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搜因为周岁淮的这条微博,瘫痪了整整一个多小时。

之后,大家伙的视线便一直好奇的停在扁栀身上,大家都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能够让周岁淮主动公开。

大家对豪门大户的公子哥,都还停留在联姻的印象中呢。

不过,现场也有人知道扁栀实力的。

阮玲玉就很不满意,吃着冰激凌,对扁栀郁闷道:“什么意思嘛,他想公开就公开,你实力这么强,何必吊死在这一颗树上,如果是我这么有钱又有权,我肯定要包一堆的小鲜肉,日日供我玩弄。”

陈冰:“……你得了吧,别说些乱七八糟的,回头周岁淮把人带走,你都别想在蹭跟前来。”

扁栀安安静静的坐在凳子上吃周岁淮去导演那边之前塞到手里的苹果。

一口一口的吃,明艳的姑娘在哪里都是焦点,乖乖嫩嫩的原本就很能吸引人的目光。

当天下午。

周岁淮请全组工作人员喝饮料,他嘴角挂着淡笑,宽大的手牵着扁栀的手,微笑从容的对大家说:“这是我妻子扁栀,她是圈外人,不喜欢被关注,也希望大家都做好手头的事情,也太将视线放在她身上,她会不自在,谢谢大家了。”

这是明摆着的护着了。

站在人情中的余声声满目阴郁!

在扁栀没出现之前,她一直以为,周岁淮就是这样的,对谁都冷冷淡淡的,不爱搭理,只喜欢拍戏,面对镜头精益求精是他骨子里带出来的。

却不曾想。

周岁淮有朝一日,也会为了一个姑娘,在片场跟在场的工作人员带着商量的好声好气的说别给人那么多关注,这是怕吓到身边的姑娘咯?

至于么?

这么护着?!

余声声心里很不服气,排江倒海的想法让她整个人都很分裂。

她等了这么多年,也有过有实力的男人要跟她结婚,可她只想跟周岁淮结婚,她一直以为,周岁淮救她是待她与其他女人不一样的信号。

如今看来,周岁淮也会笑,也会将视线投放在一个人身上良久,只不过,那个人不是她!

余声声眸色阴冷的注视着扁栀。

扁栀被人一手牵着,手里还塞了一根棒棒糖,完全是拿她当小孩哄着了。

正吃着呢,有人走到了她跟前。

扁栀没抬头也不知道是谁。

余声声:“你知道公开已婚的事实,对岁淮的影响有多大吗?”

扁栀慢悠悠的摁住了要起来怼的阮玲玉,笑着抬起头,反问了余声声一句,“你的意思是,已婚也瞒着,骗粉丝?”

“我的意思是!周岁淮就不应该结婚!”余声声非常生气,她嫉妒极了!浑身都在发抖,扁栀如今的态度,也叫她厌恶!

凭什么她这么风淡云轻的享受着周岁淮对她的好,她有什么好的,能好过她?

“周岁淮不应该结婚?”扁栀看着余声声说:“还是,你觉得不应该跟我结婚?”

上一次余声声来家里见面,她沉默的时间多,是因为不知道周岁淮心里的想法,自己心虚。

如今,周岁淮都主动公开她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无形中进了一大步,她还能怕了余声声不成。

再说了,周岁淮也已经解释过了,他救余声声那是因为他本性热忱善良,并无其他。

所以,怼起人来,毒蝎老大,可不会心慈手软。

“余声声,你粉丝知道你这么霸道又虚伪么?”扁栀咬着棒棒糖起身,“你要是喜欢,就公平跟我争,那别的说话,我瞧不上你这种人,不过也是,我是周岁淮的合法妻子,你拿什么跟我争?我们都有小孩了,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叫什么吗?叫觊觎有妇之夫,你的粉丝知道了,你猜他们还会喜欢你么?”

