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淮进门之前,打定了主意,无论扁栀是不是要开口说缘由,他今天都必须知道!

浴室的门没有锁。

他轻而易举的推开。

扁栀站在淋浴蓬下,双手撑在瓷砖墙壁,此刻低着头,温热的水从上至下淋遍了她的全身,听见脚步进来,扁栀在热水迷茫的淋浴蓬下转过头来,头发已经全湿了,软乎乎的落在肩头,双唇抿着,眼底有绝望,有克制,也有颓丧崩溃的自暴自弃,这些情绪,在周岁淮进门后几秒,被略路冲散,她的眼神变得茫然又无助,像一只迷失在丛林里深久的野鹿,怔怔的看着周岁淮。

在那一瞬间,周岁淮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的触碰了一下。

那股子今天非要问到点什么的念头,被击碎的一塌糊涂。

那股子被撞破的情绪很淡,扁栀直立起身子,将身上已经湿透的外套脱下,放到一边的篮子里,然后才抬头透过眼睫上的水珠,淡淡的看周岁淮。

问,“怎么了?”

周岁淮看着她毫无情绪的眼,一时间语塞,浴室的门被打开,外头的冷风进来,让泛了水珠的肌肤上起了一层很小的疙瘩。

可扁栀本人却好像对这些,毫无察觉,只仰头看着周岁淮,认认真真的问他,“怎么了?”

周岁淮:“没事,赶紧洗了出来。”

说完,周岁淮带上门出去,出来之后,周岁淮去找人要了支烟,狠狠的抽了好几口,才折身回去。

周岁淮出去的时间很短,再次推开门的时候,扁栀还在浴室里。

扁栀进去了一段时间,出来的时候,看见周岁淮还坐在桌子旁没走。

她愣了一下,浴室里缓和了一会儿,情绪正崩溃的时候,又被周岁淮的忽然推门撞散,扁栀此刻情绪已经平复好多。

扁栀看出来了,周岁淮这架势,是要跟她谈谈了。

果然,扁栀垂眸淡淡拿毛巾擦拭头发时,听见周岁淮说了一句:“过来。”

扁栀叹了口气,把,毛巾随意丢在椅子上,在周岁淮对面坐下。

周岁淮看着扁栀湿漉漉的头发,眉尖紧了紧,最终,还是站起身,坐到了她身侧,拿起毛巾,抬头给她擦头发。

从扁栀回来到眼前为止,这算是周岁淮为数不多的温情,修长的指节揉着毛巾,在她头上细细的擦拭。

扁栀眼底有些发热,吸了吸鼻子,小小声的说:“没事儿。”

周岁淮擦的很认真,期间还打开了房间里的暖气,暖呼呼的温度吹散了骨子里糅杂的冰寒,加上头上不轻不重的力道,让扁栀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室内流淌安静。

等到头上的力道撤了,头发也干的差不多了,周岁淮把毛巾放到了一边,抓着扁栀椅子的两侧,用认真的眼神看着她。

很直接的问了一句:“手,怎么了?”

扁栀的那点困顿被顷刻打散,她脑子顿时清明,下意识的紧了紧放在膝盖上的手。

周岁淮似乎是察觉到了,看着扁栀的眼神随之落下,落在了她的手指上。

“没怎么啊。”扁栀的声音低弱。

周岁淮的眼神逐渐在扁栀的回答中变的锐利,“你确定?”

扁栀张了张嘴。

周岁淮又开口,一开口,就很咄咄逼人,“再胡扯一次,你试试!”

“我不是完全没有能力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等,等你跟我说出点什么来,但在我看来,我要是不问,你是不是就一直不准备说了?”

“行,那我开这个口,来,你跟我说说看,你手!到底怎么了?!”

如果不是今天的事,周岁淮或许就任由她哄着,闹着,自己耍着玩了,可如今看来,就是他太放纵了。

纵的她什么话都敢不说,自己窝在心里穷折腾,一个好好的姑娘家,真把自己当男人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