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肆后来又出去了一趟。

之后,有知情人说,林霜剃度之后,当天又还俗了,之后,再没人见过她。

扁栀家里。

毒蝎有人问周恩幼,“怎么让人神志不清的就去出家的呢?”

老大一副我确实是老大的模样,两手插在背带裤兜里,“你们,不要整天喊打喊杀嘛,咱都是正经人。”

有人说了句:“又不是你小土匪的时候了。”

周恩幼听了,立马龇牙咧嘴,周围人一种哄笑。

不过这个药呢,确实挺好用。

迷人心智,不动用吹灰之力,在所有人都以为你清醒的状态下,做你认为最荒谬的事情。

周恩幼把这个药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微醺。

从那之后,开启了周恩幼的毒王人生。

沈听肆从南海回来之后,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他拎着行李来扁栀这里,说家里要重新装修一遍,住不了人。

扁栀点头,本来也随便他住。

沈听肆不怕丢人,但是差点伤了周恩幼,他没脸见扁栀跟周恩幼,连周岁淮都没脸见。

他自己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可其实,压根没人觉得这是一件什么大事,毒蝎老大,什么都得经历。

何况小土匪改变了路数,回回都得意的说,改天见到林霜得谢谢她,是她,让她灵活运用药材里的各种药性,成就了她成为一代毒王。

周恩幼说的时候,那叫一个恣意。

沈听肆却依旧难过。

扁栀也看出来了,劝了几次,让他别放在心上。

沈听肆只是摇头。

后来一次家庭聚会上,周恩幼又去找了沈听肆,当着好多人的面,高声喊了:“爸爸,”然后把水双手恭恭敬敬的端到沈听肆的面前,笑着说:“爸爸,您能笑一个么?你在哭丧着个脸,我都要哭了,我哭起来,可不好哄哦。”

活宝一个。

沈听肆终于笑出声来。

周恩幼拉了张椅子坐到了沈听肆的对面,托着下巴,“爸爸,你想什么呢?”

沈听肆垂眼,“想你啊。”

“我在这呢。”周恩幼笑,“舅舅,你就有空的时候想想我就好,别一直想我啊,你要有自己的生活,又自己喜欢的人,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别一直惦念我,我会过的很好,未来也会是我期待的日子,你好好的,别叫我操心,行么?”

一副小大人的口吻,沈听肆都笑了。

然后,周恩幼看了眼院子里某个方向,压低声音,小声说:“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我林师父好像有点不对劲。”

沈听肆看她,“什么?”

“她最近好像不近着你呆着了,之前你在哪里,她一般都会没什么声息的出现,沉默的陪着你,好多时候,你自己都没发现,其实她一己陪了你好久了。”

“最近有点反常,她好像不陪了,我观察好几天了,她也没有刻意避着你,但是就是不陪了,舅舅,你可醒醒吧,是不是把人给气着了?”

沈听肆想了一下,“没有吧。”

周恩幼起身,“你太蠢了,你还是做我舅舅吧,我受不了我家还有另外一个这么蠢的,”

沈听肆闻言:“还有一个是谁?”

周恩幼,“我亲爸啊,国际知名大导演发了个为他量身定制的剧本,他为了看住我妈休息,拒绝了,我天,你都不知道我多喜欢那个导演呢,我爸不是暴殄天物么!”

“你知道那个导演么?他导过一部悬疑片,百转千回,那叫一个绝!哦,那个导演听说好几年拍一部剧呢,叫——”

周恩幼想了半天,叫——

她看向刘书意。

刘书意闭了闭眼睛,“秦储礼。”

“对,秦储礼,哎——舅舅,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周恩幼的世界太精彩了,来来往往的人好多,有些人不过呆了很短暂的一段时间,就走了,她如何记得?

很久之后,她回忆起来的时候,依旧不记得那个人的脸,可隐约有一点片段,有个人,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踩着厚厚的积雪,跟她说过好多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