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夕点了点头,依旧兴致缺缺。
夜市的烟火和灯光将她的脸映衬的似真似幻,好像凡尘里一颗璀璨的明珠。
“给你涨工资没?以我跟曹飞的关系,可以……”
沈昕故意逗她。
陆怀夕不想跟人添麻烦,忙制止:“不要不要。转正后,跟实习的时候肯定会涨点。倒是沈昕你……”
这是陆怀夕一直想知道的,她从进入意林证券就有个疑问,关于沈昕和曹飞。
“我怎么了?你说。”
“你跟我们老板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他有公司,而你却给别人打工?”
她能主动问这个,沈昕还是开心的。
这恰恰证明,她当前的烦忧抛到九霄云外。
“我们是朋友,小学同学。”
“嗯?”
“他读书的时候,成绩还没我的好。只不过,家里有钱有人。”
沈昕一本正经地胡诌。
单纯的陆怀夕相信了。
夏季的夜晚在空旷的地方,与朋友吃着烧烤,喝着啤酒,畅聊人生,是一件极其美妙的事情。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很晚了。
等陆怀夕要走的,手机上一大堆秦观棠的微信消息。
碍于沈昕还在,她只是打开瞟一眼,又马关闭。
到家,下车的时候,她看到家里客厅的灯亮着,来不及跟沈昕打招呼,便急匆匆进了屋。
刚到玄关就看到二楼楼梯口,居高临下,双手抄兜的秦观棠。
他板着一张脸,深冽的眸,直勾勾地望着心虚的陆怀夕。
“你吃饭了吧?”
她无视他的目光,踏上台阶,问。
秦观棠冷着声:“等你回来做饭,我岂不是要饿死。”
陆怀夕撇撇嘴,继续往上走。
经过秦观棠身边时,并未想停留,而是侧身而过。
他问:“喝酒了?”
“喝了一点。”
陆怀夕从容说着,往自己房间去。
关门的时候,秦观棠追过来,被他一手抵住。
四目相对,陆怀夕下意识后退一步。
秦观棠很有压迫地盯着她,“你摆正自己的身份,不要在外面给我造成不好的影响。”
说完,他走了。
陆怀夕越想越憋闷,拉开即将关上的房门,跑出去冲着他的伟岸背影,大声道:“我跟你结婚,没人知道,不会影响你什么。倒是我也需要朋友,你不能干涉我的自由。”
男人脚步微顿,并未多说什么。
陆怀夕心里莫名不爽,定了定神,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隔天,她上班的时候,在茶水间听到两个女同事,相互吐槽自己的老公。
“你们结婚有两年了吧,怎么不要孩子?”
“他不想要。说孩子夹在我俩之间,会将我们的感情冲淡。”
“这是什么神逻辑?要说还是这男人嫌累。在大城市养个孩子要花很多钱的,如果没有老人帮忙带孩子,小两口加上上班,那真是够呛。”
“我老公他妈还挺年轻的。”
“那你还不赶紧造娃,别等到婆婆腿脚不便,可就晚了。你看我家,孩子上幼儿园,虽说没婆婆吧,还有保姆帮忙照顾。唯一不足,就是我们俩没什么感情。”
“你不说你跟你老公是大学同学吗?”
“大学同学,也是相亲。没感情的婚姻,完全靠着亲情在维系。”
女同事发现陆怀夕半天没动,话锋一转:“小陆,你有男朋友吗?”
陆怀夕回头,微笑摇头。
她跟秦观棠的婚姻,完全就像是拼凑在一起的。
“咱们公司单身小伙还挺多,看上哪个,姐帮你介绍?”
“不……”
“小陆还小呢,刚毕业的吧。”
陆怀夕刚想拒绝,另一位女同事插话。
“嗯,暂时不着急找对象。”
陆怀夕显得很羞涩,放下水杯,急匆匆走出茶水间。
回到工位,对着电脑屏幕,她的脑海忽然闪现秦观棠的身影。
这男人颜值是她见过最高的,且还是最有钱的。
但是,可能永远不会属于她。
假如以后,他有了自己喜欢的女人,一定会提出跟她离婚。
那时候,她要是没钱,还不优秀,岂不是很糟糕?
陆怀夕越是胡思乱想,越后悔答应跟秦观棠领证。
她在这边除了柳云婉,就跟沈昕稍微熟一点。
柳云婉大都是劝她跟秦观棠怎么样,沈昕因为不知道她是已婚,所以,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找谁说说这烦心事。
中午,她没回家,而是主动约了沈昕。
秦观棠回来吃饭不见人,坏情绪一下涌上来。
打开手机,他又关掉。
叉着腰在客厅,徘徊将近半个多小时,拿着手机出门。
刚驱车经过街角,余光隔着车窗玻璃看到路边的香樟树下,陆怀夕挎着包慢悠悠地走着。
一个急刹,降下车窗。
“陆怀夕。”
陆怀夕听到喊声,抬头望去,眉头微蹙。
秦观棠见她不过来,只能下车。
“怎么这么晚回来?”
“我在外面吃过饭了,我就回来换个衣服。”
陆怀夕并未发现他情绪不对劲。
秦观棠压制着内心的不快,上前拉住她就往车上走。
陆怀夕想挣扎,奈何他的手劲更大。
“我还没吃饭。”
秦观棠也不看她,沉声道。
车子启动,掉头回家。
陆怀夕紧抿着唇,没有反驳。
她今天突然生理期,身子有点不舒服。
进屋就朝楼上去,秦观棠脸都青了。
等再下来,她从裙子换成裤子,脸色也比平时稍苍白了些。
“冰箱有菜。”
他看着她走下来,意图很明显。
但陆怀夕肚子不舒服,不想碰凉水。
“你要不点外卖吧,我今天情况特殊。”
“什么情况特殊。你都回来了,做饭用不了多长时间,而且外卖不干净。”
秦观棠坚持,伸手拉过陆怀夕朝厨房去。
“秦观棠,我今天不舒服。”
陆怀夕一生气,脱口而出。
到了厨房门口,她一把甩开他的手,还不忘将包带往肩上扒拉。
瞪他一眼,气呼呼地去了玄关。
秦观棠反应过来,看也没看冷锅冷灶,也出了家门。
晚上,陆怀夕很晚才回来。
客厅黑暗,但二楼书房亮着灯。
她换了鞋子,抹黑上楼。
许是听见脚步声,书房的门突然打开,出现男人高大的身影。
因逆着光,陆怀夕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但在她步上二楼,他朝她走近,递上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