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语嫣怎么都不相信扁栀会这么淡定。

即便是现在不那么爱了,可曾经也是爱过的人,怎么可能听见前夫跟别人欢好会一点情绪都没有。

是了!

扁栀一向善于隐藏情绪!

她现在心里一定翻涌各种失望情绪!只是她隐藏得好罢了!

陈语嫣得意地笑出声来,她像个胜利在望的胜利者,抬高下巴,进一步的说:“墨渊说了,他会娶我,未来我们会组建一个美满的家庭,会生很多的小孩,扁栀,你出局了。”

扁栀:“哦。”

“哦?”陈语嫣不太满意扁栀的反应,“就哦?”

扁栀点头,懒得戳穿陈语嫣,揉着脖子,“还有事?”

陈语嫣闻言,当即觉得这是刺痛扁栀了,她现在心里指定恼羞成怒,不过是碍于院长身份,不能表露。

陈语嫣笑道:“那些亲密的事情,我们做过很多次,即便是在你跟墨渊婚姻存续期间,我们也没少做,扁栀我可怜你。”

扁栀懒得理会陈语嫣,下一波病人在一个小时后到,他们一般会提前过来,她想尽早打发这个人罢了。

“陈语嫣,我劝你适可而止。”扁栀的不耐烦情绪都被点燃了。

陈语嫣见扁栀动怒,眼睛一亮高兴起来,挺着胸膛,“怎么样?!”

扁栀点头,“行,那我跟你掰扯掰扯?”

“首先,你说昨晚你跟欧墨渊疯狂了一个晚上,根据他的报告,他心脏的张弛程度,他跟你做不了那种事,

第二,你说婚姻存续期间,你跟欧墨渊各种缠绵,那个时候,你的心脏貌似也不适合做那件事,

另外,陈小姐,扯谎之前,注意自己当时是人妻的立场,你刚刚是在跟我当面承认,婚姻存息期间你出轨小叔子么?”

“这些都不很重要,重要的是,陈小姐,容我提醒你,你致命的错误在哪里?”

陈语嫣皱眉。

“如果你胜券在握,何必在我这个过去时面前耀武扬威,你来了,说了这么一番话,只能说明你心虚了,你对欧墨渊没把握,”扁栀挑眉看着陈语嫣瞬间刷白的脸,笑了笑,“怎么,担心我会给欧墨渊救治,担心救治途中,我们有了感情?”

扁栀坐在桌子中间,专业地做出心理分析。

她笑得自然,洒脱,“但是,陈小姐我想你的担心是枉然的,你说我出局了,这句话,应该改成,这个局我早舍弃了,我对欧墨渊不会旧情复燃,所以你大可不必过来浪费时间。”

陈语嫣看着扁栀的脸。

不知为何,她居然相信了她的话。

或许那三年,终究不是完全没有了解的。

陈语嫣了解她的专业,了解她的坦然,了解她源于专业的自信,也了解——

她不屑于谎言。

“真的?不对墨渊,真就这么轻易放下了?”

像是想起什么,陈语嫣狐疑地看着扁栀,“你之前说的,跟欧墨渊结婚是有原因的,究竟是什么原因?”

陈语嫣这话,叫扁栀诧异。

她记得,这话她只跟欧皓说过,所以,“陈小姐,偷听可不是好习惯。”

陈语嫣面色不自然,不过偷听这种事情,并不能触及她的道德底线,她毫无愧色,直直的看着扁栀,“你到底当初是因为什么才跟墨渊结婚的,以你的身家,只需要亮出身份,压根不需要在欧家委曲求全,你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

陈语嫣猜测:“你是为了你们家的家产?”

豪门大户,总有隐晦的事情,而利益永远首当其冲,扁栀什么都没说,陈语嫣已经在心里编排出了一出豪门争夺家产的大戏。

扁栀:“想象力挺丰富,什么原因我跟你说不着,自己体面点走人?”

陈语嫣纯粹八卦,完全不在意什么原因。

她想了想后,“那你要是不在意欧墨渊,那你去给他治病吧,你不是说了,要感谢我那三年给你提供了医疗素材?那几个人因为你研究我的病况现在身体才好转,我也算变相做了好事?”

不得不说,陈语嫣还挺会抓着杆子往上爬的。

随口一句,她上纲上线起来。

就诊室门口三三两两地来了病人,多是些老人,因为腿脚不灵便,所以一般会提早过来。

扁栀收起目光,速战速决。

双手交叠身前,扁栀审视着陈语嫣精致的妆容,顺着她的思路,问她,“你确定?”

陈语嫣:“什么意思?”

扁栀:“你确定,希望我去给欧墨渊治病?”

陈语嫣还是不解。

扁栀单刀直入,“你想清楚,欧墨渊现在心脏情况不明,多少名医束手无策,要是我去,治不好也就是我技术不行,反正大家都不行,谁也扯不到我,要是我侥幸治好了,那我不得在医学界震慑所有人?你这是给了我扬名立万的机会?”

陈语嫣在扁栀这话后,面色僵住。

扁栀了然一笑,又说:“再者,欧墨渊现在心脏功能紊乱,我要是上了手术台,救他一命,你想想那个情景,以后每一次他的心脏跳动,都是在提醒他,是我赋予他的生命力,这颗心脏,除非他死,否则将永远伴随他,即便他再讨厌我,再看不上我,这事都将成为他无法扭转的客观事实,你觉得,他还能跟你好好生活?”

“陈语嫣,这事儿,你想清楚了么?”

陈语嫣的脸色表情极其难看。

尖锐的指甲陷入手心内,陈语嫣不得不承认,扁栀说的话,太tm有道理了!

有道理到,她无法反驳!

“那么你呢,对你没有影响吗?”陈语嫣不甘心,抖着音调反问。

扁栀笑了笑,轻描淡写地摇头,“没有。”

“我做过太多手术,面对过太多感激,更见识过太多悲痛的泪水,对我来说,欧墨渊跟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不同,我很快会迎接我的下一个病人,而他,则永远铭记我。”

“如果说报复的话,这样程度的才能称得上报复。”

在轻描淡写中,功成名就,又不费一丝力气。

她把杀人的匕首交给对手,看似给了对手决定权。

而她始终站在最优雅的位置。

扁栀像是在教会小学生一件最简单容易不过的事情。

她微笑看着陈语嫣身子踉跄地后退两步,轻轻说:“懂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