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怂了。
深深的吞了口口水后,扬起大笑,“哈哈哈——骗你们的,这都信。”
他哥俩好的勾着周岁淮的肩膀,“喝酒吹牛嘛,你看看你,还真信了。”
林野心里一阵忐忑,这个理由蹩脚,也不知道周岁淮信不信。
周岁淮拿下肩头林野的手,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
他垂着眼,看着林野仓皇乱放的视线,“那你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Z大所有的影视版权都在你手里。”
林野:“……”
“再跟我解释一下,谁会这么慷慨,为什么Z大对你所有的选角都不干涉,并且你多次公开说过,影视版权作者分文不收。”
“你给我一个理由。”
林野心里烦躁又惶恐,他想不出合理的解释。
而刚刚被逼到角落里的男人,小声嘟囔的补充着:“看吧,连生气起来都跟男主很像。”
众人的视线落向周岁淮。
周岁淮此刻完全没了笑意,低垂着眸子里灌满盛怒的凌厉,他谁也不看,只盯着林野,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我要听实话,到底男主原型,是不是我!”
林野“嘶——”了一声,觉得局面失控,随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来想掩饰一番。
却见手机页面上赫然挂着一条信息。
他随手点开,见出门后,扁栀给他发了条信息。
信息内容简单利落:“Z大身份,保密。”
林野脸色一白,抿唇看着眼前紧盯着他的周岁淮,顿时觉得想去死一死。
周岁淮蓦然一笑,自顾自的点头,“行,你不说,我自己去问!”
说完,周岁淮直接往外冲。
车子在路上疾驰,抵达林家豪宅门口时,扁栀房间里还亮着。
周岁淮的满腔热血,在这一刻,明明只看见一个身影的这一刻,缓缓凝冷下来。
【我没兴趣哄爱哭鬼。】这句话再次卷上心头。
打消了他一路而来积蓄的奔腾孤勇。
等到楼上那盏灯熄灭了,周岁淮也没有勇气把人叫下来问上一问。
只能卑微的打电话叫李坤买来Z大所有的书,顶着冬日里的严寒,在李坤的抱怨声中,僵冷着手,一页页在书里翻找答案。
扁栀早上出门的时候,就看到门口的那辆车了。
她有些惊诧,不知道他是刚来,还是昨晚跟林野离开了又回来了。
在楼下待了一宿?
她原想过去敲开窗户问一问,可又觉得不该再多牵扯,于是往另外的方向走。
去往医院的途中,扁栀接到了林野发过来的视频。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两个黑眼圈堪比熊猫,大早上哭丧着个脸,委屈十足的跟扁栀卖萌。
扁栀抬手,要挂断。
林野立马“哎——”了一声,闷闷的说:“扁栀,他们都说,我不是你书本里男主的原型,是不是真的啊?”
扁栀看了眼视频里的林野,有些意外这个傻子忽如其来的智商。
不过她面色不显,淡淡反问,“谁说啊。”
她打了个方向盘,听见林野委屈的说:“昨晚,我自己也反复研究了一个晚上。”
结论,很不乐观。
扁栀看他这鬼样子,就知道他估计是自己也察觉了。
扁栀淡淡的“嗯~”了声,把车子停进停车位后,才看向视频里的林野。
他似乎真的很介意。
扁栀笑了笑,无奈哄这个幼稚的弟弟,“我是作者,你听别人说的,自己臆想的,还是我这里的官方认证?”
林野一夜未睡,困倦让他脑子反应极其的慢。
“啊——”
“这么理解么?”
扁栀挑眉,“否则呢?”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莱特,根据谁去写的,不是应该听作者的么?”
林野眼神聚焦,长“嘶——”了一声,“有点道理。”
扁栀笑,头脑简单的家伙,确实好哄。
完全不需要逻辑。
扁栀挂了电话,无奈一笑,刚一抬头,就对上了周岁淮幽深的眸子。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垂在身侧的手捏着那本“真相,”看着已经看了大半了。
“所以,你真的是Z大,真相真的是你的书。”
周岁淮的喉咙发紧,浑身都不自知的紧绷着,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又像是在彷徨再次被打入深渊。
扁栀:“是。”
扁栀:“无聊的时候,顺手写了几本书。”
这个答案,在周岁淮的预想之中。
可真实得到答案时,他身子还是狠狠一颤,他盯着扁栀纯白的小脸,抖着音调,小心翼翼的说:“那……我是男主原型,对么?”
“所以,你才推荐我去演真相,对不对?”
像是想起什么,周岁淮委屈的红了眼睛,可又担心扁栀会烦,只好垂下眼,掩饰眼底情绪。
“所以,你真的为了我,去找了周导,因为你觉得,我是最适合演这个角色的人选,对不对?”
扁栀有些头疼。
林野这个家伙,刚刚视频的时候,丝毫没有自觉提及周岁淮已经知道她是作者。
也不知道这家伙透露到什么程度。
扁栀叹着气,看着周岁淮卑卑微微的样子,顿了一下后,才开口。
“不是。”
周岁淮低垂的眸子随着这句话猛地抬起。
因为抬头的动作大,眼底的泪骤然滑落。
晶莹的泪水破碎在空中,又加速砸落地面。
扁栀紧了紧身侧的手,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说:“周岁淮,你永远放错重点。”
周岁淮的眼神愕然,受伤的情绪却一点点铺满眼底。
“谁是原型,重要么?”
“林野觉得男主是他,也有人觉得男主是沈听肆,你看了书,寻着蛛丝马迹觉得男主是你,你知道为什么么?”
“因为,你们都是男性,并且是在我身边存在感很高的男性,所以我容易寻着你们的特征去描写男主类型,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么?”
“你还要我说几遍呢?”
“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在属于你的世界里闪闪发光,而不是纠结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周岁淮,别让我觉得,你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扁栀看着周岁淮如死灰般的脸,移开视线后,残忍的放下最后一句话:“也别在我面前再哭,真的……”
扁栀顿了顿。
落下音节:“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