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凌云壮志第一吻
这一声暴怒绝望之下的结语,当然没有传到“悲情受害女主角”君珂耳朵里,她也万万没想到,一场因为她导致的阴差阳错的误会,给接下来的燕京和事件的主使者带来了巨大的翻覆。在那些人的意识里,他们所了解的纳兰君让,一向是忍辱负重而以大局为重的,一向安定为上不愿生事的,这将会使他们有时间潜伏或逃脱。然而这次他竟然一反常态勃然大怒,不惜一切要将京城掀得腥风血雨人心惶惶。
九城兵马司一夜查户三次;御林军一家家拜访各家王公;燕京府所有衙役出动,一家家查看有无外客,商铺有无生人,有无铺保路引;甚至不惜请动京城江湖大佬,出面查找近期出入京城的习武之人,寻找各类线索;每个路口、每条街道、尤其是便于隐蔽的小巷破屋,更是严密搜查的对象。以至于那些惶惶如丧家之犬逃窜的杀手们,一日三惊,在喘气的间歇忍不住破口大骂:“娘地!这是招谁惹谁了!纳兰君让也会发疯!”
让纳兰君让发疯的那个人,早在下令戒严之前就出了城,她挂记着今早十三盟大爷估计会来大部队,赶着回去接收呢。
回到“云雷大营”,果然纳兰述在等她,四面已经围出了一个场地,尧羽卫们嘻嘻哈哈在树头上忙碌,准备等下使坏。
君珂回来之前想好了,纳兰述严令她不得逛窑子,结果她不仅逛了,还逛得惊天动地天雷地火,最后还背了个尸体回来。这事要老老实实告诉纳兰述,她保不住耳朵遭殃,于是将尸体偷偷留在山口外树林里,准备等下拉小戚去帮她看看未来教科书TXT下载。
她在三里远处整理了衣服,梳好头发,洗去血迹,伤口包好放下袖子盖住,溪水边左看右看自己觉得没有任何问题,纳兰述除非是苍蝇,才能嗅见她的血腥气并发现问题。这才坦然昂首,阔步回营。
“我回来了!”她意气风发地道。
没人理睬,尧羽卫各自忙碌,都把屁股对着她。
君珂要的就是没人理睬,证明她看起来很正常。她笑嘻嘻往里便走,准备偷偷去找小戚,经过纳兰述躺的树床,她坦然地和他打招呼,“嘿!”
“昨晚去哪个妓院了?”纳兰述躺着,懒懒地说。
君珂:“……”
“打架了?”纳兰述瞟她一眼,坐起来。
君珂:“……”
“受伤了!?”纳兰述瞟到第二眼,霍然从树上跳下来,手一捞已经精准地抓住了君珂受伤的手,君珂想藏都没来得及。
她抽搐,望天——纳兰述当真是属苍蝇的吗?
“好快的剑,薄刃三分,上角斜挑……”纳兰述啧啧赞叹,“一流杀手……咦,一流杀手为啥剑慢了?慢慢拖过去的?怎么可能……君珂!”
最后一声疾言厉色,君珂条件反射唰地站直,“到!”
“你这伤口怎么回事?”纳兰述抓着她的手,表情十分不好看,“你被点穴了?发烧了?间歇性帕金森了?好好地为什么去抓剑?还让剑锋慢慢割你的虎口,那里很痒吗?”
君珂抽搐,望天——纳兰述为什么对武器和招数这么有研究呢……
“这个……那个……”她抓耳挠腮,左顾右盼,想找个尧羽卫救急,可惜那群无良的,关键时刻永远别想指望他们,一个个表情严肃、屁股稳沉、动作忙碌,死不挪窝。
不动屁股的,诅咒你们个个得痔疮!
君珂肚子里骂一声,眼珠子乱转一阵,终究是无法摆脱纳兰述魔咒,无可奈何地道:“也没什么,遇见打架,挡人家剑锋来着。”
“小珂你什么时候练了大力金刚铁布衫手?也教我来着?”一个尧羽卫立即笑嘻嘻接口,果然纳兰述脸更黑,君珂再次肚子里大骂——鸟人!
