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两个字,周岁淮说的绵长又郑重。
扁栀停步。
她叹了口气。
她本想胡诌一句,说看到的是林允儿,但看着周岁淮满是期盼的眸子,她有些说不出口狠话。
特别是在刚刚经历过生死后,她便也做不出打着自以为是为他好的旗号,去伤了他。
于是,她也只能在周岁淮的期盼中,淡淡放下一句:
“封建迷信要不得。”
两人走到片场时,周岁寒来了。
扁栀的隐瞒并没有针对周家,周岁寒知道也不奇怪。
周岁淮刚好被周导叫走,谈后面的戏份,走时冲周岁寒低语好几句。
周岁寒脸上还有惊魂未定的急促,他没辙的让周岁寒赶紧去忙,而后,他看着扁栀,没有动怒。
只问,“丫头,你没事吧?”
扁栀:“没事。”
停顿了一会儿后,周岁寒叹气,
“扁丫头,我们家周岁淮真的不错,你考虑考虑。”
“如果有一天全世界都背叛了你,他绝对会是不问缘由,始终站在你身后的人。”
“看在他人傻钱多的份上,你收了他吧,我们周家十里红妆,送他出嫁。”
扁栀皱眉。
十里红妆是什么鬼。
出嫁又是什么鬼。
周岁寒跟扁栀往刚刚出事的地点方向走,一边说:“他早就跟家里说,这辈子的梦想就是入赘你们老扁家,他没跟你说过?”
老扁家……
扁栀:“……”
扁栀:“刚刚,说过一回,开玩笑的,你们别生他气,也不用当真。”
“我们生什么气啊,”周岁寒走到刚刚出事的位置,蹲下身体,检查刚刚木板断裂处的横截面,一边跟扁栀说:“我们家男孩多,不缺他传宗接代,再说了,我妈跟扁阿姨自小交好,你跟岁淮小时候不是还定过娃娃亲么,虽然后来双方家长觉得还是要尊重你们的决定,所以解了这个约定,可岁淮自小守男德,他真的很不错。”
“听说扁氏中医院最近效益不错,你以后难道真的不结婚?怎么的,你们扁家医术也得后继有人不是,虽然在智商方面,是我们周家高攀了,可是你看看那傻子,”
周岁寒朝周岁淮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扁栀顺着方向看过去,周岁淮站在阳光下,垂头跟导演对戏,面容认真稳重,似是对她的注意有所察觉。
他转过头来,跟她视线撞上后,咧嘴大笑,露出整洁白牙。
“一个能把门牙都恨不得全笑给你看的男人,真不多见,考虑考虑吧,生出来的后代,我们周家一定往骨子里疼。”
扁栀没吭声,周岁寒也没再说多。
有些事情点到为止,说多了,起反效果。
周岁寒看着事故的地方,眉头微微皱起来。
他环顾着周围,给手下打了个电话,手下手脚很快,几分钟后,就把断了砸在楼下的木板全部带了上来。
扁栀看他举动,疑问道:“你觉得这事是有人设计?”
“有概率,”周岁寒蹲在地方,比划着:“你看这里的断裂处,开口整齐,中间处才是因为不堪重量断裂,还有这里,前头木板硬朗,后面尾端薄弱,我上来之前看了工程报价单,这样的工程耗费几十万?可不科学。”
扁栀拧眉,立马反应。
“可是,我跟周导站上去是意外,”扁栀眉头深皱,“而且场务说了,现场在返工。”
周岁寒接着扁栀的话往下,“但是,断裂的木板却依旧放在原处,并且伪装成了已经竣工的样子,盖上了绿毯。”
扁栀的声音渐沉,“如果周岁淮不知道情况,偶然试戏站了上去。”
两人面色凝重,对视后同时给出结论,“掉下去的,就是周岁淮!”
周岁寒相当满意扁栀在推理方面跟自己的默契度。
不用多余的解释,两人几句话的功夫,就能够理清楚这千丝万缕。
不亏是自家弟弟看重的女人。
漂亮,有能力,也够聪明!
“先别告诉岁淮,”周岁寒说:“我来处理、让他好好演戏。”
扁栀相信周岁寒的实力,也相信周家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伤害周岁淮一分一毫的。
周家二哥的手段,外界多的是人忌惮。
扁栀点头。
正事办完,周岁寒要走。
扁栀忽的想起什么,问他:“之前,听说过周岁淮身上纹了两处纹身,一处在虎口,另外一处在哪里?”
周岁寒似乎很开心扁栀会在意这些,笑了笑,“虎口纹了什么,你看见了?”
扁栀隐隐扫过一眼,没认真看、
她摇头。
“那可惜了,有机会看一眼去呗,他自己纹的,纹的不错,就是不让看,”周岁寒笑,“另外一处嘛……除周家的人之外,没人知道,我不好说,让他自己告诉你。”
扁栀也就是随口问,没太在意答案。
她没有习惯去窥探别人的隐私。
周岁寒却像是来是兴致,笑眯眯又暧昧的说:“你问,他会告诉你,还指定特别开心。”
扁栀随口应下,没准备去问周岁淮。
周岁寒挑眉,大步流星的走到周岁淮身边,拍着他的肩膀,低声跟他说着什么,周岁淮转头看向扁栀,眼底一闪一闪的,雀跃的不得了。
扁栀:“……”
这,不是叫她自己去问么。
这周岁寒真是大嘴巴呐。
几分钟后,周岁淮跟导演对好戏,两手背在身后,欢快的跳到她跟前。
是很真实的跳,像是要去跟心爱姑娘告白的毛头小子。
“我哥说,你好奇我两处纹身在哪里啊?”
扁栀:“……”
周岁淮撩起袖子,露出虎口的栀子花,“一个在这里,大家都知道,像不像一朵盛放的栀子花?”
扁栀垂眼。
第一次认真看这枚纹身。
细腻线条柔软,因为在虎口的位置,所以会随着动作收放,呈现不同盛放状态。
“很好看。”扁栀给出中肯评价。
也是她见过的最特别的纹身。
“还有一处,”周岁淮眼底亮着小星星,一闪一闪的,像是灼热的浆岩炽热的呈现立即要迸发的模样。
扁栀有些惧怕他的热情。
怕自己无法回馈。
“你要看吗?”
周岁淮盯着她,眼睛一错不错,“只给你看。”
他的声音莫名的低哑性感起来,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眼神专注深刻,给人一种看人非常深入的感觉。
扁栀心尖一颤,匆匆移开视线,“不用了,我觉得,人跟人之间,还是要保持一点神秘感比较好。”
“为什么要神秘?”周岁淮一生赤诚,爱意从不藏着掖着,喜欢就能大声跟全世界宣布自己的心意,“我什么都能给你。”
只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