”么!

周岁寒笑眯眯的给扁栀发了个奸笑的表情过去。

扁栀看见了,也没回,知道周岁寒是咂摸过味道来了。

与此同时,扁栀的手机进来又进来两条信息。

信息传至副卡。

扁栀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身侧的周岁淮偏头看了她一眼。

扁栀扯了扯笑,注意力再次放到手机上。

第一条:【老大,李娟跟录音还在找,但是,最近有多方势力给了重金,要我们找李娟,并且其中一家发布了全国击杀令,让我们的人一见到的李娟,当场弄死,另外,我们的人抵达李娟老家时,她住的房子已经有人进去搜罗,我们在外面等我,目睹对方走时,空手离开的。】

扁栀指尖一顿。

多番势力?

那日在病房的只有欧墨渊,还有别人?

扁栀眉尖微微蹙起后,看了眼身侧的周岁淮。

不是他。

即便周岁淮落当真要做事,不必通过她的组织,周岁寒那边有资源跟人手。

那——

就是除了欧墨渊跟周岁淮其他的人了,扁栀眉头拧紧,那日在医院的,关注李娟的,竟然那样多人。

居然还有人要杀李娟。

看来李娟身上的录音,对有些人很重要。

顷刻间,凶手身份在沉浸了多年后的今天,隐隐有要冒出头来的迹象。

这是好事。

扁栀松了松眉尖,点开第二条信息。

【另外,刚刚接到消息,有人要调查周岁淮这些年的精神状况。】

手机页面上的消息映入眼帘,扁栀徒然收紧指尖,她眸光瞬间沉下来。

“怎么了?”周岁淮打着方向盘问她。

“没事,”扁栀松开紧握住手机的手,轻轻笑了笑,“有点困了。”

车子在她这话落下后,即刻在路边停下。

温热的大手探上她的额头感知她的温度,“还好,不烫,”这么说着,他拿出手机,边解释,“我给李婶发信息让她给你煲好粥,你回去就能吃,吃完了早点休息。”

面对她的事情,他总是急切又贴慰的。

扁栀点头顺着他,一边将手机放回兜里,转头看向窗外时,眼里闪过森冷冰寒。

车子停在扁家豪宅。

扁栀松开安全带下车时,身侧的男人忽然喊住她。

他身上的凌厉气息已然散去,抿了抿唇,看着她时神色也带上些许犹疑。

在扁栀耐心等他手说话时。

他紧握着方向盘,张了唇,小心翼翼的问,“为什么?”

扁栀困惑的“嗯?”了声。

“爱马栀……是你的对不对?”

原来是说这个,扁栀心里松了些,她从没想过要对周岁淮隐瞒任何,她笑着问点了点头。

“果然。”

扁栀闲闲一笑,“怎么发现的?”

“我哥忽然霸气十足的把设计稿丢给我,说什么他作为爱马栀创始人不得缺少的得力干将,在他最亲爱的弟弟要勇闯奢贵品牌的当下,自然要把爱马栀里最好的东西给。”

扁栀含笑,“嗯,你当时信了?”

周岁淮委屈的挠了挠头发,“他说的那么嚣张,目中无人的样子最是符合他的调调,结果,后来我问他设计理念,他一问三不知,一会儿说要去问问创始人,一边敷衍我说没空,我就起疑了,再后来,我问他创始人是谁,我要当面致谢,他吱吱语语的好久没说出个完整的话来。”

“那怎么就猜测是我?”爱马栀这个名字,就当真这么没有隐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