“军官们不听话去逛妓院……”她说。
“没你的命令,那些新官蛋子昨晚还不至于跑青楼。”郡王说。
“呃,我让军官们去逛妓院好刺激那些盟下大爷,结果听见有人说军官打死人,我无奈之下只好……”她说。
“你兴奋之下赶紧。”郡王说。
“……跑到桃李巷找不到人,我就想退出去……”她说。
“跑到桃李巷找不到人,你打算再到别的巷子看看。”郡王说。
……
君珂望天,垂泪,有心想打马虎眼混过去,可惜郡王殿下精明得吓人,躲一点就被他指出疑问,藏一点就被他提出BUG,慢慢地不得不把整个事情经过全部交代干净,末了还垂头丧气,把战利品从山口树林里拖了出来。
纳兰述理也不理她,蹲一边看尸体,末了嘘一口长气,道:“不必看了,没什么破绽,这些人敢在闹市设计杀人,组织严密训练有素,一旦事败不惜自杀,就决不会在身上留下任何痕迹极品侍卫全文阅读。”
君珂心里知道应该是这样,难免有几分失望,却听纳兰述又道:“其实有没有线索都无所谓,敢出手杀纳兰君让的,不就那几个人?”
君珂试探地问:“皇三子?姜家?”
“太子庸碌,之所以地位不堕,都是因为皇帝爱这个孙子。”纳兰述瞟君珂一眼,“所以有人认为,如果没这个碍事的太孙,太子尊位一定唾手可得,一年动手杀他那么个三两次,也是应该的。”
君珂叹息一声,纳兰述又道:“这次的计策巧妙狠毒,倒又上一层,如果不是某位女英雄古道热肠,赤手挡剑,许是真成了也未可知。”
君珂尴尬地嘿嘿一笑,不敢再接话——某人似乎在醋,某人醋的时候,最好装傻。
正想用什么好法子岔开话题,好让郡王殿下别再夸赞女英雄,忽听外面声音大作,似是无数人奔来,顿时跳起,喜道:“来了来了!”
抢出山口一看,果然前头地平线上,黑压压一大片人头滚滚而来,似一片乌云夹着黄沙在向前推进,粗粗估算足有数万之众。
人群大多是步行,也有少数坐板车的和骑驴的赶在前面。步行的什么花色都有,穿长袍的、穿短打的、穿不伦不类铠甲的,还有个穿的似乎是戏服;带着的玩意也花样繁多:托鸟笼的、腰上系着蝈蝈笼子的、抱着猫的、牵着狗的、还有位大爷,牵着只雪白的猪,和周围的人夸耀:“我这是东堂名种,叫雪花珍珠白!”
君珂扶额,尧羽卫们在窃笑——二百五越多越好,玩起来才爽!
这些人昨晚被十位新番校尉刺激到,翻了一夜炕,大半夜就兴头头爬起来,准备不辞劳苦赶三十里山路去捞个肥差。
这些破落户,多半没有车马,走长路只能靠两条腿,早早就出了门,也没遇上城门戒严。大爷们享乐惯了,下雨都恨不得找人背,哪里走过这么远的路,此时赶到,都气喘吁吁,累得七死八活,大老远就叫:“有人迎接吗?赶紧给爷上茶!”
“随便什么吃的,来一口,酥皮饽饽有吗?”
“报到就发饷不?我这猪今天还没喂呢。”
“来个人管管这猫。不要太讲究,一个窝,铺几层棉垫子,每天十条鲜鱼,没事给它逮只老鼠玩玩,记得看好它别让它给吃了就成,它吃老鼠会拉肚子!”
“我这蟋蟀笼子,要放在通风荫凉处,还不能给雨打着,挂哪呢?怎么没人来接啊?”
……
“都有都有,莫急莫急。”十位新官加十个亲兵一字排开,在谷口迎接新兵蛋子们,摆出春风般和煦的微笑,春雨般温柔的态度,“来来,随身物品放下,我们有专门的寄存处,放心,一根毛也不会少了你的,对,对,请进,请进……”
猪啊猫啊狗啊蟋蟀啊统统“专人保管”,一道栅栏拉开,众人呼啦啦地都涌了进去,这里已经不是昨天兵部给君珂搭了几个破棚子的山口,而换了另一处山坳。山坳宽阔,延伸出数里,足可容纳几万人,三面是山,只有一处狭窄的开口,如果坐飞机从上面看,就会发现这块的地形如同一个大肚子窄口瓶。当然那数万破落户子弟心急着拿饷银抢职位,此刻只想好好表现,看也不看便随着人群涌了进去。
也有人一进去,看看空空****的山坳,只有一堆被布盖住的不知是什么东西,还有简单的两个棚子,惊讶地道:“军营呢?人呢?”外头那些拉皮条的大喊:“没事,军营不在这里。人多,这里地方大,咱们先在这里集合,等统领大人训话!”
