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夕,你来一趟医院。”
电话是陈澄打来的,但是说话的人是虞沉。
“有什么事吗?虞医生。”
陆怀夕下午刚在秀场看到他们几个,以为是故意搞的恶作剧。
“有很重要的事。”
虞沉的声音有点不太对劲。
陆怀夕含笑的嘴角,渐渐收拢。
“我现在过去。”
跟母亲说一声,便出了门。
等她到医院,一身白大褂的虞沉正在导诊台等候。
他的手臂有触目惊心的血迹。
陆怀夕直盯盯地看着,一股不好的预感猛然涌上心头。
“虞医……”
话还没出口,虞沉拉着她就往里疾步而去。
她推着进入一间无菌室,虞沉亲自拿出无菌服,对着她消毒后,赶紧换上。
“怎,怎么……”
陆怀夕一头雾水。
虞沉给她换好,指着另一个门说:“从那里进去,他在等你。”
陆怀夕眉头微蹙,瞬间想到什么。
等她进入后,那里竟然是通往的医院手术室。
穿着绿衣服的护士,看到她进来,急忙挥手。
陆怀夕一眼就看到手术台上,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男人。
她的胸口似有千斤重,无形的压力,让她喘不过来气。一步步朝手术台走近,大脑短暂性空白,涌进无数种他即将死亡的可能。
明明下午还见着呢,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他,他这是怎么了?”
陆怀夕很久找回自己的声音,询问身边的护士。
“秦先生发生很严重的车祸,送进手术室,非要见你,不然不做手术。”
“那他现在……,你们赶紧给他手术啊!”
一声咆哮,严阵以待的医生赶紧开始与生命赛跑。
此时,奄奄一息的秦观棠,虚弱中缓缓睁开眼。
陆怀夕没敢靠他太近,早已泪流满面。
他的口鼻戴着氧气罩,黯淡无光的眼神却是瞥向她。
“婚,婚……”
他想说什么,只是动了动嘴角,身体的疼痛令他无法开口。
“你不要说话,我就在这儿,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观棠,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还有十一,十一她要是知道……”
“陆小姐。”
说话声扰乱手术的医生,护士小声禁止。
陆怀夕闭上嘴巴,只能默默地流眼泪。
手术很漫长,将近两个小时终于完成。
秦观棠处于深度昏迷,医生也不能保证他能马上醒来。
被转入重症监护室,陆怀夕隔着一道玻璃,守在外面。
彼时,已至深夜。
虞沉出现在她身后,“你先回去吧。”
“我还是等着他醒来。”
陆怀夕有气无力,望眼欲穿。
“秦阿姨已经通知,正在路上。如果她看到你,……”
虞沉欲言又止。
陆怀夕扶着玻璃的手,终于有所反应。
她惹不起,更不想被秦母说些难听话。
“我先回家。”
良久,她轻声出口。
虞沉见她这个样子也没法开车,亲自送出医院,在路边叫了一辆车。
返回重症监护室,陈澄和谢昭、陆钰提着一些吃的姗姗来迟。
他们为了秦观棠,全都守在手术室外,一直没顾得上吃口饭。
陈澄递给虞沉一包饼干,虞沉没接,反而去拿了一瓶水。
“你去换身衣服,这个血看起来很不好。”
谢昭提醒。
虞沉后知后觉,这是秦观棠的血。
他拿着水刚走,秦母出现了。
因为通知得晚,她都已经休息。得知秦观棠出车祸,马不停蹄地赶来。
随着她的走近,长椅上的三人纷纷站起。
“阿姨。”
“秦阿姨。”
“秦阿姨。”
秦母看他们一眼,转而望向重症监护室。
“怎么回事?”
她问出,眼圈已然泛红。
隔着玻璃,看到被很多仪器包围的男人,眼泪直往下掉。
陈澄说:“手术很成功,现在就等他什么时候苏醒。”
“怎么会发生这么严重的车祸?”
秦母喃喃自问。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件事可能跟陆怀夕有关,却都不好跟她讲。
“虞沉呢?”
秦母似突然想起,看向陈澄。
他道:“刚下去换衣服了。”
正说着,虞沉一身白大褂出现,鼻梁上还架了一副近视镜,依旧遮挡不住眼底的疲惫。
秦母马上到他面前,“肇事者呢?”
“已经被警察控制。”
虞沉谨慎地说。
镜片后的目光,拘谨地凝视秦母,生怕被她看出什么破绽。
随之,他又道:“阿姨,这边有我们在守着,你看了之后,也回去吧。”
秦母叹气,转身坐在长椅上,“我儿子,我自然要自己守着。倒是你们,这么晚也都回家。”
陈钰这时打了个哈欠,被谢昭用胳膊肘碰了一下。
挨到天亮,都熬不住陆续走了,只有虞沉还陪着秦母。
“阿姨,这么多年,为何不让叔叔回来?”
“不是不让回来,是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儿。他又不是傻了,不记得回家的路。他是为了别的女人,甘愿一辈子不再踏进兰城。”
“许青回来过。”
虞沉说着,转向秦母。
她果然露出一丝惊讶,“什么时候?在哪儿?”
“医院。”
虞沉转开目光,望向玻璃内的病床。
“可能是看望朋友。我当时只是一眼,感觉很像她。眨眼,就又找不见。”
秦母感慨:“她小时候就是在兰城长大的,这里倒是也算她半个家。如果不是非要勾搭自己的哥哥,也不至于弄的家不像家,亲人分离。”
虞沉趁机说:“所以,观棠……他是不是可以选择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
秦母目光一转,很是犀利。
“虞沉,你这是在套阿姨的话?还是说……”
话到此,秦母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难看,“陆怀夕那个女人在兰城是不是?”
被通知车祸,她来人已经在重症监护室,而不是在手术室。
这样想来,秦母感觉儿子的这些朋友必定有什么事瞒着她。
虞沉马上安抚:“误会,阿姨,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先别激动。”
他给秦母递了一瓶水,她生气别过身,并不想接。
虞沉并不感觉自己冲动,反而继续耐心劝慰:“阿姨,观棠他不需要联姻,他足够有能力掌管整个秦氏集团。所以,他的感情和婚姻更应该是由他自己决定和选择。”
“如果不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那他这个人待人待物都是很冷漠。往往用爱感化,才会温柔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