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小就懂事,那么小来家里,安安静静的站在你母亲身边,你母亲说了,才伸手拿糖果,表面上嬉闹,心里规矩的很,懂事的姑娘总让人觉得可以多让一让,”
周国涛给扁栀倒忙了茶水,又轻声说:“我也这么想,你元姨也是,做的过分的地方不敢说你立马能谅解,日后我们好好弥补,你大度,我们也不能仗着这个得寸进尺,是么?”
扁栀闻言,轻轻一笑,“没事儿。”
“你啊,”周国涛露出慈祥的模样来,“心太软,心也太好,容易亏着自己的,不过现在挺好,岁淮在你身边,他会照顾人,是我们父母让他也为难了,这杯茶,是我们老两口跟你们赔不是了。”
周国涛这里说着,周家人都过来,笑着说几句玩笑话,让扁栀有点无所适从的气氛就散了不少。
扁栀从周家出来的时候,元一宁握着扁栀的手,“有空就来,岁淮不在家,过来吃饭,你的那些朋友,也都叫过来玩,家里地方多,喜欢人多。”
扁栀笑着点头,然后才抬步往自己家里方向走。
还没走几步,周岁淮的视频电话就来了,他站在空旷的地方,身后是漫天繁星,开口就叫了声,“小乖。”
这是无意识的,连周岁淮自己都没发现。
眼睛里头亮晶晶的,一开口就是暖烘烘的笑意,“小乖,我这里有点冷,今晚又不能抱你睡觉,很想你。”
这家伙撒娇的话张口就来,一张俊脸在月色下格外勾人,周岁淮本身就是个小太阳,记忆之后,就更是。
他暖烘烘的温暖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你对他好,他就拿出更好的来回报你,对待扁栀是,对待毒蝎是,对待扁栀的家里人也是。
扁栀开口才发现自己也带了笑意,“我叫人送个件礼物过去给你。”
周岁淮原本就明亮的眼睛在这一刻哗啦一下被点燃的更明显了,“真的啊,”他很惊喜,他送出去一卡车的礼物,如今收到回礼,居然很意外的高兴,“送了什么?”
扁栀想起周岁淮总嚷嚷的一个睡不好,开口就说,“人形抱枕。”
“哈哈哈——”周岁淮对于扁栀给的从来不挑,给什么要什么,拿了就好好的收好,很好养活,特别容易满足,“那好呀,晚上我勉强抱着睡,不过我更喜欢真人,真人抱着可暖和了。”
这就是瞎说了。
扁栀体寒,周岁淮上床之后,要抱她好久她才热乎。
不过这不妨碍扁栀听着这些话很窝心,她笑了一下,听见那边有送货的说:“请问,是周岁淮先生么?”
周岁淮抬了一下手,扬声,“这里。”
周岁淮一只手捏着手机,一边低头签快递,那边周恩幼喊了声:“妈妈,你过来。”
扁栀于是笑着对周岁淮说:“那你看,早点休息吧。”
说完,挂了视频。
才刚刚挂视频,周岁淮的信息就过来了,“不是人形抱枕啊。”
扁栀笑了笑,周恩幼过来拖着扁栀去给她堆积木去了,周恩幼性子耐不住,扁栀有意训练她,挑了最难的积木,她闷头弄了好多天,搞出个四不像。
周岁淮的那一卡车礼物里面没有扁栀的。
大家在拆自己礼物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好奇问上一句:“老大,周岁淮给你送什么了?”
这么浪漫的人,中秋一定给了一个大惊喜。
扁栀却摇摇头,笑着摊开手,风吹过,长发松散飘散开,很有凌乱的美感。
‘没给我,只想着你们呢,对你们对好。’
众人嚎了一声,“周岁淮也太好了吧!”
扁栀也笑。
片场的周岁淮这里地理位置空旷,有些冷,今晚他跟导演请了假,上车回程的时候带了一身的寒意。
他叫李坤打开了车子头顶的灯,刚要拆开扁栀的礼物,窗户玻璃被人敲了敲。
周岁淮摁下了按钮,玻璃缓缓落下,外头站着一个年轻的女演员,颇有几分姿色,在寒风中她穿着单薄,弯下腰柔柔的喊了一声,“岁淮老师,”时,领口的角度很巧妙的露出一片白皙。
周岁淮眉头皱了一下,视线往上抬,看着对方的脸,“有事?”