人们再无疑议,呼啦啦都涌了进去,等人全齐了,山口处有人长声吆喝:“进圈咯无尽血脉!”
一声赶猪进圈一般的吆喝之后,山口迅速闪来一批人,君珂的亲兵也在内,拖着木料砖瓦车,拎着泥桶米浆,往谷口一站,十几人在一个熊一般高壮、却又鸟一般轻盈的大汉带领下,三下五除二便砌起了一面直统统的高墙,装上一扇厚度足有砖头宽的铁门,上了三道链子有小孩胳膊粗的锁,将山口堵得死死。
高墙里留了很多只有脸那么大的洞,墙外一声令下,每个洞里唰地塞进来一个黑色的古里古怪的东西,黑洞洞的口子,对准了所有人,不留死角。
靠近山口的人一转身看见,自然哗然,这不是给堵在山坳里了?
“兄弟们,没事,这边这个出口太窄,统领怕以后万一走水什么的造成踩踏伤亡事故,准备弃了,那头还有个出口,宽阔,等下大家伙从那里出去。”
新兵蛋子们安心了,随即听见有人在那几个棚子前招呼,“大家进来换衣服,等统领训话。”
大爷们兴头头地过去,在棚子里脱衣服,问:“衣服呢?什么质地?夏天要最起码细葛才行。”
“行,行,细葛,透气光滑!你先脱。”有人指着一边用布遮盖着的一大堆东西,“那不是?”
大爷们寻思着多少年没穿过上好的细葛布,兴奋之下脱得欢快,要不是有人拦着,连烂裤衩子都要扒下来。
衣服脱完,被里面等候的君珂手下伙计们收了去,扎成一捆一捆,隔着高墙头扔过去,然后这些人顺着高墙爬了出去,等他们全部离开,一群人跳上墙头,手中抓着坚硬的荆刺,往墙头上栽。
数万人光着屁股面面相觑,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衣服呢?军营呢?训话的人呢?还有那群统领亲兵和十个新校尉,人呢?
正疑惑间,那边高墙上人影一翻,跃上墙头,身姿轻健,溅开清晨山间金纱般的日光。
众人被日光里仿若蝴蝶般轻盈的身影吸引,都仰起头。
“各位兄弟们好。”笑吟吟坐在墙头的自然是君珂,随随便便穿件短打,扎着高辫子,坐在满是荆棘的高墙墙头,动作随便姿态优雅,俯脸看着底下她的兵们。
这也算是古往今来,历来将领和属下见面最特别最牛掰的一次了——没有齐整的军队,没有甲胄齐全的肃然将领,没有高高的点将台;只有一群光溜溜的白猪,一个笑眯眯便装的少女,和一座装满诡异武器的高墙。
“这里是本统领为兄弟们选的大营,地势开阔,三面有山,风景优美,空气清新,上可见朗朗青天皎皎日月,下可闻湿润泥土草木花香。自然、亲切、舒畅、绿色田园。”君珂微笑张开怀抱,陶醉地深吸一口山间空气。
“田你个屁!”渐渐发觉上当的人群,相顾失色,便有人藏在人群里开骂,“敢情你是个骗子!军营呢?饷银呢?衣服呢?让我们出去!老子不干了!”
“军营会有的,饷银也会有的,衣服也会有的。”君珂神色自若,“今天本统领将你们召集来,首先就要告诉你们一个道理——劳动创造一切。天上掉下来的往往不是馅饼,是屎壳郎的粪球,但是你们完全可以把粪球沃进自家田里催肥,老天给予你的一切都未必是废物,单看你怎么看待和利用而已。”
“少废话!”那群大爷此刻哪有心情听她的粪球理论,大骂,“快打开墙,让爷们出去!”
“你听过集合报到过的兵还可以出营不干的?”君珂注视那方向,冷冷一笑,“进了我的营,就是我的兵!要么一路挣军功封妻荫子,要么就死在战场上!再要么,”她随意对里面指指,“死在这里!”