“你营造的清纯人设,允许你来我面前叫嚣么?”扁栀嘴里咬着帮帮糖,口吻很淡,但是很有胁迫感,“你要是不怕星途尽毁,你试试。”

余声声惊诧的看着扁栀。

她没想过这一次她会这么刚,她知道阮玲玉进入林氏娱乐的资源是扁栀介绍的,也知道毒蝎,但是,扁栀的外貌太容易给人一种迷惑感了,以至于,她总是忘记,毒蝎的老大,可不是好惹的。

此刻的扁栀背对着周岁淮的方向,眸色泛着冷色光芒,视线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充满着上位者的弑杀感,让余声声原本想说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好强大的气场!

那头周岁淮只能看见扁栀的背影,担心自己人被欺负了,可面前站着导演,他不好走。

于是喊了一声扁栀的名字。

扁栀收起浑身的戾气,转过头时,脸上只剩下绝美的笑意。

等扁栀都走到周岁淮身边去了,余声声还被刚刚扁栀的气势吓的怔在原地,阮玲玉“我cao”了一声。

扁栀这姑娘真该来娱乐圈,这变脸的绝活玩的也太溜了吧!

她还以为扁栀是个会被人欺负的主呢,却没想到,搁着扮猪吃老虎呢。

刚刚她对余声声的那一下,说实在的,她都被吓了一跳,那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可绝对不是二十几岁小姑娘身上该有的。

扁栀压根就没把余声声放在心上,跟着周岁淮的身边坐下,自己玩起斗地主,周岁淮抬着手,轻轻在她后脑勺上拍了拍,扁栀就仰头对着他笑了一下,又自己低头玩了。

晚上饭桌上,周岁淮虽然依旧沉默,可却给扁栀夹了好几次菜,怕小姑娘不好意思,伸着筷子,照顾她的口味。

吃完饭后,周岁淮又跟导演说了说明天要拍的戏,扁栀给阮玲玉拉着跟陈冰在一个房间里玩牌。

九点左右,周岁淮就来了。

他在边上也不打扰,偶尔看一眼扁栀的牌,多半时候在看剧本,男主剧的本子比别人的厚太多了。

扁栀正常跟人家玩,周岁淮不太管,都随着她。

等到十点半,周岁淮阖上剧本,不让扁栀继续玩了,一只手拉着扁栀的手,一只手搁在兜里,酷酷的对阮玲玉跟陈冰说:“我带走睡觉了。”

说完,拉着扁栀走了。

在片场的晚上十点半,几乎没人睡觉,大家都是夜猫子。

一走廊的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周岁淮牵着扁栀的走,进了剧组给周岁淮安排的房间。

周岁淮一路上可坦然了,扁栀余光瞧着周岁淮,细细碎碎的笑。

到了房间里还在笑,洗完澡出来,自己卷着被子,一双眼睛滴溜溜的露在外头,对着刚刚从浴室里出来的周岁淮笑。

周岁淮都拿她没辙了,“傻乐什么?”

周岁淮上床,扁栀就窝进人的怀里,小脸白白净净的,眼珠子水润光泽,周岁淮在里头看见了自己。

扁栀:‘我高兴呗。’

其实扁栀不太明白,为什么周岁淮忽然就转变了对自己的态度,不过这个改变她很喜欢,所以也无所谓多问。

周岁淮伸出一只手,把人固定在自己的怀里,声音低低的,胸膛随之震动,“嗯,那就天天都高高兴兴的。”

扁栀窝在人的身上,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她忽然想问,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可当下的气氛太好了,扁栀不舍得破坏,于是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在等等,在等等吧。’

