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野河的寝殿向来任何人都不准进入,云牙却是例外。在后厨忙活了一早上,端着桃酥风风火火的又进了寝殿。看得判官和小鬼目瞪口呆,心想冥皇莫非想立后了?
“快快!刚出炉的桃酥,包你齿颊留香,吃了还想吃!”
宿野河放下公文扭头看她,如此殷勤,可不像这丫头的个性。想着抱臂盘膝腾在空中,飘到她面前瞥了眼桃酥。
确是香气诱人,让人食指大动。
“光看就能饱吗,快尝尝是不是你记忆里的味道。”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正忙碌的她停下,笑得坏坏,“怎的,嫌我这个凡人做的不好吃?”
吃便吃,右手一挥拿在手心,一口下去,香软脆酥,没想到这丫头做吃的还有一手。
“本殿吃了,你该说了。”
“我听夭凉说过你和景暮白之间的恩怨,以我对景暮白的了解,我敢打包票,他绝对不会做出千年前那种事,这中间定然有什么误会……”
宿野河抬眸看她,“你和他认识多久?为何做出这种保证?”
“我只是凭直觉,虽说景暮白看上去不怎么样,没事喜欢乱杀人,小气个性还扭曲,可是他真的把你当成朋友,所以他不会杀你全族……”
“本殿不想再议此事。”
宿野河冷哼一声,眸子被冰冷占据。他始终记得千年前回去时看到满地的鲜血,尸横遍野,到处都是逝去的灵魂。那一刻的恨,烙印心头,千年过去只增无减,几乎将人淹没……
无意间看到她身体四周笼罩的怪异光芒,不由的皱起眉头沉思。
“依景暮白个性,不会将你留在身边,你到底是何人?”
一句话说中她心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何人,来自何方,根又在哪里?
宿野河贵为冥道之主,掌握三界一切生死,可奈何双眼愣是看不穿她的身世来历,却无意想起景暮白看向她时的眼神,那种看似波平如镜却暗藏汹涌的情感,若是没猜错,景暮白很在意这个小丫头。
脑海里不由浮现一个邪恶的念头,脸上渐渐流露出笑容,“你姓孤?”
她一怔,疑惑看着宿野河,“为何突然问起这个?莫非你知道我的身世??”
“本殿可是掌管三界生死的冥道之主,一切生灵都在本殿的掌心写着——”
“快告诉我我到底是谁?父母又在何方?他们当年为什么不要我?”
宿野河却故意卖关子不说,她方才冷静下来,淡淡一笑,“你的条件是什么?”
宿野河抬头哈哈大笑,心想这丫头怪不得能让景暮白不惜闯入冥道要人,确实有些让人吃惊。
“杀了景暮白!”
她顿时一怔,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许久后挤出一丝笑靥,“你可是堂堂冥道之主,要对付他有千百种手段,还有那什么什么八子,我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凡间小丫头,为何要我动手?”
“本殿只想知道你在意自己的身世之谜,还是更在意景暮白。条件已给出,至于答案,在你手中。”
说罢宿野河哈哈大笑几声迅速消失。
这一夜终究无梦。
好不坚持到天亮,脑海里却仍旧宿野河不断重复‘欲知身世之谜,杀死景暮白’的声音, 一时间头疼欲裂,痛苦怒吼一声冲出房门跳入池塘中。
池水冰冷刺骨,倒是渐渐冷静下来。
宿野河旁边的小鬼听到响声忙跑过来,见她泡在池水中,本担心她着凉,一见她单薄衣服被池水打湿贴在身上,傲人身材若隐若现,连忙背过身去。
“姑娘,快快上来,小心着凉。”
云牙笑着应了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了房间。
换好衣服后,见逵子守在门口,严防任何人靠近的憨厚样,不由被逗趣。下一秒,又被琐事拉拽回痛苦迷茫的深渊。
思来想去,坐在桌边,咬了下唇,握了握拳。
“逵子,进来吧。”
“诶。”
门先开了条小缝,逵子小心往里探了眼,见她穿戴整齐后松了口气,大步流星的走到旁边。
“伤怎么样,没大事吧?”
逵子砰砰拍着胸口表示没事,见她看过来,急忙扭头看另一边。堂堂七尺男儿,面红耳赤的样子着实有点可爱。
“你来不只是看我吧。”
“北院小鬼传来消息,说白帝病了——”
“景暮白病了?!”
她想也不想的起身往外走,突然感觉后颈忽然一阵刺痛,脑袋嗡嗡响了几声,摇了摇脑袋后又什么感觉也没了。
不管了,先去看看景暮白到底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