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对峙,妾色,五度言情

“晴儿,你没事吧?”陈丹青却是半跪半爬地到了木晚晴的身边,连忙扶起木晚晴,看见木晚晴的发髻散乱,手背那一处的烫伤也是见到血肉了,“你不要怕,我立即让人那烫伤膏来。”

“哼哼,这等想要行刺皇上的犯人还能涂上烫伤膏吗?来人呀,马上将她给带下去,关进大牢里,听候皇上的发落!”一个太监已然是牙尖嘴利地说道。

木晚晴捂住自己那烫伤的手背,幸好也只是烫伤了手,都怪她一时冲动,才会不顾后果想要行刺齐文帝。

她咬住下唇,全身在微微颤抖着。

霍寰脸色青白,木晚晴刚才可是犯了死罪!

他连忙俯首求情:“父皇,晴儿只是因为一时激动,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请父皇网开一面。”

齐文帝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他看了木晚晴一眼,慢慢地说道:“木晚晴,木家的人早就该砍头了,宸儿为了你护住木启志,现在木启志死了,那也是木启志应有此劫,你怎么说成全是朕的错了?”

木晚晴深深吸了口气,她挣脱开陈丹青的搀扶,自个儿缓缓地站起来。她含着泪光,点了点头:“是,木家的人早就该死了,那皇上干脆也把晴儿给杀了吧,晴儿一个人独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哦?”齐文帝想不到木晚晴冷静下来仍是会说出这种话来,“你应该知道,要不是宸儿,你会活到今日吗?”

木晚晴狠狠地盯着齐文帝,却始终都说不出一个字来,她一直生活在霍宸的庇护之下,要不是霍宸,她确实是不能够活到今日。

可她的性命,就是那么脆弱,只要别人一握紧拳头,就会将她那脆弱的生命给捏碎!

“木晚晴,你恃宠生娇,已经是有前车之鉴,朕不能够再让木家的人危害到大齐的半分!”齐文帝正色说道,“木晚晴胆敢行刺朕,犯下弥天大罪,立即拉下去!处以极刑——绞刑!”

“是!”守候多时的羽林卫连忙上前,钳制住木晚晴。

“晴儿!”陈丹青满心的担忧,“皇上,晴儿只是……”

齐文帝眼中却有精光暗闪:“再说半句话,朕把你也给治罪!”

陈丹青退后一步,捂住自己的肚子,看了木晚晴一眼,此刻亦是难以言语。

木晚晴冷笑一声,倒像是看透了世事一般,轻轻地闭上眼睛,她早就料到了,回到京城必定是凶险重重,可终究也是尘归尘,土归土。

“还不快快拉下去!”项公公皱了皱眉头,吩咐道。

羽林卫不敢有任何的怠慢,连忙是拉着木晚晴往外走去,经过刚才的疯狂,木晚晴早已是有些筋疲力尽,她任由着羽林卫拖着她走,感觉自己就快要坠入无底的深渊,她在心底下一声又一声地呐喊着,她早就该走了,她早就该离开了。

可是突然,那两个羽林卫却停住了脚步。

她都能感觉到那羽林卫的身体慢慢僵硬了起来。

“王……王爷……”

这两个字钻进木晚晴耳朵里,她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但是却有一把熟悉的声音响起:“还不放开?”

那两个羽林卫的身体一颤,立马便是松开了木晚晴,木晚晴一失去了支撑,整个人便是往后跌去,她全身无力,还未睁开眼就已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一股淡淡的沉香味立刻萦绕在她的鼻尖,那人一手环着她的腰,给她最大的依靠。

木晚晴早已是知晓此人是谁,她依然是闭着眼睛,肩膀却在抽搐着,在霍宸的面前,木晚晴没有任何的顾忌,大声哭喊道:“爹爹死了……霍宸,爹爹死了……我要怎么办才好……”

霍宸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的痛心,他拍着木晚晴的背,想让她感受到一丝的温暖。

他明显是匆匆而来的,身上还披着披风,鬓上还有雪花的踪影,只是在这温暖的宫殿里头,那雪花便融掉了,渗进他的头发里和衣衫里。

“晴儿,不用哭,这也是早就料到的不是吗?”霍宸叹了一口气,他略微一低头,便看见木晚晴抓住自己衣衫的手,血肉模糊,明显是烫伤了。

此刻,宫殿里头正静谧得可怕。

齐文帝目光灼灼,盯着紧紧相拥的两人。

“皇弟。”霍寰亦是想不到霍宸会突然出现,霍宸不是应该在增城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皇宫里头?