语气有些疏离,李坤知道周岁淮这是不太高兴了,不过从小培养的绅士风度不至于叫他扬长而去,于是敷衍的问了一句:“有事?”
那姑娘勾了勾落下来遮挡在胸口的碎发,柔柔的笑着说:“今天中秋,我们商量了一起晚上聚餐,您来么?”
周岁淮:“抱歉,这么重要的日子我要陪老婆孩子,你还有其他的事情么?”
那名年轻女演员闻言,神色顿了一下,表情有点挫败,讪讪的应了一声“好”退让开一步。
车子在下一秒扬长而去。
阮玲玉拍着视频呢,给扁栀发过去后,笑着走到那女演员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盛开,男一号你还真敢想啊?”
盛开撇了眼阮玲玉,自立起身子,表情有些不爽,“人间极品,我肖想一下也不过分吧。”
阮玲玉笑了一声,带了点嘲讽的味道,“可以想,但是你啊,够不上、”
盛开不服气,“怎么,不就是有老婆孩子么?七年之痒娱乐圈里头多了去了,我能等。”
阮玲玉兴味一笑,点点头,“行,你等,哦,忘记说了,他们家闺女都15了,这两个七年之痒都过去了,人家还甜甜蜜蜜呢,你等吧。”
盛开抿唇,狠狠跺了一下脚。
周岁淮没把刚刚的插曲放在心上,他小心翼翼的拆开了眼前的礼物。
李坤看着周岁淮这状态,忍不住的笑了。
周公子这是会变脸啊,刚一秒目不斜视,这下一秒十足十的舔狗一枚,一个包装盒而已,至于这么小心翼翼么?
平日里周岁淮撕快递包装袋,那从不手软。
周岁淮懒得理会李坤,拿着剪刀一点点的剪开了包装,里面是一张合住小卡片。
李坤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盒子里头没别的了?就一张卡片啊?
然后。
他透过后视镜看到他们家少爷打开了那张卡片,卡片里头内有乾坤,不仅仅写着几行字,还别着一枚素色的戒指。
戒指很简单,很利落,尺寸跟周岁淮的无名指正正合适,戒指的里圈刻着一个朴实的汉字——
栀。
周岁淮原本就在笑,此刻笑容彻底掩盖不住,他戴上了那枚戒指,手指摆弄着问李坤,“好看吧。”
李坤点头,“好看,真的好看,没有砖石的俗气,也没有黄金的贵气,透着一股子量身定做的重视跟珍惜,少奶奶有心了。”
周岁淮对李坤这番话很受用。
他低头看小卡片。
上面写着:
想给你全世界最好的,想来想去,我亲手做的戒指,你应该会很喜欢,刻了我的小字,做了两枚,另外一枚我戴在自己手上了,其他的可以别人定制,戒指,我亲自给你。
周先生,余生漫漫,如果有你陪着的话,一定会很精彩。
落笔:小乖。
周岁淮稀罕的摸着:小乖两个字,嘴角都咧到天上去了。
这还不够,他拿起手机,对准了戴上戒指的手拍了一张照片直接上传微博。
就一分钟。
整个微博瘫痪。
“我去!我嘴里吃着月饼呢,怎么品出一嘴的狗粮味!”
“周岁淮结婚了!啊啊啊啊!”
“是扁栀么?是不是扁栀?!”
“肯定是啊,你没看周岁淮孔雀开屏一般把内圈刻了名字的位置都拍出来了么?”
“这是要跟全世界宣布,他结婚了么?!”
“好浪漫啊,我还以为扁栀那种中医大夫会很刻板呢,周岁淮说什么,说这个戒指是扁栀亲手做的?!”
“啊啊啊啊!我又相信爱情了!”
