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夕靠着门,胸口起伏不定,心跳乱了节奏。

“怀夕,夕夕,那房子我本来就是给咱们孩子准备的。”

秦观棠追到卫生间门口,里面的陆怀夕猛地打开门,怒视着他,“不准再提孩子!”

“……”

秦观棠闭了嘴。

此时,外头的天色已经擦黑。

沙发上包里的手机在震动,陆怀夕越过秦观棠过去,反被他捉住手腕,“我是认真的。”

陆怀夕回头瞪他,秦观棠只好松手。

电话是柳云婉打来的,陆怀夕当着秦观棠的面,接通:“昨天的业绩,我看了,不是太好。”

“我给你打电话不是说网店的事,你不是财务吗,帮我打听买基金怎么弄,我手里还有点钱,我想赌一把。”

“万一……,赔了呢?”

“所以,才让你帮我打听打听。”

“我明天给你问问。”

陆怀夕表示有些为难,却又拗不过,不得不勉强答应。

然而,柳云婉接下来的话,让她避之不及。

“我妈说你有孩子,谁的?”

陆怀夕下意识捂住手机,快步到了阳台,还不忘拉上推拉玻璃门。

“别人的。”

强行镇定,余光不住地往屋内瞟。

电话那头的柳云婉感慨:“挺好的。不像我,想生都生不了。”

随后,她又说:“所以,你那两年在外面跟人又结婚了?”

“我……,是。”

陆怀夕知道柳云婉那张嘴不把门,索性,她就撒了谎。

“那秦观棠知道你跟别人有孩子的事吗?”

“不知道。姐,你也别跟他说我的事。”

“嗯,知道了,明天记得帮我打听。网店那些衣服,我不能指望赚多少钱。”

“有个服装公司找代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那个之后再说。”

“咚咚~”

身后的玻璃门猝不及防响起,陆怀夕回头,到嘴边的话马上改口:“那你等我消息。”

说完,她挂了电话。

转身,在对上秦观棠时,又恢复不悦的一面。

玻璃门拉开,他手里也攥着手机。

陆怀夕脸色稍微好转,先开了腔:“你有没有认识的比较靠谱的基金平台?”

“有啊。”

秦观棠一直盯着她的眉眼。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他下一秒,道:“虞沉刚才打来电话,一起吃饭。”

陆怀夕微怔。

她想拒绝的,犹豫片刻,还是说:“我去换身衣服。”

秦观棠露出一抹得逞的笑,耐心地等在客厅。

夜晚,整座城市灯火通明,好不喧闹。

车子到达目的地,秦观棠忽然扭头打量了一下副驾驶的陆怀夕。

灰色开衫毛衣搭配黑色波点连衣裙,时尚、个性又洋气。

它也不着急下车,娴熟地打开包开始补妆。

秦观棠静静地等着,内心颇为感慨。

犹记得初次带她跟母亲和奶奶一起吃饭,她嘴唇苍白的,还是他提醒让她补个口红显气色。

两年,足以改变一个人。

眼前的陆怀夕不仅长了年纪,社会阅历自然也轻熟拿捏。

见他盯着自己看,陆怀夕将粉饼和口红塞回包里,自顾地说:“别自恋,我不是因为你。”

话落,她推车门下车。

低调奢华的餐厅包厢,聚集不少人。

年轻的男男女女在看到秦观棠身后跟着的陆怀夕,所有人皆是一愣。

原本喧哗的氛围,瞬间静谧无声。

最后还是虞沉过来,“就等你们了。”

“陈澄呢?”

“汪家出了点事,他过去帮忙。”

“陆小姐。”

曾欣瑶走过来,跟陆怀夕打招呼。

自身的优越性,让她的一颦一笑都透着高级。

陆怀夕回以微笑,跟着秦观棠去餐桌。

陆钰原本正跟人聊着,看到她来,马上挨着坐。

其他人看陆怀夕的眼神,也是透着一丝看戏似的挑衅和好奇。

陆怀夕刻意与秦观棠保持距离,他因为跟虞沉说话专注,也就没注意她这边。

曾欣瑶忽然要跟陆钰换座位,人已经出现在他身后,“我跟陆小姐有事要说。”

陆钰无奈只能换到虞沉那边。

秦观棠担心地扭头,与曾欣瑶对上眼。

她不禁哂笑:“放心,你放在心尖的人,我怎么敢碰她一下。”

“最好是。”

秦观棠还回了一句。

夹在中间的陆怀夕,脸颊不自觉地噌地发红。

曾欣瑶见秦观棠别开脸,目光转向陆怀夕,“我最近有看到你那个网店的营业情况。”

陆怀夕本想再解释的,想到来之前,柳云婉那个电话,她随即改口:“关于代理的事,我需要考虑考虑。”

“好啊,位置给你留着。”

两人的谈话,引起旁边秦观棠的注意。

嘴里嚼着食物,还不忘时不时朝她们这边望。

倒是对面一卷长发大眼睛的女孩,问曾欣瑶:“瑶瑶,我现在闲着,你们公司招代理,你怎么没跟我说呀?”

曾欣瑶牛排切到一半,微叹了一声:“白大小姐,我们是招代理,需要有经验的。服装这行业,你都没了解过,我们怎么敢用。”

“这么说,这位小姐跟你是同行?”

“是。她有自己的网店,我就是看到她店里的衣服,所以才诚心邀请。”

餐桌是一条长方形的,分别是相对着就餐。

现在两人的争执,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不仅秦观棠一头雾水,连不远处的陆钰也在疑惑陆怀夕一个搞金融的,什么时候入了服装行业。

“呵,我说平时聚会喊都喊不到的人,今儿怎么这么积极。”

“白小姐,你不用阴阳怪气。这饭局是我组的,欣瑶是我女朋友。至于你……”

虞沉出头,态度极为明显地要赶人。

“啪!”

女孩听出什么意思,将手中的餐具对着餐桌一扔,“不吃了。”

与此同时,坐在对面的陆怀夕,身形猛然一震。

那被女孩丢出的餐具,一只银色钢叉在大理石桌面反弹飞到了陆怀夕那里,不偏不倚从她左手划过。

片刻的功夫,一道口子开始往外渗血。

雪白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触目惊心。

“啊,你流血了。”

曾欣瑶一眼看到,大喊一声。

此时,女孩已经拿包走到门口。

她转身,气鼓鼓地回头看了一眼,乱作一团的包厢,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