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夭凉，恍如隔世。

夭凉一切没变，还是以前妩媚的样子，不过身后跟着一大群小妖怪。按他的说法，都是臣服于他魅力的徒子徒孙。

长白山万年冰封，冰雪世界。妖怪有厚重的皮毛防御，可怜了云牙，冻得瑟瑟发抖，索性抱着火盆不撒手。

接过夭凉递来的热汤喝下，方才感觉重新活了过来，开始好奇打量四周。

宅院未愈雪山半腰，黑瓦红柱，颇具气派。不知夭凉从哪里弄来了避风珠，能保宅院四季如春。相比外头的冰天雪地，这里简直是天堂。

而小妖怪们听说师公的朋友来了，全部凑在门口看热闹。

“吃草怪，怎你一个人？主人呢？”

云牙不禁苦笑，对着火盆玩着影子游戏。

夭凉感觉到她的异常，示意服饰的小妖出去，随意一摆手关上房门。从榻上下来走到她面前，坐下看着她略显不自然的神色。

虽然相隔千里，但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她的事情。有关她的真实身份，以及这段时间的经历。其实当看到只有她一人出现在长白山的时候，夭凉就想到那个秘密已经暴露。

想着不由叹了口气，用余光小心打量她的脸，“你知道了酒儿的真正死因？”

云牙抬头看他一眼，眼底的错愕稍纵即逝，随之浅浅一笑，“原来你早就知道——”

夭凉苦笑一声，回想起千年前不堪回首的那天。

“千年前，主人刚得到掠日不久，他爱不释手，时常琢磨研究。不料掠日能勾出心底的黑暗，主人走火入魔，丧失常性，不慎杀了酒儿……在那之后，主人像失忆一般，完全忘了他杀死酒儿的事。每天疯了般寻找酒儿，最终被邢战设计偷袭，被封印在雷台。我想主人定是无法接受，才会选择忘记那些不快。”

“难为你守了这个秘密千年。”

“没办法，谁让他是我的主人。后来你出现的时候，吓了我一大跳，我以为酒儿回来了。纸终究包不住火，我也猜到你知道后会选择离开主人。我更是清楚主人此时的痛苦，亲手杀了曾经心爱的女人，连如今心爱的女人都离他而去——”

“你想当他的说客？”

夭凉立马摇头摆手，自那天他离开景暮白的时候开始，他也知道自己的守护已经结束，决定过自己的生活。

“对了，刚才听你的徒子徒孙说，你最近遇到了大麻烦？”

一提起这事，夭凉猛拍了下大腿，小脸几乎皱到了一起。

“有个修炼了上千年的豹子妖打我的徒子徒孙，还想抢我的地盘。”

云牙喝了口热汤，笑笑道，“你可是神通广大的猫仙大人，打不过？”

“笑话，方圆百里我最强！不过那家伙有一件能迷惑人心，无法使用任何灵力的法宝。好几次我正要打死他，他就拿出来，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更是扬言放话，让我十天内交出地盘，不然就打开杀戒。所以当你出现的时候，小妖们以为你是他的人，差点和你大打出手。”

看着夭凉苦恼的样子，云牙不禁一笑，渐渐也忘记了有关景暮白的事情。

老友有麻烦，她岂会袖手旁观，索性拍着胸脯，“放心，我帮你搞定那豹子妖。”

夭凉半信半疑的打量她一眼，“那豹子妖身后的可是邢战，又有法宝傍身，常人根本无法近身，你确定你能行？”

“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豹子妖居住在离长白山百里外的槐树岭，手下有上千小妖。又仗着法宝加持，作威作福。不仅抢占地盘，还专门吃过路的凡人。搞得槐树岭臭气熏天，渺无人烟。

根据夭凉的调查，豹子妖沉迷女色。每月中旬便会让手下去凡间掠夺些年轻美貌的女子，做他的压寨夫人，厌倦后就吃掉。

正好赶上豹子妖的手下下山抢民女的时候，云牙索性倒在下山的必经道路上，装作受伤迷路的可怜女子，很自然被豹子妖的手下抓上山。

到了豹子妖所在的山洞，妖怪直接把她往角落里一扔，回到伙伴那里吃肉喝酒去了。周围还有不少年轻凡间女子，都被吓得脸色发白，嘴唇发紫不住颤抖，哭爹喊娘的要回家。

云牙蹲在最旁边，不动声色用余光打量洞中的一切。目测山洞中至少有上百小妖，估计是刚掠夺完凡间村镇，正茹毛饮血大快朵颐，场面看得她胃里翻涌，险些一张嘴吐出来。

而豹子妖正靠在山大王的椅子上饮酒作，。脚下趴着几个衣不蔽体的凡间年轻女子，瑟瑟发抖的抽泣。

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正宗的妖怪，只幻化的半个人形，脑袋还是豹子模样，身体却是人类的身体。穿着一件大红的皮裘，苍蝇围着飞来飞去，抓住就往嘴里塞，看着甚是恶心。

受不了脚边女子的无休止的抽泣求饶，豹子妖张嘴就要她们吞入肚中，满足的舔了下嘴角的鲜血，拍着微凸的肚子开始在角落中物色新猎物。

少女们早被这场景吓得面如死灰，有的直接吓昏过去，有的则想拼一拼，卯足劲往山洞外跑。妖怪岂会放过这些到嘴边的肥鸭，抓住后直接打晕扔回角落里。其她少女一见更是不敢轻举妄动，霎时又昏倒了好几个。

“就那个。”

发现豹子妖指着是自己后，云牙很是淡定站起来，被妖怪们带到豹子妖面前。

豹子妖见她竟然不怕，反而带着优雅的浅笑，放下手中的酒壶好奇打量。

“你这凡间小丫头不怕本大王？”

“黑暗的人心见过了，妖怪也变得没什么可怕。”

“哈哈哈，本大王喜欢你这性子，来，坐下陪本大王喝酒。”

云牙乖巧浅笑，陪着豹子妖喝酒。方才用心眼检查过，法宝应该在豹子妖怀中。

本想借着假摔顺手牵过来。岂料豹子妖以为她喝多了，主动投怀送抱，自是求之不得的揽到怀中，仰头哈哈大笑。

这下云牙彻底无语了，也不知豹子妖是真醉还是假醉，各种吃豆腐，火气一下就上来了。正打算直接动手的时候，守门口的小妖怪神色不安，匆匆跑进来。

“大王，有个道士模样的男人打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