霍宸心痛不已,他看了霍寰一眼,便是将木晚晴轻轻拉开,径直走到齐文帝的面前,跪了下来:“儿臣参见父皇,不知晴儿所犯何事,羽林卫要押着晴儿去哪儿?”

“这个时候,皇儿你不是应该在增城带兵打仗吗?怎么就回来了皇宫。”齐文帝淡淡地说道,他瞥了木晚晴一眼,“此女意图不轨,想要行刺朕,朕要将她处以绞刑。”

齐文帝这一番话说得极为风轻云淡,可是霍宸眉头却紧缩了起来,木晚晴的簪子仍在地上,项公公便指着那一支簪子说道:“庄王爷,那便是证据,木晚晴有意行刺,绝对不能饶恕。”

霍宸回头看了木晚晴一眼,见她在微微发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如何。

“父皇,恐怕晴儿只是一时失控,请父皇见谅。”霍宸说道,“儿臣进宫之时,听到有人说,父皇已经是命人送木启志的最后一程,儿臣心想……晴儿也是受不住刺激才会有这般举动。”

“难道皇儿的意思是……朕这样做不对吗?”齐文帝握紧了扶手,神情有些不悦,“木启志本就该砍头,皇儿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护住木家的人,只会被世人耻笑,你是中了这女子魅惑!”

看得出来,齐文帝已然是异常愤怒,他的手背上的青筋凸起,脸色更是铁青起来。

霍宸却站了起来,他连月来在增城作战,下巴有了胡渣还难以有时间清理,可是却不减他半分半毫的清逸,他倒是坚定地说道:“儿臣清醒得很,既然父皇已经是如愿杀了木启志,那么就请父皇罢手吧。”

能够以这样的语气与齐文帝说话之人,恐怕也只有霍宸了。

霍寰担忧地看了看他们两人,生怕矛盾激化,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你——”齐文帝气结,想不到霍宸居然是这样跟他说话。

“父皇,儿臣先与晴儿回去处理木启志的后事,过两日再与父皇详谈吧。”说罢,霍宸便已转身,走上前拉住木晚晴的手。

“你这逆子!你敢踏出这儿一步吗?!”齐文帝已然是愤怒至极,他霍然站了起来,直直地盯着霍宸的背影。

霍宸的脚步一顿,并未回头,冰冷地说道:“儿臣为何不敢?”

齐文帝瞪大了眼睛,这天下,究竟是不是他的天下?!

“父皇可以责怪儿臣,可是不能伤害晴儿半分半毫。”霍宸说道,“要不是父皇做绝了,儿臣亦不会这般。”

语毕,霍宸便是拉着木晚晴往外走去,步伐坚定,不容置疑。

“拦住他们!”齐文帝却是怒吼一声,不想让他们轻易离开。

可是门口处的羽林卫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总算是上前一步,却被霍宸一记凌厉的眼光所震撼住,不敢再轻易上前。

就这样,霍宸拉着木晚晴走出了景翠宫。

将一脸怒气的齐文帝抛在脑后。

在景翠宫外,有一匹骏马,刚才霍宸便是骑着这匹骏马直接冲进后宫。

霍宸看了看她烫伤的手背,轻声问道:“能骑马吗?”

木晚晴的眼睛还红肿着,看了看这白茫茫的世界,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她抿了抿嘴唇,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两人共骑一马,木晚晴无力地依偎在霍宸的怀里,因为自己刚才摘掉发簪,头发早已是有些散乱,此时寒风一吹,她乌黑的发丝在雪花中勾勒出妖魅的弧度。

“霍宸,对不住,我控制不了自己。”木晚晴低声说道,现在回想起来,刚才自己确实是冲动至极。

霍宸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地拍着:“我就是怕这种状况发生,所以才特意赶回来,我亦是想不到父皇会这样做。”

他的脸色沉重,他进宫的路上,早已是有人说了个大概,原来木晚晴已被齐文帝禁锢在景翠宫两日,木晚晴还特意绝食,她辛辛苦苦从增城回来,要是见不到木启志的最后一面的,她的情绪怎么能平复得了,更何况,木启志还不是安然死去的。

木晚晴悲痛地闭上眼睛,心中有深深的愧疚:“想不到爹爹死前的那一刻,我都不能陪伴在爹爹的身边。”

深宫内院中,两人如神仙眷侣一般,迎着风雪,就这般骑着马往前走着。

霍宸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揪起来了,他握紧了缰绳,轻声说道:“回去之后,好好处理你爹爹的后事吧,一切有我。”

那烫伤的手背虽然疼痛,可怎么也比不上她的心痛,她只觉得胸口处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难以呼吸,她用手按住自己的心脏处,为何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流失着,她就算在呐喊着,可仍是没有丝毫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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