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眠一直维持的冷静终于还是在秦宗慎面前破防。
事隔五年,贺眠居然还是轻而易举让秦宗慎挑出了底线。
她收回微微发颤的手,在心里鄙视着自己。
秦宗慎面颊上感受着贺眠掌心的力道,面颊发烫的感觉太过陌生,从小到大还真没有被人拍过巴掌,就算是打架,也基本都是他占上风,他即便不是陆家的外姓少爷,亲生父亲也是有关部门的领导,在荆城同样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嚣张跋扈惯了,突然被打了巴掌,倒还真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
贺眠盯着他,眼里有倔强和怒意,好像这一个巴掌并不能打消她心头的恨。
秦宗慎被她打偏了脑袋,抬手先揉了揉自己的面颊,咬紧的牙关彰显他眼下心头的隐忍和危险,然后他伸手握住了贺眠的手。
贺眠的手在颤抖,他感觉到了。
他将她的手放上自己的面颊,沉声问:“打够了吗?不够的话继续。”
贺眠抽回自己的手,终于重新冷静下来,“你结没结婚现在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了。”
“有关系!”秦宗慎说得斩钉截铁。
贺眠抬头看他,然后侧过身子,没有接话,显然她不在意。
秦宗慎心头有了着急,贺眠的样子让他心里突然有些没底起来,所以他看着她转身的瞬间直接伸手扯过她,将她拥进了怀里。
贺眠几乎是下意识的,用力推开了他。
秦宗慎没有防备,背脊撞上门板,发出抨击声。
看来被撞得不轻。
但是,他没有放弃,伸手重新揽住贺眠的背脊,一手毫无征兆的扣住贺眠的后脑勺,动作粗鲁又急躁,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秦宗慎的手掌宽厚,臂弯结实,有心了用力的话贺眠根本推不开。
贺眠被他揉在宽阔的胸膛里,心脏砰砰砰狂跳,感受到他唇畔的缠绵和强势时心头的怒意也蹭蹭蹭往上蹿,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将他再一次推开,甩手给他一个巴掌几乎是下意识的。
没错,贺眠又打了秦宗慎一个巴掌。
今天晚上的第二次。
原来他秦宗慎今天是来讨打的。
这个巴掌打得太用力,秦宗慎的面颊上瞬时泛起了红色的指印。
贺眠擦拭着嘴角因为刚才的亲吻而留下的唾液,太过用力使得唇角变了形。
秦宗慎被推在门板上后索性便倾靠在上面,舌尖抵了抵被打的那一边面颊里肉,发现竟然带出一丝腥味,看来,阿眠力道不小啊!
“阿眠,如果打我能让你消气的话……”
贺眠直接打断他,“你再不走我就报警!”
秦宗慎抬手用食指擦去嘴角的一点腥腻,“你觉得报警能赶我走?”
“……”
“阿眠,我们……谈一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秦宗慎轻笑,有一丝自嘲,“除了感情,确实没什么好谈的。”
贺眠纠正他,“我跟你,除了感情,什么都好谈。”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好。”
秦宗慎带着笑意,缓缓点头,伸手解开了西服的扣子,松开脖颈领带的束缚,随后转身开门,跨出门外的那一刻便伸手掏出了烟盒。
贺眠用力关上了门,将秦宗慎隔在了门外。
贺眠反身倾靠在门上,努力平复心头的慌乱,但是唇角的触感却越发明显,甚至开始勾出更多的过往。
深秋冷天,贺眠却觉得呼吸困难,半晌过后贺眠走向窗口去开窗。
窗口下却有她熟悉的身影。
贺眠看着他,他指尖的猩红断了又续,续上又断,高大宽阔的背脊不知道为什么从上而下看去时让贺眠觉得落寞。
她知道的秦宗慎嚣张霸道不可一世,甚至狂妄自大,从未有过脆弱的时候,连当初分手都果断决绝,所以,眼下,肯定是她的错觉。
隔了许久,停在车位上的车子慢慢向秦宗慎驶去。
秦宗慎拧灭烟头后突然抬头朝贺眠所在的窗口看来。
贺眠下意识,侧身躲在了窗边。
她没了刚才打秦宗慎时的勇气。
不敢跟他对视。
再去窗口查看时,正好看到秦宗慎开门上了车子的后座。
看到车子驶离,贺眠才终于松了口气。
一口气刚松,电话便又响了起来。
是靳舒娴。
“阿眠,在不在家呀?”
