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站着的人，自然是陈虞。
我突然发现了一件我一直以来忽略掉的问题。
陈虞，如今在我面前，神情间似乎更多的是冰冷。
而在顾颜和杨阳甜的面前却不一样。
他会流露出温和的神情，眼底偶尔也会有漫不经心的笑。
我抿住了唇不想说话。
陈虞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开口道：“顾安然，过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陈虞，我们这样不好。”
他眼中神色一滞，声音带了几分晦涩：“你选他不选我？”
我知道他是误会了。
他以为我站在江城的身边说选择了江城，没有选择他。
我心里一叹，声音也轻了：“陈虞，你如今，至少还是顾颜的未婚夫。今日的场合那么多人，你不要让我难堪行吗？”
我说到最后，声音里都带了一丝恳求。
他目光凝住，到底是没在说话。
我有些想问陈虞，你真的还喜欢我吗？而不是，在五年漫长的分别里，生出来了旁的执念？
但我没有问，因为陈虞已经告诉了我接近杨阳甜是因为杨阳甜知道徐正简的一些事。
还有最关键的是，杨阳甜知道我父母出车祸的一些具体原因。
他接近杨阳甜，明明是因为我。
而我，却在这里质疑他对我的爱。
可是，陈虞，有些东西，真的变了。
我有些不太能接受，你和顾颜有着未婚夫妻的关系的同时，我还上赶着去做你的情人。
虽然，你说过你们俩个没亲密关系。
但，亲密关系又不仅仅指代情侣之间才能做的事，身份上的亲密，也足以让外人觉得亲密了。
我抗拒的看着他：“以后，你的事情我不会管了，但陈虞你得想清楚，你喜欢的究竟是五年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他目光不解：“这两个人都是你，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动了动唇，有点想直接开口，说不一样，五年前的顾安然和现在的顾安然，性格都不一样了，像是两个极端。
而五年前的陈虞和五年后的陈虞，也不一样了，只看经历，都像是两个人了。
怎么还能拿着五年前的爱去衡量现在的人呢？
我无奈叹道：“陈虞，你好好想想吧，我也好好想想。”
因为，陈虞，我也得好好想想，我还爱你吗？
更准确的说是，我还爱不爱现在的你。
我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看陈虞的神情想必陈虞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眉眼间挂了霜雪，眼中再不含一丝情绪。
他甚至没有说好不好，直接转头回去了。
我愣在原地，觉得自己刚才有些魔怔了。
我与他分开那么久了，虽然不清楚他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我还是喜欢他的。
只他那张脸，一眼便心动。
而且他都主动和我坦诚了为什么和顾颜，和杨阳甜究竟怎么回事。
我们俩个都已经算得上是再进一步了。
可我现在，亲手把他推向了更远的地方。
因为我刚才的举动，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我对如今的他似乎并不太喜欢。
江城开口了：“安然，其实我有点不太明白你在想什么。”
我笑了笑，回敬道：“其实我也不太明白你在想什么。”
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了丝质问：“安然，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我不解，猛得看向了他的双眼。
江城的双眼里有冰冷的嘲讽，像是在嘲讽我，又像是对他自己的自嘲。
我尚且不明白他是何意的时候，他已经冰着嗓子说道：“你为什么要回来呢？在你遭受了那些后，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我一愣，有些纳闷的看向了江城，他已经和刚才的神情不一样了。
他现在的神情令我有些恐慌，害怕。
只是，我遭受了一些东西，为什么就不能回来了？
他突然靠近我，掐住了我的脖子，在我耳边用怨毒的声音说道：“安然，你为什么不能做我记忆中的顾安然？如今的你，真的还是我心中的那个顾安然吗？你真的是她吗？”
我忽然明白过来了，我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刺没刺激到陈虞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刺激到江城了。
江城如今眉眼森然却又夹杂了痛楚的对我说：“你说你不是我认识的顾安然。”
脖颈间传来的痛意让我十分讨厌他。
我忍着痛磕磕绊绊道：“199x年，江城四岁，画了一个顾安然。
200x年，江城十岁，在学校第一回被打。
200x年，江城十二岁，抢了顾安然最喜欢的两个棒棒糖。
……
201x年，江城二十岁，和顾安然分道扬镳……”
脖颈上江城的手慢慢松懈下来，目光却又变得十分痛苦。
他说：“够了！安然，别再说了…”
他的声音一点点消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