“老子哪里都不死无常TXT下载!庆国公亲口答应老子这辈子营生!你个臭娘们敢留老子?明儿就叫你抄家满门!”
“抱歉,我满门就我一个。”君珂淡淡道,“死一个和死满门对我没区别;你若能出去,尽管找这公那公来死我满门,不过,现在,你敢再对我一字不敬,我就立刻死你一人。”
“你这臭娘——”
“啪!”
对面山腰一株树冠浓密的大树,突然射出一点乌光,来势凶猛,掠动树叶刷啦啦一阵大响,直射人群之中!
“啊!”
一声惨叫,人群里霍然栽倒一个人,胸前一支乌羽长箭,爆开热辣辣的血花。
四面的人惊骇地让开——谁射的箭?好快好狠!刚才那么多人挤在一起,射箭的人是怎么认出骂人的人的?
“收尸。”君珂淡淡一挥手,几个亲兵从墙头上翻过,直奔那死人,众人惊惶让开,由得他们快手快脚搬了尸体去了,地面遗留下一滩血迹,鲜红得刺目惊心。
几个亲兵搬着尸体爬过墙头,那尸体上墙时对君珂咧嘴一笑,君珂瞟他一眼,手指一弹,飞出去一张银票。其余几个亲兵艳羡地看着,痛恨自己怎么就没轮上“死一回”?
一句杀一人,悍然不留情。底下两三万人顿时被震住,叫骂的声音瞬间消失,君珂笑吟吟托腮看着,等人群完全安静了,才收了笑容,换了愁眉苦脸表情,一摊手道:“兄弟们,不是本统领心狠,我也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陛下有令,三天之内,云雷军十三营必须按期报到;一月之内,云雷军十三营必须在京城全军操演中拉出整齐队伍;年底之前,云雷军十三营必须在年末大比中拿到一个名次;御令如山,我这小小统领担不起,说不得要请诸位兄弟陪着一起担,否则我这个统领做不成还是小事,兄弟们辛苦几个月的饷银也就泡汤,饷银泡汤还是小事,据说诸位的每月例银还要削减。例银削减还是小事——听陛下的意思,今年七郡水灾,颗粒无收,赋税收上不来,流民大批涌入京城,朝廷开支困难,再养不起数万盟下兄弟,这次是给兄弟们一个机会,做得好,证明你们还是有用之人,自然能在京城长长久久呆下去,做不好,”她嘿嘿一笑,“只怕诸位就得举家带口,再回关外云雷城了。”
人群沉默了一刻,随即轰然爆发。
“混帐朝廷,过河拆桥!”
“当年老子的老子的老子跟随太祖皇帝,从云雷城一直打到燕京,胳膊都掉了一对半!如今这花花江山,他九蒙纳兰氏独享也罢了,还要把咱们赶出京城!”
“一个月那点银子,烧个烟泡就没了,那些九蒙王公,整日里花天酒地,还好意思勒扣算计咱们这点苦哈哈!”
“谁要赶咱们出京城,咱们就赶他们下王座!”
“赶他妈的!赶他妈的!赶他妈妈的!”
群情愤怒,嚷声冲天,要不是衣服脱光,只怕此刻便得捋袖子甩上衣以示抗议,十三盟民日常混迹贵族王府,眼看九蒙的奢靡,自己没份,早就积压了一肚皮的怨气,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撩拨。
君珂也不阻止,微微地笑,刚才那段话,前面那部分是真的,皇帝确实下了这样的命令,当然目的是要她知难而退而已;后面那部分是她加的,她才不在乎在数万人面前假传圣旨,他们短期之内,根本就出不去,等他们出得去,自然又是一番心态和天地了。
“兄弟们。”君珂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既来之则安之。老实说,本统领也想给诸位好营房、好饷银、好武器,好配给,和御林骁骑九蒙旗营一样。但心有余而力不足,上头不给,我总不能变出来,本统领为了这云雷军,也为了诸位不至于被逼迁回云雷城,只得先将诸位留在这里天瑞。不必担心,还是那句话,想出头靠自己,”她指指那布挡着的东西,“那里是两千顶帐篷,十个人一顶,你们自己搭建;吃喝会派人送进来;转过山坳,有一处平地,你们的拉撒就集中在那里,那里撒了菜种,需要你们亲自提供肥料。”她搔着脸,漫不经心地说,看见底下冒烟被雷的表情,恍然一笑,“哦,忘记说了,外面送进来的吃的,只会是干粮主食,想吃菜自己种,所以千万别嫌远,不然到时候没蔬菜便秘什么的,本统领不负责。”
盟下大爷:“……”
“就这么多吧,诸位安心呆在这里。”君珂叹口气,“我也不指望诸位操练什么的,好歹三天集合的任务我完成了,以后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说完当真伸个懒腰,站起身左顾右盼一阵,便踱着方步准备下去了,盟下大爷们大急——就这么被撂在这里了?得撂到什么时候?当真被困到年底?还有,连衣服都没有,山里的蚊子也能咬死人呀。
“大人!统领大人!”一堆人涌过去喊,“好歹你得把衣服还给我们呀——”
“哦对了。”君珂好像没听见众人的泣血诉求,自顾自对那边墙下道,“后面高山上有条出山的小路吧?虽然险,寻常人爬不上,但也得防着,派几个人去把路给断了,啊?”