贺眠调整了一下情绪,说:“嗯。”
靳舒娴大概是听出来了,“怎么了?”
“没什么,都挺好的。”
“不太对吧?”
贺眠想了想,还是跟靳舒娴说了,“秦宗慎回来了,他说要找我复合。”
“!!!”靳舒娴在电话里激动,拍着椅子把手,说,“他什么脸皮啊?真是勇猛啊!有钱人我见得多了,还真没像姓秦的这么不要脸的!再说了,他回来的也太及时了吧?知道你恢复单身啦?”
贺眠联想了一下,说:“应该不是,我和傅晋尧分手他也是后来知道的。”
“你总不至于答应他了吧?”
“怎么可能!”
“嗯,咱得有点骨气,男人多得是。”
贺眠笑。
靳舒娴就说:“小奶狗要不要,我介绍给你呀?”
贺眠被她逗得笑出声,“不要……”
“你是不知道他们的好!话说你别来了,我在回来的路上了,到了联系你,赶紧收拾收拾,靳姐带你出去喝一场!”
“回来了?戏拍完了?”
“男主角撞档期了,导演不得不放我们几天假,所以乖乖在家等着我,两个小时左右我就到,今晚姐姐带你好好潇洒潇洒,去TM的狗男人!”
贺眠羡慕靳舒娴的洒脱,也羡慕她的敢爱敢恨,但是也只有羡慕的份,以她的性格她做不到。
“嗯,路上当心。”
挂了电话后贺眠还真心稍微收拾了一下,跟着靳舒娴出去,她要是不收拾得入她的眼,她还得拖着她从头到尾重新倒腾,反倒费时间。
两个小时后靳舒娴准时给贺眠打电话。
贺眠下楼上她的保姆车时她先从上到下扫了贺眠一眼。
第一句是说:“阿眠,你是不是没裙子?”带着嫌弃。
第二句是说:“傅晋尧连房子都不肯给你,让你搬到老房子来,你居然也同意?总经理的脑回路不一样?”为贺眠抱不平。
然后她伸出手拉上贺眠坐到她身旁,“幸好我带了裙子,你穿身职业装跟老娘去夜场是不是给老娘去丢人?”
贺眠跟坐在后头的靳舒娴的经纪人打招呼,“兰姐。”随后才和靳舒娴说,“我又不是去买醉。”
兰姐笑着点头,说:“等下我先回去,就不跟你们去了,别喝太多了,阿眠你帮我盯着些她,她这个人疯起来收不住!”
贺眠笑,说:“知道了。”
靳舒娴就不乐意了,伸手朝着兰姐招手说,“上次主办方给的裙子是不是还在车里,你拿给我,让阿眠去换了,去夜店就得有去逛夜店的态度!”
兰姐回身找了找,然后递给贺眠,说:“还真是,我听舒娴说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阿眠啊,人生在世,谁不遇几个渣男呢!”
一车人都被逗笑了,包括前头的司机师傅,也叹了句还是兰姐霸气。
一晃就到了兰姐家楼下,兰姐下了车后师傅送他们两去了会所。
这里私密性高,靳舒娴常来。
贺眠在车上换了裙子,下车后靳舒娴从上到下看了看满意了后才拉着她一块进去了预定好的包间。
包间里还真坐了好几个人,男人更是不少。
贺眠一下子顿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