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聊,我先走了!”

李照月趁机从旁边绕了过去,走了。

回到停秋院,紫云就匆忙走上前来,说道:“小姐,您走以后赵嬷嬷她们来过!”

“来干什么?”

紫云:“说是查违禁品,把我们这整个屋里都搜了一遍!翻得乱七八糟!”

紫柔也一脸无语,“是啊!我看她们分明就是故意的!明明能好好翻,非要把东西都扔到地上!”

李照月叹了口气,“翻出什么没有?”

紫云:“没有。”

“那就行,让她们翻,也就这会儿得意了。”

紫云紫柔点了点头,忽然觉得这她们的小姐变得很不一样。

从前唯唯诺诺不争不抢,现在居然会借刀杀人了!

现在邕王妃瘫了,李诗雅挨了板子,心里的恶气可算是出了!

——

邕王妃中风后,整个府里异常安静,天气也跟着晴朗起来,院子里的雪融化了大部分,只剩下墙角一圈白的。

紫云紫柔把李照月种的花整理了一下,接着来到厨房做饭。

现在她们都是自己做饭吃,就怕再出现像昨天那样的情况。

中午做了几个李照月爱吃的菜,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李照月吃着吃着就落泪了。

对于紫云紫柔来说,她们和李照月只隔了一个多月不见,但对李照月来说,是六年。

她后来打听过那家青楼,只听说敌军进城后,所有女子都被送进了营帐里,每日都要死十几个,随意丢到乱葬岗。

她后悔了六年。

后悔没有及时找到她们帮她们赎身,这样敌军进城时,她们还有机会逃跑。

紫云紫柔见李照月又哭了,都默默放下了筷子,和她抱头痛哭。

两个都是十几岁的小丫头,从小就跟在她身边伺候,她们比亲姐妹还亲。

李照月也从没有拿她们当下人看待,吃饭的时候都是一起吃的,自己的首饰也由着她们戴着玩。

这一世,她一定会好好保护好这两个丫头,在乱世来临前,带她们逃出去!

与此同时,李照月院子里的情况很快被暗卫传递到了沈君寒那里。

沈君寒抬眸,一张俊脸上丝毫看不出神情。

“继续盯着。”

一号暗卫撤离,二号暗卫又跳了进来。

“主子,风华院那边的事沈公子已经知道了。”

“嗯,知道了。”

二号暗卫撤离,三号暗卫紧接着出现。

“沈公子已经在大量囤积粮食了!”

“知道了。”

三号暗卫闪了出去,四号暗卫无缝衔接。

“李诗雅挨了五十大板,李照月去看过。”

“嗯。”

四位暗卫全部报告完毕,沈君寒将手中的信封递给了五号暗卫,叮嘱道:“务必亲自交到圣上手中。”

那是他申请继任滁州郡王的表书。

只有当上郡王,他才能掌握滁州的兵权,届时才能抵挡住敌军进攻。

上一世就是因为邕王昏迷享乐,不知沈玉儒和敌军暗中勾结,才导致滁州沦陷。

而滁州城,是整个滁州第一关卡。

滁州沦陷后,敌军一路北上,最终打到了京都,龙国覆灭。

想到李照月带着他们的孩子逃亡了六年,他就心疼。

女子本就生存艰难,更别说乱世,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这一世,若能保证滁州不失守,或许乱世就不会发生。

李照月,也能安稳生活了。

——

风华院

沈玉儒看着躺在**眼歪嘴斜流口水的邕王妃,整个人都是麻的。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颤道:“……母妃,您这是怎么了?”

邕王妃见到沈玉儒十分激动,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闭上眼睛,流下热泪。

她只有一双眼睛能动,其他部位都没有感知了。

赵嬷嬷无奈,只能将沈玉儒请到外面坐着。

“王妃她极爱面子,是万万不想让公子您见到她这副模样的。只是我们也没有办法,现在害死王妃猫的凶手还没找到,公子,请您一定要找出真凶!还王妃公道!”

沈玉儒握着拳头,目光坚定,“我会的!”

张嬷嬷又补充道:“我猜,昨夜在泔水里下毒的,可能和害死王妃猫的是同一个人!他的目的就是要把我们所有人都引出府,好趁机对猫下手!”

“嗯,我知道了。”

沈玉儒走出风华院。

赵嬷嬷等人并没有把她们打了李诗雅并把她关在祠堂的事告诉给沈玉儒。

而沈玉儒心里已经有自己的判断——沈君寒。

除了沈君寒,没人有这个胆子,更没人会想害他母妃。

他直接提着剑,来到了舟渡院。

而恰好,沈君寒就在练剑。

似乎早就意料到他会来一般,沈君寒用剑挑起一团雪,甩向沈玉儒。

沈玉儒一剑劈散雪团,红着眼睛上前与其搏斗。

院子里传来铁剑碰撞的声音,听起来极其猛烈。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沈玉儒每一次进攻都下死手,朝沈君寒命门攻击。

而沈君寒只躲不攻,游刃有余。

虽然沈玉儒武功也不差,但后来他转为经商,剑法有些生疏了。

见自己无论如何也抢不着沈君寒,沈玉儒彻底崩溃,将剑狠狠地插在一边的树上。

他那一剑几乎是爆发状态,直接刺穿了整棵树。

沈君寒淡淡地看着他,“真差劲。”

沈玉儒瞪着沈君寒,气到颤抖,“沈君寒!你为什么要害死我母妃的猫!”

他明明知道邕王妃最喜爱那只猫,亲生孩子一样养着,他也知道那只猫死了邕王妃会气坏身子,可他还是…

沈玉儒也不怕沈君寒手里的剑,上前拽着沈君寒的衣领,几乎失去理智:“你如果想报复,就冲我来!不要伤害我母妃!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沈君寒神情没有一丝变化,任由他推到墙上抵着,“是我做的?然后呢?”

忽然,沈玉儒心里咯噔一声,松开了他,往后退了几步,笑得苦涩。

“好,好,沈君寒,你可以!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他指着沈君寒,愤然离去。

沈君寒看着他的背影,心想,只要他不去找李照月就好。

这是他欠李照月的。

——

冰冷幽暗的祠堂内,李诗雅没能等到人来救。

她又疼又冷又饿,最终还是将李照月放在她面前的那盘贡品吃了。

她边吃边掉眼泪,无比委屈,无比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