“统领大人。”底下有人粗声粗气地道,“那路太难走,真要断,得最起码半个月以上。”
“那也得断啊,不然人跑了怎么成?”君珂“自言自语。”
底下听见的大爷们,眼睛亮了。
人群里有了**,一个接一个地传过去——后山上有小路,可以逃出去!
更多的人却盯着高墙——墙虽高,却有可供攀爬处,众人结成人梯,冒点险,也未必出不去。
这么一想心便宽,连连催君珂,“统领大人您去休息吧,小的们知道您用心良苦,一定会在里面好好操练的。”
“兄弟们真是体贴,过两天派人来带你们操练。”君珂笑容可掬,“记得搭帐篷啊,不然山间蚊子多,能咬死人的。”
“是,是,统领大人辛苦,统领大人好走。”众人急不可耐地催促,心中冷笑——操练?等你走掉,咱们就回京城,找人操掉你的脑袋!练掉你的骨头!
君珂笑眯眯地翻了下去。众人听见她在那头招呼,“把衣服都运走,送到京城,和兵部那群老油子要军衣!就说大爷们都光着在等,他兵部总不好意思再拖吧?”
大爷们眼前一黑——这下要裸奔回京城了,统领这手好狠!
垂头看看松弛的肚皮和赘肉晃**的大腿,再看看同伴,咬牙自我安慰——好歹大爷我尺寸不小!
那头君珂在懒洋洋打呵欠,“昨天忙了一夜,大家都辛苦了,现在都去睡吧……”声音渐渐远去。
山坳里被困的一群裸奔大爷们,眼睛亮起来了。
“来来,搭人梯!”立即有人招呼,“搭几十个人梯,把上头的刺先弄掉。”
立即涌来一群人,在高墙下搭起人梯,小心地躲开那些看起来很古怪的黑色洞口,刚刚颤颤巍巍垒起几人高,上头那人手一搭,也不知道触及了哪里。
“啪!”
墙头那些黑色管子蓦然一震,射出一大团白色的东西,飞到半空霍然张开,唰一下笼罩了那些人梯,大爷们还没看清什么东西,只觉得浑身一刺并一紧,惊惶之下拼命挣扎,人梯顿时不稳,轰然倒塌,一连串坠下来几十个,一时打滚呼号,四处乱滚,却始终滚不到人群中心,被那怪物吓的纷纷避开的其余人,才看见那射出的东西竟然是一张张网,每张网都柔韧细密,缀满小刺,越挣扎便越往人肉里钻,那些光溜溜的家伙,很快身上便起了一道一道的棱起的红痕,活像穿了件袈裟金牌护花高手最新章节。
这是尧羽武器名手小陆,根据君珂的奉献,研制出来的“飞网弩”。君珂的抓捕器是枪管设计,这里还达不到那样的生产水平,也没有那样的材料,小陆加以改良,以弩箭的推动力加以发射,劲道不逊于枪膛推动力,抓捕器用的是普通线网,现代重视人身权利,不提倡人身侵害,小陆可没这个顾忌,使用了韧性很强的丝,在上面又涂又抹又加料。新设计新玩意,还没来得及试用,如今盟下大爷,幸福地开了苞。
此时被网罩住的人,惨呼不绝,其余人心惊胆战,畏步不前。外头有人嬉笑,还有人在喊:“没毒,解开网就成,这网还多了是,兄弟们,尽管试!”