一开始,是不想坦白。

觉得那些事情,不应该被周岁淮知道。

他就应该被环抱在所有的,最阳光的领域中。

后来,她似乎也觉得应该有个交代。

可时间久了,她总怕。

怕他会怪她,也怕他会怕她。

怕身上的那些伤,会让周岁淮疼,会让周岁淮怕,怕她,怕顾言跟林灵,怕毒蝎。

怕跟周岁淮说了,自己不能给人把脉了,他会失望。

这五年,太沉默了,她开不了口,也不知道从何开口。

于是,只好在心里不断的给自己延期,装作其实那五年本来就没什么特别值得说的。

可扁栀太聪明了。

她也太了解周岁淮了。

她清楚的知道,如今周岁淮的态度改变,一定是他瞧见了端倪,尽管周岁淮表现的也不算太突兀。

扁栀心里有点难过,为自己,也为周岁淮,为不能够坦白的彼此,也为那回不来的五年。

白天周岁淮跟导演组讨论戏份,晚上到点了就拉着人回房间睡觉。

导演组从一开始的惊诧,到后面连已经也不抬的习以为常。

扁栀已经很习惯的在睡梦中找寻自己在周岁淮怀里的固定位置了。

又一日。

周岁淮跟导演组有事,阮玲玉跟陈冰带着扁栀去了一处酒窖,酒窖里满满当当的葡萄酒,那户人家还做了一手的好菜,扁栀那一天喝的有点上头。

很怪,没生孩子之前,她的酒量很好,酒缸子泡大的人,在生了后面三个小孩之后,月子酒都能醉。

扁栀这一日喝的有点多,上头的时候,阮玲玉跟陈冰两个人闹在一起,林灵跟顾言从暗处出来,隔绝了身边的闹剧。

扁栀手里还捏着酒瓶,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长凳上,亮堂堂的月光晒了满满一地,扁栀沉闷的一口,又一口的将酒瓶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顾言跟林灵站在扁栀的身后一米左右的距离,阮玲玉后来过来,在扁栀的脚边坐下,醉醺醺的问了一句,“你有心事啊?”

扁栀喝醉的了,也是安静的,她从来不是胡闹的人,性子在小时候就被拘着,现在喝醉了,也是规矩的。

扁栀也不是个会跟人吐露心事的人,可今晚,或许是压抑太久了,或许是喝了酒,又或许是月光太美好,她点了点头,说:“嗯。”

阮玲玉转头看她,“说来听听啊,别苦瓜脸,白瞎长这么好看了。”

扁栀低头笑了笑,几秒后,仰头喝了一口大的,她没说话,而是将满腹的苦涩就着酒,沉沉的重新灌回心里。

她一个人低头看着地上的某处,好久好久,很轻很轻的说了一句:“说不了呢,不说了吧,”太沉重的事,就别说了吧,周岁淮,就应该开开心心的。

阮玲玉没听全,听了点皮毛,她摆了摆手,却回答的很认真,“切~你不说,怎么知道人不敢听,不想听,不愿意听,你啊,什么都好,就一个毛病,太会跟自己较真,对自己太不好了,什么都扛着,万倩叫我改改你这毛病呢。”

周岁淮来的时候,扁栀已经睡着了。

她睡的很沉,身上散发着酒香的味道,周岁淮沉默的俯身,把人抱起来勾进怀里。

扁栀警局的睁开了眼睛,身体下意识的紧绷在看到是周岁淮时,又顷刻松缓了精神,在醉酒中沉沉的再度睡去。

“周岁淮,”扁栀的声音很小很小,要靠的很近才能听清楚,她说的很慢,可还是在说,“对不起。”

周岁淮没回答她,或许,周岁淮知道她说的“对不起,”是指的什么。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等,等她开口。

可她太倔了,什么都不肯说,仰头只会对着他笑,他狠不下心来对她冷脸,她便装傻,这些,他都懂。

他看着她自己困兽之斗,看着她一点点的在牵强的笑意中沉默下去,他几乎都要开口问了,她却把自己灌醉了。

周岁淮把人抱回房间,整理好了她之后,安静的沉默了好久。

他喜欢,也在意,所以才希望知道那五年究竟是为了什么,她能那么决绝的离开。

可有些话,说出来太矫情,就好像为了自己的安全感,非要问出来一个理由似的。

周岁淮的眼神晦暗,给她掖好被子,走出了房间的门。

跟路过的不知道谁借了一支烟,点燃之后,清清冷冷的站在僻静处。

无人寂寥的时候,他也会想。

他就不配得到一个被抛弃的理由么?

五年。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人生能有几个被糊涂揭过去的五年?

扁栀在跟自己较劲,周岁淮又难道不是吗?

这五年像是一条无声的线,总是在他们要最靠近彼此的时候,横拦在中间,叫他们在往前一步,都会刺痛自己。

手里的烟燃尽了,周岁淮也没有抽,理智难堪的时候,也还记得她不喜欢烟味。

周岁淮自嘲一笑的时候,身后响起交叠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