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栀怔住。
欧墨渊却毫无察觉自己说了什么。
只知道愤怒交织着涌动的躁郁,他整个人都快撕裂开了。
“我最初跟你结婚,对你是没有感情,也确实贪恋你的手艺,想着用你的医术去换陈语嫣人情,可我也想过,等到归还了陈家的人情,就跟你好好过日子,可到头来呢,当年的支援欧家的钱,居然是你的给,
你让我每一次回想过去都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搞不清楚状况的傻子,可我那时是高兴的,我觉得你在意我,觉得你起码心里有我。”
欧墨渊失控咆哮着,“可是你呢!你多么残忍啊!”
他疯了一般大步走到扁栀眼前,拉扯着她纤细的手臂,“你说,你是为了我当年救了你才来报的恩?!”
“哈哈哈——”
“你是为了一件我自己都不愿意提及的往事,才愿意跟我结婚的!”
“所以呢,你不喜欢我,也并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委曲求全呆在欧家,你只是为了可笑的报恩!”
“扁栀,我想过要跟你组建一个家庭的,我从没想过要跟你离婚!”
“离婚是你提出来的,你用最决绝的方式否定了那三年,你召开记者招待会,言之凿凿的指摘陈语嫣,让我再度背负陈家当年的施恩,你当时远远看着我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笑,特别可悲?!”
“嗯?”欧墨渊拉扯着扁栀,往自己的方向带。
“你为什么要这么绝情啊?”
“嗯?”
“离婚之后,我去找过你多少次?你说不见就不见,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翻脸的多么果决,好像从前站在我面前,期盼着我多看一眼的人,不是你一样,扁栀,你好狠的心!”
“时至今日,造成今天局面的人,不是老太太,是你!”
“是你!”
欧墨渊声嘶力竭,扁栀却被体内的情欲冲撞的几乎要站不住,她紧紧的捏着手里的银针。
屏息凝神,她只有一次机会,只有一次机会!
“啪!”的一声,在扁栀颤抖的眼神中,欧墨渊忽然抬手,撕裂了扁栀身上的外衫。
扁栀抬手,对准欧墨渊身上的穴位。
刚要用力时,头顶上盘旋飞机,轰鸣声阵阵由远至近,她仰头,看到了周岁淮的脸。
她终于放任自己肩膀颤抖,她终于让眼眶里积蓄的热泪缓缓落下。
她终于——
等到了那一年,拯救过自己的英雄。
扁栀颤颤一笑,手里的银针“啪嗒”落入冰冷的水中。
她看着周岁淮飞快从飞机上下来,拎起欧墨渊的衣领,狠狠的掷了一圈。
沉重的身体在空中划着抛物线,踉跄两步最终沉沉砸向地面,发出痛苦哀嚎。
无力虚弱的身体后仰,在浅滩处砸出悲凉的水花。
扁栀身体不受控的滑落。
毫无意外的,腰肢被宽大的手握住,身体贴上温热的柔软,扁栀被人带进温热的怀中。
她眼底含着泪,嘴角却挂笑。
在被拉扯进无止境的情欲前,她回抱住周岁淮的腰,如猫咪叫般妩媚的轻轻说了句:“你来了。”
意识模糊间,她听见他说:“我来了。”
口吻焦急,还带着细微的喘,面容失色,脸上的戾气都来不得收。
扁栀轻笑。
周岁淮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紧紧的包裹住扁栀。
最初扁栀挣扎着,嘴里嘟囔着热,伸出手来,牢牢圈住他的脖子。
周岁淮咬牙,克制邪念,将脖颈上的手取下来,连同娇柔的身体一齐困在怀里。
他听见怀里不老实的人小声说:“周岁淮,你是傻子么?”
周岁淮不解其意,低低“嗯?”了声,下一瞬便陷入扁栀娇媚勾起的媚笑中。
扁栀长得好看,天生自带媚态,往日里总冷着脸,彰显专业,用宽大的眼镜遮掩颜色。
如今却不同。
仰着头,眼眶透着血红,小巧的鼻尖亲昵的蹭他,唇瓣红如樱桃,粉嫩的舌尖咬着下唇瓣,每一寸都在逼疯周岁淮。
结果,这人居然好不老实。
也不知道是觉得冷,还是来了兴致,冰凉的小手扯着他的衬衫外沿直接外西装裤外头扯。
“小、小……乖。”
周岁淮不得不腾出手来摁住她作乱的小手,“你,做什么?”
“男人的衣服,不能随便掀,”他努力的板起脸,故作教训。
本以为,她会消停,却不曾想。
扁栀嘟起嘴,模样俏丽,懵懂又无辜盯着他的眼睛,理直气壮的反驳,“你又不是别人。”
“看看怎么了?”
她眯起眼睛,似不悦,又委屈,“不能给我看么?”
周岁淮倒吸凉气,这撒什么要人命的娇啊!
别说看。
他想说,老子命都给你!
闭了闭眼,周岁淮好不容易摁下欲念,他一边心里念着:色即是空。
一边抱起扁栀往岸上走。
“周岁淮,”迷乱的人丝毫不知道危险,无止境的**他。
周岁淮努力让自己清心寡欲,面无表情的“嗯?”了声。
这声落下,怀里的人不乐意了。
嘟囔着抬手捏住他的下唇,委屈巴巴的小声控诉,“干嘛这么冷淡?”
周岁淮想说。
老子浑身的邪火乱窜,不冷淡一点,把控不住怎么办?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扁栀顷刻间红了眼眶。
周岁淮把人放在床沿,单膝跪下,又气又无奈的给她整理耳边碎发,“喜欢你,这辈子,只喜欢你。”
“真的?”某人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一错不错的望着他。
周岁淮叹气,眼神不避不移,“嗯,”他口吻郑重,丝毫不见往日俏皮,“真的,是你,一直不喜欢我。”
扁栀闻言蹙眉。
像是再认真思考周岁淮话里的意思。
“怎么会?”
她眨巴着眼神,身段柔软的俯下身子,指尖轻轻触碰他的发。
用魅惑人心,极近深度催眠的语调,“最喜欢你了呀。”
周岁淮听完,都气笑了。
“是,最喜欢我了。”
“明明之前跟我最好,我去个国外旅游,你就跟别人结婚了。”
“最喜欢我,离婚之后,却还是对我那么冷淡,好像不认识我一样,我去诊所找你,你呢,正眼都不瞧我一眼,还连名带姓的叫我周岁淮,这叫喜欢我?”
周岁淮絮絮叨叨,也没认真跟她计较,只是抓着扁栀不断作乱的小手。
“干嘛,”扁栀又气了,“不给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