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墨渊知道自己这么说,会让扁栀更加厌恶自己。

但是,他没有办法,他只能放手一搏。

他渴望,并且盼望着,扁栀会服一次软,可以答应他们的请求。

“这样双方都好,不好吗?”

欧墨渊言辞恳切,目光柔软地看着扁栀。

“不用大动干戈,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欧墨渊的脸上出现执念神色,“就当作,我们之间从未遇见过,那三年里的忽略,也并不曾有过,扁栀,你再给我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这样可以吗?”

欧墨渊的态度越发低微,引得老太太身侧的秘书侧目观看。

在他们的眼中,欧墨渊霸道,强势,在任何时候,都是铁腕手段要掌控一切。

在那三年里,在扁栀面前,他也从来是不屑一顾,说一不二的,何曾这样低微过。

如果,却放下所有颜面,恳求一个机会。

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到扁栀身上。

欧老太太见扁栀神情冷漠,觉得不好,于是上前一步,对扁栀倒:“扁栀,你也不挣扎着思虑了,”

欧老太太拿出气势来,狐假虎威,“我已经跟你父亲林决商量过了,他已经同意两家联姻,我们这番过来,不过是尊重你,所以只会你一声罢了,你若同意,等天一亮,你跟墨渊就去领证。”

欧老太太就是在打林决回国的时间差,想着先把扁栀骗了跟欧墨渊领证结婚,米已成粥,即便林决回国,也无可奈何了。

“若你不同意,”欧老太太内心发虚,面色倒是威严,“你父亲说了,你今天举动给林家丢了颜面,日后林家财产也绝没有你的份,你可得好好想清楚。”

不得不说。

欧老太太是个会拿捏人心思的,高门大户家的孩子,哪个不在意家里财产,况且按照常理来说,像扁栀这样的重组家庭,家产争夺自然是重中之重。

之前欧墨渊也提过,希望能够帮助扁栀夺得林家所有财产。

“你嫁给了我们欧家,日后财产问题的处理分配上,我们也有发言权,跟合适的身份去为你争取,扁栀,这笔买卖,你不亏。”

赢了欧墨渊,赢了欧少奶奶的位置,还赢得一个助益,简直赚大发了好么?!

欧老太太得意的看着扁栀,觉得这笔买卖,谁都无法抗拒。

却不曾想。

扁栀神色依旧冷漠疏离,甚至还带着些许困倦,打着哈欠,大眼睛泛着泪珠。

欧老太太皱眉。

扁栀站在清冷的月光下,微微抬手。

所有人都不解其意时,扁栀轻启红唇,说了两个字:“汪汪。”

欧老太太,“什么?汪……什么?”

欧墨渊却显然知道这代表什么,脸色苍白,不可思议的看着扁栀。

“你……”

“老太太在这里,你不能这么做。”

“她怎么说……都是长辈,你……”

话没说完,汪汪抖着大扫帚般的尾巴雄赳赳气昂昂的出现在林家门口。

它的身姿矫健,双掌死死扣住地面,浑身肌肉紧绷呈现战斗姿态,嘴里发出“呼噜噜,呼噜噜”的前奏。

吓得在场保镖齐齐后退两步,欧老太太浑浊苍老的眼神内出现惊悚神色。

她指着扁栀的脸,“你……你竟敢,竟敢!”

扁栀环胸,冷漠看她。

欧老太太,“我怎么说,在岁数上比你年长,林家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我可是好意来与你说和!扁栀,居然放狗要咬我,你太不识好歹了!”

扁栀不理会,抬起的手在空中放平,直直指着欧老太太的脸。

下一秒。

汪汪双腿狠狠一蹬,身体悬空后,直直落在欧老太太跟前,然后,野狼般肆虐的眸子阴森盯着欧老太太。

欧老太太顷刻腿软,在汪汪的又一声仰天长吼下,欧老太太浑身力道松懈,整个人瘫软倒地上,眼神惊恐地盯着汪汪,言辞慌乱崩溃的挥着手,“滚!滚开!”

汪汪不退反近,直接咬住欧老太太的手,在所有人震惊不及反应时,将欧老太太整个拖拽一米之外。

等到保镖回神过来,匆忙去阻拦,还不等近身,便又听闻身后一声厉吼,众人惊愕转身。

便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狼狗狠狠盯着众人,像是在警告,谁若是敢动汪汪,它就要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扁栀!”

汪汪拖拽动作毫无停顿,欧老太太天旋地转间崩溃呼救,头发散乱毫无威严。

“停手吧!”

“停手!我们立刻走!”

欧墨渊知道扁栀烦躁自己,却不曾想,她会丝毫不顾及旧情,用这样粗暴,常人甚至想不到的手段,对付年迈的欧老太太。

等到保镖将欧老太太从地上扶起来时,欧老太太已然魂魄四散,整个人茫然不知所以。

“扁栀,你太多分了!”

欧老太太的衣服碎片散落一地,整个人狼狈的像是刚刚从狼窝里出来。

扁栀却毫无愧色,在镜头面前,一张脸冷淡之极。

“我过分吗?”

“我不觉得呢。”

“你们半夜三更带这么多天,私闯我家,在我面前大放厥词,我做的一切,不过是自卫,哪里谈得上过分?”

“倒是欧总,不要这张脸了,来逼迫我整个前妻,端着一副施舍模样,来唬我?当我林家大小姐是被吓到的么?”

扁栀瞧着几乎站不稳,被保镖勉强扶住的欧老太太,寡淡丢下话。

“我这个人呢,道德标准很低,什么尊老爱幼,什么以怨报德这种概念,我是没有的,现在不会有,将来也不会有。”

欧墨渊直直的看着欧墨渊的眼神,“若是你不信,要一味来挑战也无妨,我随时恭候,我会让你看清楚,我的道德标准,将多么刷新你的底线,欧总,今晚,这样够了么?”

“扶着你家老太太,滚吧。”

事情做的难看不留余地,话也说的难听不给情面,来时趾高气扬,走时却如丧家之犬。

欧老太太被扶着坐回车上,头发散乱遮住了一双阴鸷眸子,她远远的看了扁栀一眼,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

“今日我好言好语,你不识相,他日,叫你下跪求饶,求的让你进我欧家!”

音量不算低,扁栀自然听见了。

她嘴角挂起兴味的笑意,远远跟欧老太太对视,然后,张着口型,对着欧老太太说了几个字。

然后,才垂眼,拍了拍汪汪的头,又看了眼门口站着的雪白通体狼狗,笑着说:“好小子,这么快就找到漂亮对象了。”

汪汪仰头,对着扁栀“汪汪”叫了两声,跟扁栀走回林家前,汪汪扭头,深深看了身后的小白一眼。

而坐在车上的欧老太太整个人癫狂非常,像是被扁栀最后一句话,点燃了深渊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