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的。

陆怀夕意识到这一点,收回目光,整个人显得有些心虚。

“我们回家做饭,吃不惯外面的东西。”

似有气恼的口吻,又似是跟小团子说的。

秦观棠从后视镜瞟过一眼,专注开车。

可没多远,他又忍不住问:“在家做饭,需要买什么菜?”

陆怀夕扭头再次望向车窗外,看到一家大一点的超市,她还是叫停了车。

“我要进去买菜,你先带十一回家。”

“我们跟你一起。”

秦观棠没让她下车,而是寻了超市的停车位。

车子停稳,他先下去,陆怀夕才带着小团子下去。

进超市,他一直推车,身边跟着小团子。

陆怀夕到蔬菜区挑菜,他们父女在零食区逗留。

“我要这个,还有这个。”

小团子点了好几样都是膨化食品,但不敢上手拿。

秦观棠疑惑的同时,问:“既然想要,为什么不拿?”

超市的货架不高,只比小团子高一点点。

“麻麻不让我吃这些,她说是垃圾食品。”

小团子一本正经。

秦观棠扬了扬眉,盯着那几袋薯片,温和道:“可以吃,但是不能多吃。”

他抬手拿了其中一袋,放进小推车。

但是小团子还盯着,“既然能拿一袋,那是不是还可以再多拿一袋?”

她还伸着手指,比划出‘二’。

秦观棠宠溺一笑:“当然可以。”

跟着,他又拿了一包。

来到蔬菜区,陆怀夕买了不少菜,手指快要提不动。

正巧他们过来,秦观棠主动接走,放在小推车挡住那两袋薯片。

陆怀夕往前走,又去看了肉类。

买了一块牛肉,一些鸡翅。

秦观棠看到后,伸手拿了半只鸡。

发现陆怀夕看一眼,连忙解释:“好久没有吃到你做的辣子鸡。”

陆怀夕不接他的话,牵着小团子准备去结账。

秦观棠在后面,暗自窃喜。

她虽然冷脸,但她没有拒绝他要买的东西。

当小车里的东西一样样摆在收银柜,陆怀夕看到两袋薯片,正要伸手捡出,被秦观棠摁住,“我买我吃。”

“……”

陆怀夕凌厉的目光投来,碍于那么多人在,她也不好发作,只得将薯片又放了回去。

拉着小团子先到一旁等着。

等秦观棠结完账,她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小团子更是憋着,生怕一不小心露馅。

回到家,陆怀夕在厨房张罗晚饭,秦观棠在外面客厅待了一会儿,准备进来帮忙。

就听到陆怀夕没好气地道:“你就宠她吧。”

秦观棠狡辩:“我真的是买来自己吃的。”

陆怀夕紧抿着唇,不再接话。

秦观棠见她在忙,主动去洗了鸡翅,又去择菜。

不大的厨房内,两个人看起来很和谐,却一言不发,各有心事。

好久之后,秦观棠耐不住,问:“你跟陆钰你们……”

陆怀夕不理会,已经准备炒菜。

秦观棠最终因为怕呛,不得不从厨房出去。

但出去前,还是将窗户尽可能地开大,将厨房的烟气散出。

“这个厨房的构造很不合理。”

他站在那里自言自语。

陆怀夕转头拿肉的时候,瞥他一眼。

秦观棠自知无趣,不得不退出厨房。

在外面陪着小团子看会儿电视,时不时地还会往厨房的方向看。

想到派去南洋的人,他从沙发上起来,打开手机去了阳台。

晚上,吃饭的时候,秦观棠看着桌上的那盘辣子鸡,半天道:“如果我能证明我母亲不是间接造成车祸的指使者,你会跟我回兰城吗?”

他直勾勾地盯着陆怀夕,眼睛里都是期待。

陆怀夕敛着目光,细嚼慢咽,像是没听到他说话。

小团子观察两人,最终忍不住转向陆怀夕,奶声奶气,“麻麻,爸爸跟你说话呢?”

陆怀夕抬眼,停止咀嚼,眼神里的清澈,透着一丝无辜。

“说什么。”

秦观棠只好改话:“没什么,先吃饭。”

他给小团子夹了一个可乐鸡翅,也往陆怀夕那里夹了一个。

陆怀夕再次敛下眉目,似乎是在想什么想的出神。

“嗡嗡~嗡……”

沙发那边充电的手机,在这时传来急促的震动声。

秦观棠抬头,陆怀夕已经放下筷子,起身到那边。

不知是谁的电话,她接通进了卧室。

外头剩下一对父女,你看我我看你。

秦观棠趁机,问:“十一,爸爸问你件事。陆叔叔有没有在家里留过夜?”

“……有。”

小团子犹豫了下。

秦观棠不确定地又问:“真的留过?”

小团子仰着脑袋,黑白分明的眸子转了转,“好像是麻麻生病,他留在这边的。”

秦观棠皱眉:“生病?”

小团子点头,“麻麻和叔叔带我去医院好几次,麻麻要看病,我们就在外面等着。”

秦观棠想到昨天早上,他在她房间的床头桌上看到两瓶药。

于是,追问:“那你可知道,妈妈什么病?”

小团子摇头,“我不知道。”

刚还准备再问,陆怀夕接完电话回来。

父女俩商量好的似的,全都低头默默吃饭。

陆怀夕则是看向秦观棠,“吃完饭就赶紧走。”

秦观棠缓缓抬头,“这么着急赶我……”

陆怀夕态度冷冷,“你总赖在这里不好。”

秦观棠眼神一转。

小团子连忙帮忙说话,“麻麻,你就让爸爸留在这里嘛。十一好久没有跟爸爸待在一块,十一想爸爸。”

说着,就开始眼泪汪汪。

陆怀夕顿时慌了神,忙去哄劝,“十一乖。爸爸,他有自己的事,不能一直留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