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门数千年的基业一夕之间毁于一旦,看着倒塌的建筑,残留的满地血印,满目疮痍,霎时红了眼眶。把最后一个九天门的弟子扔进永生穴后,鸾今抬手擦了下脸上的汗水,转身看见云牙站在大树下,树荫斑驳了她的脸,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悲伤。
“明明还有五个活人,虽然其中一个半死不活,但不至于让我一个人干这又脏又累的活吧。”
云牙懒懒抬眸看了眼大声抗议不满的鸾今,至今心乱如麻,红肿着双眼。
不忍她的憔悴,鸾今看了眼四周,“老家伙呢?”
“和葵离去了后山的玄机阁。”
玄机阁是九天门最神秘的所在,据说里面能让时间暂停,也带治愈功效。在葵离的恳求下,景暮白便带着霜龙进去瞧瞧,希望真的有用。
这时斥候回来,说景暮白找,鸾今撅着嘴巴说不想当电灯泡,她无奈一笑,随斥候离开。
悬崖的尽头是间石屋,挨着山边,溪水潺潺。她试着喊了几声他的名,没反应。带着好奇走了进去。
石屋内有点黑,摸索着走进去,里头似乎没人,后门半掩着,难道斥候带错地方了?
一盏孤灯飘在半空,点亮四周。她感觉到屋后面的小房中有人,是他,欣喜的快步跑进去。
景暮白刚洗漱完在穿衣服,她下意识捂住眼睛,又忍不住透过指缝偷看。景暮白的身子强壮而性感,看得人面红耳赤。奇怪的是他胸口有道伤口,旧伤,已经愈合,但可以想象当时受伤时的惨况。
看到她来了,景暮白不紧不慢穿上内衫,带着笑意走到她面前,抬手溺爱的擦掉她额头的汗。
“跑得那么急,想我了吗。”
暧昧的话熏热了耳朵,慌乱了心,她故作完全没有这回事,抬头对上他柔情似水的眼神,彻底沦陷了。
景暮白笑了,犹豫了下俯身抱了抱她,使坏的咬耳朵:“既然痴恋我,何不直说。”
云牙惊慌挣开他怀抱退后几步,杏眸圆瞪,本想示狠,到他眼中却成了蠢萌。
景暮白越是风轻云淡的笑,越是刺激她敏感的神经,刚要抡起小粉拳抗议,猝不及防被他抓住,紧接着他在掌心留下一抹吻。
“葵离和霜龙怎样了?”
“玄机阁确有疗效,虽不能解除霜龙如今的状态,但在没找到对付天人九衰的办法前,不失为保命的好办法,所以葵离守在了玄机阁。”
“这样也好,就算霜龙醒不了,但只要他还活着,终会有办法让他醒来。葵离也不用急的每天都哭……你看着我做什么?笑得怪兮兮的。”
“本帝在想,小猴子终于长大了。”
能不长大吗,一夕之间师父死了,整个九天门都没了,想起心还隐隐作痛,忍不住想哭。
“对了,小猫咪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不要你这个主人了?”
“忘了同你说,猫儿都娶上媳妇,留在长白山称王了。他跟了我那么久,也颠簸了那么久,终于能过上平静安定的生活,我巴不得他永远不要回来——”
想来也是感慨,虽然想念夭凉,但景暮白的话不无道理,何苦把夭凉也牵扯进这浩劫中,不如让他开开心心的在山中称王。
“先不说了,鸾今呢,有事找他。”
“估计在仓名门呢。”
景暮白听后拉着她走了走去,她则攥紧手心,一手摸着脸颊,好烫,好烫…
九天门的夜空璀璨夺目,三人在溪边升了个篝火,饱餐一顿后景暮白开始进入正题。
“对于云弥,你们有什么看法?”
一提起云弥,鸾今就来气,抱臂恶狠狠道:“抓住往死里打,让他先把小黑吐出来,然后再把他五脏六腑打出来!”