“……”
不过在这一片和谐的声音里,也有不和谐的声音。
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群人,操控着键盘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散发出恶臭。
“什么相信爱情了,相信什么爱情了,扁栀不是说挺有钱的么?怎么就给周岁淮这么一个素色的戒指。”
“这个戒指不值钱的吧?别是什么路边摊买的,一枚五块钱,每一送一。”
“也就周岁淮没脑子,被骗的团团转,拿着破烂当宝贝,网络上这些人,我劝你们别什么都磕,这只会害了你们。”
“……”
不过,这段话,不等扁栀跟周岁淮看见,就已经被大量的口水淹没在人海中了。
扁栀再次回来,所有病患视若珍宝,即便现在没开始看诊,他们也不容许扁栀被人言语玷污。
他们都拿起了键盘。
“你们懂什么!扁大夫不是这样的人!她这人不看中钱!”
“就是啊!她对我们病人都那么好,怎么可能亏待周岁淮,再说了,这戒指是心意,又不看重价值!”
“对啊,再说了,扁栀是大夫,天天带着一枚砖石戒指,怎么好给病人把脉看病?”
“……”
评论一下子刷新一万多条,可这些病人毕竟不是万网上专业带节奏的,前后几句话,实在是不够说服力,就在路人也觉得扁栀这个戒指太寒酸时。
有人忽然发出了几张照片出来。
后面还附带着评论。
“键盘侠么?你们开什么玩笑呢?这枚戒指的价值比不上砖石?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陨石!来自亿万万年前,五年前被一个不知名的富商以八个亿的价格买走,后来便下落不明了,最近又重新有了消息,在见已经这枚陨石遇见经过改造出现在了周岁淮的手上!”
“我就问问你们,一枚陨石做两枚戒指,一枚保守估计四个亿,我就问问你们,谁家有这样贵重的心意!”
这话一出,全网哗然。
后来又有好事者问,“你怎么知道的?你跟扁栀什么关系?”
“我怎么知道?!这枚戒指是扁栀亲手设计的,但是制作戒指需要很繁杂的手续,我是指导扁栀做戒指的设计师!你说说我为什么会知道!”
“当时我还觉得可惜了,可扁栀说,最爱的人配最珍贵的东西,一点也不可惜!”
这人后面附带了一些图片。
一张是这枚陨石当时拍卖时的价格跟证书,另外是扁栀低头认真做戒指的照片。
这时,又一个微博号发出惊天感叹。
“我去!四个亿!”
“我是今天给周岁淮送快递的快递员!”
“四个亿!我今天送了四个亿价值的东西!”
“这恐怕是我这辈子距离亿这个单位最近的时候了。”
网上顿时一片羡慕,大家纷纷评论。
“送个戒指就四个亿,我天,我不敢想象我要是有这么个女朋友,我会多么快乐。”
“楼上的,更正一下,是老婆。”
“哎呦呦,扁栀考虑女孩子么?有个恋爱,我也想跟她谈一下。”
“她是怎么做到,这么低调,又这么富有的!”
“终究是我们家岁淮哥哥高攀了!”
“……”
网上热火朝天,扁栀却并不知道,她自己最近在喝调理眼睛的中药,困的很。
睡得着,被窝里还没热头,落地窗的风顺着被关好的窗户吹进来,扁栀裹了裹被子,觉得一定得起来关窗,否则明天一定要感冒。
思想很活跃,身体却很诚实,躺着躺着,睡不踏实,可也不知道。
被子越裹越紧,在一阵凉风后,扁栀在被子里打了个哆嗦,想着我一定要起来时,忽然,那阵凉飕飕的风不见了。
被踢出被子之外的暖水袋重抵到她的脚底下。
温热的触感让她反而打了个寒战,然后,那股丝丝缕缕的暖意从脚底一点点的往上攀爬,连带着心尖都带着舒服蔚贴的暖。
扁栀刚要睁眼看看是谁,一个怀抱直接整个扑了下来,温热的唇盖上了她的。
温热的吻带着缠绵缱绻,呜咽的浅润声在深夜中发酵出迷醉的味道。
身上的男人捂着她微凉的腿往自己身上挂,一边低喘着抱怨,“这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