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瀚文指了指旁边的沙发,“我是说,那张沙发是折叠的,可以放开当床用,你不用打地铺。”
顾云城眼睛里那一簇闪亮的星星,瞬间消灭了下去,抿着嘴唇乖顺的答应了一声:“嗯。”
这有种有人为你打上了应援灯光,咔嚓又关掉的感觉。
林瀚文意犹未尽的咂摸了一下,从橱柜里拿了一身自己睡衣给了顾云城。
“没怎么穿过,洗干净的,你凑合一下吧。”
顾云城拎着睡衣进了卫生间,下意识伸手摸门把手,嗯嗯嗯?门呢?
“文...文文?”
林瀚文正随手拨弄着手机,解决一下自己的尴尬,一抬头就见顾云城手足无措的站在卫生间门口。
“怎么了?”
“门......没了。”
林瀚文一眼望过去,敞亮的卫生间里,什么都有,就是门不翼而飞了,他这才隐约想起来,妈之前说要更换家里老旧的门这回事。
他撑着肚子眨了眨眼睛,“要不,我拿个床单当帘儿,给你遮一遮?”
顾云城老脸一红,摆了摆手,“不用麻烦,太见外了。”说着,人就扎进了卫生间里,径自脱起了衣服。
林瀚文很自觉的把视线挪到了自己手机屏幕上。
他卧室的卫生间,做的干湿分离,洗澡的淋浴罩在玻璃罩子里,从胸口到大腿的位置用的是磨砂玻璃,洗澡的时候也不会暴露什么。
百无聊赖的划拉手机的人,听见卫生间里的水声,不由自主的伸着脖子瞄了一眼。
水滴落在小麦色的皮肤上,拍打着完美的背肌一路向下,胳膊微微曲起,饱满的肱二头肌鼓胀起来,充满着极其吸引人的男性魅力。
顾云城的脸确实是好看,即便是被水打湿了头发,硬朗坚毅的五官更加无可挑剔。
从额头到鼻尖再到下巴,连成一条优美的弧线,连接着修长的脖颈在往下是若隐若现的胸肌......
磨砂玻璃之下是一截小腿,有结实的肌肉但却半点也不丑,像是欧洲雕像里的完美比例。
林瀚文不自觉的动了动喉咙吞了口口水。
饱足思**·欲,吃饱喝足了人就容易七想八想,又何况他一向“日子”过的滋润,之前成日里跟顾云城翻来覆去翻来覆去,现在无端端的空落了好些天,因为心情不爽,连自己解决都没心情,也不能怪他现在身体上有点不安分。
大脑短暂性飘忽的想把顾云城摁在**,亲一亲,摸一摸然后再睡一睡。
林瀚文搓了搓自己的耳朵,强行扭过脸来,随手摸了本放在床头书,妄图把精神集中在书本上。
他一向是个能在学习上认真的人,可今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作怪。
竟像是被借着夜色,钻进他房里搅扰读书人上进的狐狸精迷惑了心智一般,连带着浴室里的水声都变得像是一种带着勾引意味的暗示。
一心求学的林书生,不得不带上耳机,放上音乐,阻挡搅扰他的水声。
于是他愉快的听起了全网最骚气的男生小黄歌,想反攻的心思水涨船高的汹涌起来,一把不可收拾。
林瀚文一手捏着书本,一手捏着手机,人坐在床边,脑子里已经控制不住车速,天人交战,各种不能过审的马赛克,正当要上垒的时候,肚子里的不知道哪个调皮鬼,砰的踢了他爸一脚,把要往云端上爬的林瀚文一脚踢了下去。
没良心的小崽子,也不顾你爸爸怀你辛苦,连做做梦都不让我做。
罢了罢了,掀开被子上床睡觉。
林瀚文最近睡眠一直不好,今天又乱糟糟的有那么些影响情绪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洗澡的水声,竟然头刚沾上枕头枕头,一个哈欠之后,就睡了过去。
等顾云城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见他已经窝在被窝里睡熟了。
那人轻手轻脚的弄好了折叠沙发,关上了灯,借着外头照进来的一点月光,坐在沙发的边沿上,贪婪的看着被子里鼓起来的一团人影。
顾云城一直把林瀚文看的骄傲肆意,活的很幸福,可今日一见林家人的嘴脸,有想起他的身世来,整颗心都跟着揪着疼。
林家的那些个人现在看着他生活的好,有人疼有人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定然是恨得牙痒痒。
可事实上他又哪里是他塑造出来的幸福呢?
顾云城完全理解不了,自己为什么会对林瀚文产生怀疑。
他待他很好,没有什么少爷脾气,也不作不闹,偶尔亮一下爪子,但其实还是乖乖的,当真是和谁面前的林瀚文都不同。
可他不值得,竟然怀疑他,中间还出了那样纰漏。
房间里只闻两个人的呼吸声,顾云城屏息凝神的放轻了呼吸,尽量忽略自己的存在,他一动不动的盯着**的人,脑子里不是把林瀚文和当初救他的白月光勾画在一起,而是跟他结婚的那一个,一颦一笑,亦或是低头看书的样子。
顾云城不知道该怎么样形容他对林瀚文的感情,他离开之后,他才意识到。
林瀚文于他,便是因为有他在家,他便想早点回家同他一起吃饭。
他不在,下班回家就成了一个特定的模式,家也不是家,只能叫一栋房子。
半夜下起了小雨,**的人猛的哆嗦了一下,顾云城忙跑过去安抚了要醒的人。
温热的气息凑过来的时候,林瀚文含混的说了一声呓语:“宝宝又踢我。”
顾云城把手伸被子里,轻轻拍了两下他的肚皮,肚子里的两个小坏蛋感觉到父亲的威压立马乖巧吃手,不敢乱动了。
半梦半醒的人,本能的往他身边蹭了蹭,转而又安睡了起来。
顾云城干脆拉了张椅子坐到了床边,安静的守着。
沉睡过去的人,睡到半截忽然清醒,大约已经是凌晨了,天色已然微微吐白,林瀚文一睁眼就瞧见了趴在床边睡着了的人。
这么说刚才胎动后顾云城安抚他是真的?
他想起顾云城温热的掌心,同时又想起那天的刀抵在身上的感觉,黑暗中扬起了巴掌,准备朝顾云城的脸拍上去,可一只手悬在空气中,却怎么也没落下去。
越是觉着好,越是眷恋,刀子落在身上的时候就越痛。
他翻了个身,不去看他,眼泪不受控制的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砸在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