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色
刘嫣的心里越來越慌张,为什么沒有人回答?
她的左腿还在隐隐作痛,也是使不上力气,她的声音还有了一丝哭音:“王爷……你在哪儿呢?”
她的世界也渐渐黑暗了起來,是那样的绝望。
“别哭。”
有一只手轻轻搭上她的手背。
虽然也是冰冷如雪,却让她感到安心。
原來霍宸一直在她的右边,霍宸慢慢移动身子,爬到了刘嫣的身边,轻轻地将她揽入怀里。
“不必担心,你定能吉人天相的。”霍宸轻声安慰她。
但是随后,两人都沉默了起來。
困在这里,真的能离开吗?刘嫣已经不敢奢望了,但是她嗅到霍宸身上的沉香味,恐惧慢慢消去。
“你刚才说,要是我们都能活着,你就什么?”霍宸的声音有些虚弱,这里黑暗得很,刘嫣也不知道霍宸的情况,霍宸早已受伤,再加上与佟素冬恶斗了一场,恐怕现在也是元气大伤。
刘嫣沉默不语,她闭着眼睛,心中即使有千言万语,此刻也不愿说出來了。
倾玖临死前说过,想要让她自由,如今她怎么能够你辜负了倾玖的一番苦心。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愿作答。
“刘嫣,要是我们都能活着出去,你就嫁给本王吧。”
刘嫣错愕了一下,想要挣脱开霍宸的怀抱,可是霍宸哪里肯依,她羞恼难当,说道:“王爷,我早已是许了人家,请王爷自重!”
“那又如何?反正那人还未将你娶过门,本王自有办法让他放弃你,就算你过了门那又如何?本王也会将你得到手。”霍宸沉声说道,带着一丝的霸气,可是他的心里面,却全是乞求。
周围寂静一片,只听见刘嫣那愤怒的声音:“王爷,你如此太强人所难了吧?!我是刘嫣,而王爷所爱之人是木晚晴,我们根本就是不同的人,王爷何必执着?”
霍宸笑了一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头尤为刺耳,说:“像,你现在连说话的语气都跟她像极了,要不是本王看着她下葬,本王一定会以为你们是同一个人。”他有些气喘,显然是一下子是太多话了,过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刘嫣,纵使你们是不同的两个人,本王也会宠爱你,进了王府之后,你也不会受到一点儿的苦头。”
“要是要嫣儿为妾,嫣儿宁愿死。”刘嫣坚定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似乎是瞬间降温,刘嫣都能感受到霍宸的冷意。
霍宸放开了她,带着哀伤之意:“你就连一点的希望也不会给本王。这些日子以來,本王一直在梦里见到她,她责怪本王,让她为妾,让她沒有了一切。”
刘嫣抿了抿嘴唇,才说道:“王爷,出不出得去还是未知之数,或许你能陪着她一起死,那就沒有什么欠不欠的了。”
霍宸哑然失笑:“那是,本王也累了,背负得太多,早就不能再撑下去了。”
说罢,霍宸便缓缓地躺了下去,纵使石子扎得他的背脊疼痛,可是他只是想着好好休息一会儿。
刘嫣也是沒有回答他,而是将背脊靠着冰冷的墙壁之上。
时间一点一滴流去,其实两人都明白,这只是一场必死无疑的拉锯战,这里是山洞,周围都是崩塌的石块,要逃出去根本是天荒夜谈。
距离死亡越來越近了,刘嫣因为缺水,意识也逐渐模糊,她心里有许多个秘密,此刻都不会说出來。就让一切都长埋于地下,让霍宸认为,木晚晴早已死去,这样岂不是更好?
但是刘嫣却希望,上天能够给霍宸一次生的机会。
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时间也仿佛停止了一般,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时不时掉落一颗石子的碰击声,好像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死寂。
忽的,她就从那恐怖的噩梦中惊醒过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手不断地抚着自己的胸口,让自己激动的情绪平复下來。
刘嫣不知道究竟是白日还是黑夜,只知道再这样下去,肯定是必死无疑了。
沒事的,刘嫣在心里一直这样对自己说着,自己遇到许多苦难都挺了过來了,要是此劫真的是无法避免,那也算是天意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刘嫣以为自己就快渴死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一阵超杂声,她勉强地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丝的光亮。
她眯着眼睛看了许久,看见头顶上那个小光圈渐渐变大,似乎也有一股温暖袭至自己的全身,只让她感觉到暖洋洋的。
刘嫣想要大声呼救,可是她用尽了力气,那火辣辣的嗓子却发不出半点的声音,她的内心虽然窃喜不已,却是害怕这一点的希望也会消逝。
生命始终是太脆弱了,已经有太多的人离去了。
她想要落泪,经过了这么多的折磨,她始终觉得,活着就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嫣儿!”
刘嫣只听见刘大虎的一声喊声,接着就有人來将自己搬了出去,外面的白光刺得她闭上了眼睛,有人已经用湿湿的手帕擦了擦她的脸,让她感受到一阵凉意,舒服极了。也有几滴水渗入她的口中,她的神智顿时清醒了不少。
她意识恍惚,但是却生硬地睁开眼睛,才看出这全是刘家村的人,而他们所处的位置,也只是山脚处而已,原來那地方已经是通到了山脚了。
“王爷……”
她话音未落,已经有一人大喊一声,掩盖了她那微弱的声音:“王爷!”
西瑶扑了过去,看着霍宸身上伤痕颇多,已经是担心得不得了。
刘嫣鼻子酸酸的,纵然自己担心,但还是硬生生地转过头,不想再看。
很快,她也是眼前一黑,无力再支撑起自己那软弱的身子,再次昏了过去。
只依稀看见,自己倒下去的那一刻,霍宸是喊了自己的名字,不,是喊了木晚晴,她嘴角含笑,似乎要夺去天下间最美的颜色,她心中有万分的悲伤。
可是也能只随风飘散,他们理应是如同陌路的。
只能是自己默默地在心中淌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