笑声里那些发射过网的弩箭被撤换,一批新网弩推进了洞口,盟下大爷们此刻看见那黑洞洞的东西如见蛇蝎,哗啦一下赶紧散开,没人敢在那东西射程范围内再站着。
此时已经到半下午,蚊子开始上市,众人衣服都脱了干净,哪里经得起咬,眼看着皮肤上大包串串红,可这露天席地无法躲藏,没办法都奔往帐篷堆放地,十人一组开始搭帐篷。
这些大爷们从来没吃过苦,哪里懂搭帐篷,折腾几个时辰才勉强搭好,手上早已出了无数血泡,那些大爷们坐在帐篷里,用头发互相帮忙挑血泡,一边挑一边骂,骂君珂,骂皇帝,骂那十个不讲义气骗人进营的新校尉,一个个咬牙切齿,发誓出去一定要把君珂卖进最底层的窑子里,把十个混账校尉送进象姑馆,找全燕京最丑最肥的婆子,轮流睡他们!
发狠归发狠,终究是不死心,眼看夜色降临,外头吊下了晚餐,果然只有主食,一人两个馒头,连个萝卜条都不给,要喝水,转过山坳后头有溪水,走一里路就是。
大爷们啃着干涩的馒头,没有水,直着喉咙拼命噎,半天才咽下一块,噎得直翻白眼。
要撒尿,想就地解决也不成,遍地都是人,撒了招人厌,自己也污糟,只得拖着快要散架的腿,来回两里多路去撒尿。
大爷们觉得这样不成,这哪是人过的日子?没吃没穿没地方睡,荒山野岭喂蚊子,在这里别说过一个月,一天那也活不下去。
“那边山壁不是有树么?”有人把主意打到了山壁的树上,“找几个会攀爬的,趁着夜色,慢慢从树上爬过去,那里那怪网射不到。能出去几个就几个,只要有人能回京城,就能搬来救兵,咱认识的人,随便谁,也够那臭丫头喝一壶!”
都觉得这主意好,耐下性子等天黑,大爷们心怀逃生希望,难得没吵没闹,不敢聚成一团讨论,便每个帐篷公推一个联络人,于是班长诞生了;联络人互相悄悄窜连着,一片帐篷一片帐篷地传递消息,后来又觉得麻烦,在某片的联络人中,再选一个口齿利落精干众人都服气的,做每片的联络人,于是队长诞生了;每片的联络人聚在一起,还得有个话事人,选出擅长攀爬的能手,于是校尉诞生了……
一盘散沙的大爷们,第一次这么大规模地集合在一起,为一件事努力,末了商量完毕时,都觉得很兴奋很得力,这种群策群力的感觉不错。觉也不睡,尿也不撒,两万多人屏息凝神,等天色黑透,四面无声,确定人都走开,便按照事先约好的暗号,一批最精干京城认识人头最多最有路子的勇士,弯腰悄悄出了帐篷。
两万多人沉默在黑暗里,用细长的呼吸和紧迫的呼吸,相送着承载重要使命的勇士,两万多双眼睛绿莹莹闪在帐篷的黑色背景里,像一群被困的饿狼。
勇士们绕过高墙了,高墙没动静!
勇士们接近山壁了,山壁没动静!
勇士们开始爬树了,树没动静大生化时代最新章节!
勇士们爬到树的中段了……有动静,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唰!
勇士们唰地撒手跳下,跌在地上一声闷响,哼都不敢哼,两万多人发出一声紧张的呼吸,汇聚在一起像一个巨大的“呃。”
唰——那东西从树的中段毫不停留一闪而过,黑色的身体在夜色里拉开流畅的弧线——一只山猫。
两万人舒口气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像起了台风。
勇士们败而不馁,勇士们再接再厉,勇士们继续爬树,勇士们计算过了,这些附生在山壁间的树,十分结实,而且间距也不大,善于纵跃者,完全由可能顺着树摸出去。
勇士们这回爬得很顺利,进入了浓密的树冠,拉着柔韧的树枝前摆后摆的**起来,一——二——三——
两万人仰起的脑袋跟着前摆后**,汇聚成人头的波浪一——二——三!
