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开口,有些艰涩:“顾安然,你什么意思?你觉得叔叔阿姨的死和我有关系了吗?”

我笑:“我没这么说啊。”

手上隐隐发痒,我垂眸,已经看到了手上隐隐透出来的红疹子。

在江城要发作之前,我已经抢先一步开口道:“去医院吧,我过敏了。”

江城变了脸色,却没有直接起身送我去医院,而是问我:“过敏?过敏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站起身,眼睛里带了质问。

我却懒得和他继续说下去了,索性我经历过这个过敏,知道不会太严重才敢继续吃的。

人类的劣根性,贪吃我也有,我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人。

我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外面阳光正正好,我穿着与当年并无二致,但到底是心境变了。

江城握住我的手腕:“安然。”

我冷声道:“放开!我爸妈的死和你有多少关系我心里有数。”

看着他出神怔愣间,我挣脱开手腕,走了出去。

我转身开门的那一瞬间,看到江城依旧愣在原地。

窗外的阳光恰好照到他身上,他黑眸上好像有一层光雾被蒙住。

我看不清江城的神情。

但,已经懒得看清了。

等走出这家店,我直接打车去了药店。要了一盒抗敏药,有些踉跄的要了点热水,吃完药后我就开始往顾家赶。

陈虞还在我的衣柜里,我可没有忘记这件事。

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立被人发现后立离开,但我现在很想见他。

等我回到家中的时候,身上的疹子依旧未消。

我打开衣柜,稍稍凝眸,便与里面老实待着的陈虞四目相对。

他还是早上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出去,就连面上的表情都和我早上出去的时候别无二致。

我看着他,笑意跃到脸上:“呦,陈少爷,怎么没出去呢?”

陈虞蹙眉,很明显的察觉到我的心情不好:“安然,你怎么了?”

我笑笑:“没怎么,就是今天心情不好。”

我弯腰,冲着他张开双臂,言语宠溺道:“来,我把你抱出来。”

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我,似乎怀疑我是不是吃错药了。

我俯身,将陈虞的脖子勾了出来。

四目相对,额头相抵,他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吻格外的漫长,他却一步步迈了出来,将我整个人带到了**。

可是当陈虞用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他蹙紧了眉:“安然,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我看着他的眼睛缓慢笑开:“被你这么亲,能不红吗?”

我只是想蒙混过关,但陈虞显然没有那么好骗。

室内昏暗只有零星的光,但陈虞却看向了我的胳膊,上面隐隐约约的还能瞧见一层红点。

他的眸色骤然暗了下来:“江城带你去做什么了?”

我坦然道:“吃了个饭就这样了。”

但是,陈虞明显不信:“吃了个饭就这样了?他对你下药了?”

“没有,过敏了。”我老实回答,没想到陈虞的眸色更加难看了。

他松开我,长腿一迈,闷声坐到了床侧。

半响后,我听到他声音沉闷道:“顾安然,你怎么都不对我说实话了呢?过敏?我记得你不过敏的。”

他这么一说,一下子把我心中的那点子怨气给勾了起来。

我幽幽道:“说实话你也不信,陈虞,你怎么能认为,这么多年没见,我还是从前你了解的那个我呢?”

这么多年没有见面,是个人都会有变化,陈虞啊陈虞,你怎么会觉得我就一点变化没有呢?

这个时候,你难道不是应该直接带我去医院吗?

有时候,女人对男人总是抱有特别大的期望。

殊不知,男女本身思维就有些不同。

我确实过敏,但陈虞也确实不再信我。

我们两个人都变了,这要是从前的时候,陈虞一定二话不说就开始哄着我去医院了。

但此时,我说完这句话,陈虞却是眸色沉沉的盯着我:“安然,我没变。”

他打开窗帘,外面的阳光正盛,窗外的那株西府海棠已经发了芽,不知不觉已经要到春天了。

他回过头来,慢慢走到我的面前,小心翼翼的看向了我的胳膊,胳膊上红疹未退,却也没有愈演愈烈,他缓缓松了一口气,对我道:“安然,我依旧关心你,只是现在理性总是先行一步。”

“当年告诉我你是过敏的时候,我先想到的是,你已经从外面回来了,并且是跟着江城出去吃的饭,那么远的距离,如果是急性过敏的话,你不会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如果是慢性过敏的话,耽误一段时间也可以。”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是,我承认,如果是从前的我,一定会直接先把你送进医院。”

他眸色带了一丝复杂,语气里也带了痛苦:“安然,我承认,我变了,我一样会喜欢你,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失去理智的喜欢你了,理智占据了上风。”

他说得是实话,对我没有丝毫的隐瞒。

我望着他,心口隐隐作痛。

我能说什么呢,这个男人实话实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可是,我想看到陈虞为我疯狂的样子。

但,我又知道,陈虞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很好,很好。

我从**缓慢爬起来,若无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很正常,我现在也这样。”

我走到他面前,和他并排而坐。

窗外的阳光真好啊,可是此时的我,怎么和他像两个暮年的老人?

深陷过去,无法自拔。

我和他在阳光下有些绝望的接吻,间或喘息的空隙,我将他抵在了床的一侧:“陈虞,你能这么陪我几天?”

他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你想让我陪你几天?”

“不要把问题抛给我,你要告诉我你想陪我几天?”

“三天,安然,我只能陪你三天,三天后,我要去办一些事。”

“什么事?”我问完这话,陈虞沉默了一下,他继续道,“总在顾家待着,会被发现的,对你的名声不好。”

这是铁了心不愿意告诉我了,不过没关系,我总有一天会知道他要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