云牙小心瞥了一眼,喏喏说道:“他毕竟是我的大师兄,我知道他本性不坏,只是为了变强误入歧途。能不能只拿回小黑,饶他一条生路。”
景暮白看了眼鸾今,鸾今知道又要当炮灰了,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不记恨他杀死你的师父,虐杀你的师兄弟们了?”
云牙低头不语,对于云弥,仍保持着最美好的初衷。又爱又恨,可她知道死去的师父希望他活着。
“我恨大师兄杀死师父和师兄弟们,可我下不去手……从小到大只有他肯保护我,若不是他,我或许已经死了……你们俩答应我,就算只有一丝 可能性,也不要杀死大师兄,让他在九天门看守永生穴,让他后半生活在杀死师父和师兄弟的忏悔中,这不比杀了他更好吗?”
鸾今嘟着嘴:“你都帮我们想好惩罚方式了,能不答应你吗。”
她忙感激的浅笑颔首:“谢谢你……”
“好!那就打个半身不遂,给他留口气。”
“呃……”
第二天,和葵离告别后,三人上了飞行坐骑离开。根据鸾今的斥候报告,云弥最后消失在北境,之后再也探不到踪迹,估计躲在结界里了。
到了北境地界,云牙惊奇发现这里出奇的热闹,繁华的大街,熙熙攘攘的人群,欢声笑语一片祥和之气。
后听景暮白说起,北境有个上仙镇守,避过了战火纷扰,凡人安享太平。
好在鸾今是个有钱的主,包下城中最豪华的客栈,云牙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之后才说障眼法而已,顿时一脸黑线。
管他障眼法还是什么,难得到了一个繁华之都,偷得浮生半日闲,三人打算上街溜达溜达,顺便打探下有没有云弥的踪迹。
可别说,街上各种新奇物件,吃的喝的玩的,琳琅满目,看得云牙应接不暇,一不留神就和他俩走散了。
等反应过来时,她正拿着臭豆腐,一脸茫然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头。
突然传来一阵锣鼓声,路人纷纷跑动起来。云牙好奇拦下一个一问,才知城中首富招婿。
有热闹看,云牙也忘了去找景暮白和鸾今,跟着人群往前走。
一座奢华雄伟的宅院前,众人翘首等待中大门开了,仆人婢女缓缓走出,最后一个青白须发的老头现在门口,双目炯炯有神,气派非凡。
想来他就是城中首富石天安。
冷冷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石天安来到早就布置好的擂台上,话不多说,比武招亲。
据说石家小姐石蕾美若天仙,又是石天安独生女,娶了她就能得到石天安的所有财富,不少少年跃跃欲试。
不过都是些鸡手鸭脚不入流的货色,看得云牙狂打哈欠。
擂台正如火如荼的进行,忽然一个粉衣少女冲到石天安面前。
“蕾儿,你个大家闺秀岂能随便抛头露面,还不快回去!”
“爹爹,我不嫁!”
“放肆!回去!!”
“您摆下这擂台,从一群耍猴戏般的男子中选我的夫婿,这才是可笑……”
石天安抬手就是一巴掌,石蕾捂着脸,突然转身推倒柜子,大喊一声‘我不嫁!’,惹得石天安吹胡子瞪眼后,带着哭腔跑了。
这时管家急忙出来打圆场,打擂继续。目睹了石蕾美貌,众人更是使出吃奶的力气,誓要赢得擂台,娶得石蕾美娇娘。
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云牙一下,她转身一口臭豆腐喷了过去。
鸾今一脸懵逼摸着脸,大喊一声‘什么玩意,好臭’,疯了般跑去洗脸。
再一看,景暮白手里拿着一朵小红花,刚要给她别到耳上,被她拿过,别到了他的耳上。
“这样真好看。”
“是吗。”
他笑不露齿,从没人敢这样对他,看她的眼神愈发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