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军这种人,如果不给他点狠的,让他幡然醒悟,他可能这辈子都摆脱不了赌瘾的束缚。

他如果不能改邪归正,回到小姨身边,重新做人。

他这辈子就毁了。

那我,也就没办法放心地离开南滨市,去找皇爷。

这不但是为了小姨,也是为了我。

转过天,我们继续在胜利街的麻将馆玩三公。

孙军来了。

这次除了燕燕,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人。

燕燕不认识这个人,无法事先给我提供情报。

但是,我能猜到,这人八成是金大鹏那个赌场的暗灯。

“表哥,这是我朋友,叫刘生,他也想玩几把。”

“欢迎欢迎。时间也不早了,那我们这就开始吧?”

“好。”

黄雕他们纷纷把钱拿了出来,都是一叠一叠的百元大钞。

这次孙军果然准备充足。

他手里拿着一个皮包。

打开后,我瞥到,里边有好几叠用纸带绑好的百元大钞,码的整整齐齐的。

每一叠就是一万块。

大概有十叠。

这就是十万块!

他下手够黑的,竟然从金大鹏的场子里搞到了这么多钱。

孙军信心十足地说道。

“表哥,我看你们大家都有钱。要不这样,咱们一千封顶,如何?”

我问黄雕他们几个的意见?

黄雕表示无所谓。

其他人,有说可以,也有的感觉为难,各有意见。

这样才正常。

孙军忽然拍定了。

“既然多数人没意见,那就少数服从多数,一千封顶。如果不想坐庄,可以让给别人,是吧?”

我也不废话了,拆开一副新牌,还是用很普通的手法洗牌。

刘生果然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手。

他想看看,我是不是在洗牌的时候动了手脚。

但是,他根本看不出来的。

别说他,就算是周辉,也别想看出一点破绽来。

洗完了牌,我便问他们,要不要切牌?

刘生主动来切。

他拿走了一半的牌,放在桌上。

我翻开最上面的那张牌,a。

从我这里开始发。

发完了牌,我们所有人都看牌。

孙军已经有了警觉心,那我就不能像昨天那样,随心所欲了。

要慢慢地来。

让他在不知不觉当中掉入了我的陷阱。

这样,他才不会怀疑。

第一把牌,我只拿了个七点,3、4、10。

孙军和刘生的牌很一般,五点和四点。

他们俩输了。

但他们今天有备而来,不可能输一把就气馁。

几把牌过后,我安排了一下,让刘生拿了个九点,等他坐庄。

孙军带暗灯来了,肯定要让这个暗灯表现一下,顺便让孙军赢回去一点,找到赢钱的感觉。

拿到牌,刘生也没有玩花活,很正常地在那里洗牌。

他来这里,是为了帮孙军赢钱。

如果上来就玩花活,肯定会引人怀疑。

但想帮孙军赢钱,他就必须出千。

他出千的手法,很普通,名叫蜻蜓点水。

他在把牌整理起来的时候,眼睛就盯着那些牌看。

牌整理好了,只见他的食指和小指,分别按在了两张牌上面。

这两张牌应该是公。

之后,刘生快速洗牌。

在洗牌的时候,他的食指和小指所选中的牌,就已经被他洗到了固定的位置。

洗完牌了后,他又空切了几下。

所谓空切,是指切牌的时候,拿起一叠牌,切到p; 等到再切的时候,又把这叠牌原封不动地切到了最上面。

等于是没有切。

这是专门用来掩人耳目的。

“切牌吗?”

刘生刚说完,孙军就一马当先地去切了。

这肯定是他俩事先说好的。

否则,要是别人去切牌,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

孙军切好了牌,刘生就翻开最上面那张,2,从孙军那里开始发。

这把牌肯定有问题。

但我不吭声。

我要让孙军先赢点钱再说,让他尝点甜头。

牌打开。

我和黄雕他们的牌,很一般,六点七点,还有一家是闭十,没点。

刘生开牌,5、6、8,九点。

我们所有人都要翻三倍赔给他。

等到孙军开牌,9、q、q,大九点,能赢刘生。

刘生收了我们的钱,又赔给孙军三千块,这把孙军下了一千。

他知道自己稳赢,当然要下重注。

接着,刘军把牌放到孙军面前,让孙军坐庄。

但孙军不想坐庄,就让刘生继续。

按照斗三公的规矩,不想坐庄是可以让出去的。

刘生就接着坐庄。

接下来的几把牌,我们都是输。

刘生虽然没有把把都拿大牌,但即便不通杀,总体来说也赢了不少。

孙军输赢不大,还算低调。

可他和刘生是一伙的。

刘生赢,就等于是他赢。

赢了五六千回去,就该别人坐庄了,一切太平,各凭手气。

等到我坐庄,他们的厄运便再次开始。

黄雕首先点了一千块。

“草,就不信今晚上会一直倒霉,干他一票!”

他的兄弟们也是三百五百的整,像是要把怒火发泄在我身上似的。

燕燕在旁边怂恿孙军,要趁着手气好,多赢点,报仇就在这时。

孙军脑子一热,毫不犹豫地扔下来一千块。

但刘生还是很谨慎,只下了二百块。

发完牌,孙军拿起来一看,燕燕在旁边跟着喊,公,公!

“草,怎么来了个2啊?”

孙军很气愤地把牌扔桌上。

2、9、j,一点。

这种牌,基本上就只能赢闭十了。

黄雕他们几个拿了大牌。

七点,八点,甚至还有三公。

我的牌,闭十。

全场欢呼了起来。

这把通赔。

但我真正输的,只有孙军和刘生的一千二百块,不算什么。

赔给黄雕他们的钱,只是左手交给右手而已。

又一把牌,我拿了一点,再次通赔。

孙军非常兴奋,哈哈笑道。

“表哥,风水轮流转,也该你放点血了。”

“唉,这两把牌邪了门。刘生兄弟,是不是你这两把切牌,把我的好运都给切走了?”

刘生笑了笑,说哪里哪里。

孙军催促刘生加注,要趁我倒霉的时候,狠狠下几把,多赢点。

见我连续输钱,刘生放松了戒备,跟着下了一千块。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