“啪。”
不是人体顺着惯性飞到另一棵树上的声音,而是什么东西被突然拉断的声音。铁丝,或者钢丝。
“噗。”
在那些铁丝钢丝被拉断的同时,树顶同时一震,似乎什么东西被拉倒,喷出一片无色却有味的气体。
辣!冲!酸!臭!
刺鼻的味道几乎一瞬间便在人头济济的空地上弥漫开来,那种味道用刺鼻来形容实在过于单薄,充满了人类不可想象的各种恐怖的味道,接触到一点点,都会让人从肉体到精神遭受一次生不如死的折磨,并在很长的时间内,记忆犹新不敢再试。
勇士们瞬间晕了过去,从树上直挺挺栽下——没人去接,人群在闻见那气体的刹那,立刻用比兔子还快的速度四散逃窜。
山壁两边都有树,两边都有人攀爬,导致两边都围着人,更使那可怕的气体瞬间完成了对接,将两万人笼罩在辣椒水的魔爪下,无处可逃。
“蚊子太多了是吗,兄弟?”不知道哪棵树上传来不知是谁的懒洋洋的声音,一听就是刚睡完一觉心情愉悦的,“送上君氏原生态全自然绿色六神驱蚊水,六神六神,蚊子失魂!”
地上躺倒一堆赤条条汉子,两眼无神,呆滞失魂……
咳嗽、喷嚏、呕吐、哭喊……各种表达负面情绪的声音乱成了一锅粥,滚开在夜色里,穿透厚实的山壁,进入远远的正酣然高卧的君珂的耳中。
没能吵醒她。
君大统领美美地翻了个身,在鬼哭狼嚎的催眠曲里,展开一个甜蜜的笑容。
恐怖一夜过去,地下躺倒了一片壮烈者。
气体其实很快就散开,山坳太大了,但留下的后遗症却让人久久回味,恐怖这种记忆,是所有记忆中耐力最好的一种,它会盘踞在人的脑海里,赶也赶不走,所以这夜会打辣喷嚏的树,直接导致了两万云雷军,在很长时间内,看见那种树喉咙会痛鼻子会辣两腿会发软……
两条生路行不通,躺倒一夜缓过劲来的大爷们,在逃生这件事上展现了有生以来少有的韧性,将希望的重心,放在了那条“山壁小路”上。
他们花费了半天的时间,在七拐八弯的山谷间,终于找到了那条“小路”,找到路的时候,所有人都眼前一黑。
这叫路么?
先不说这路底下一截根本没有路,需要身轻体健的人先攀爬上去。
也不说爬上那一截后,山壁上那“阶梯”根本就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猎户为了方便,随便顺绝壁凿出来的,浅得只能放下一个脚尖,不注意就会掉下去。
更不说就算运气好过了那段阶梯,是一段栈道,有栈道是好事,问题是栈道也是经年日久,有一截没一截,踩空了就要和祖宗相见欢。
问题是!
这段路最上头,没有路了!
上头高达千仞,云遮雾绕,最末一段栈道在顶端戛然而止,然后旁侧薄薄一道山壁,延伸出一道平台,那里才是真正的下山的路,但栈道末端离平台,还有将近一丈距离!
那得飞过去!
飞过!
飞!
……
当万众充满希冀的目光,终于透过云雾,看到这个所谓出路狰狞的实质时,最后坚持站住的那部分人也倒了。
最后的希望,就在看清那路的一瞬间,被黑心的少女统领,给狠辣地终结了。
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绝望,是给你希望之后再打你一棒,告诉你那不过是妄想。
两万人颓然坐倒,气息奄奄,面色死灰,眼神绝望,一部分人抚住饿瘪了的肚子,开始呜呜地哭。
一片死一般的沉寂里,忽然有人幽幽道:“说不得,只好在这里等教头来了,这路虽难走,但好好练练,未必没有机会。”
众人默然,看看那对他们来说很难,对稍微会点武功的人来说就不是大问题的路,眼神里渐渐又绽出星火。
回头看看破旧的帐篷、干硬的馒头、一里外的水源、两里外的尿桶,和光溜溜的被蚊子咬得满身包的身体,刹那间眼底爆出发狠的光。
“娘地!老子要出去!老子就是要出去!”
“爬!一天爬不成两天,两天爬不成十天!困在这里老子迟早得被折腾死!”
“不就是一条鬼路嘛,猎户能爬老子不能爬?爬!”
“爬!”
转过山壁,在众人都看不见的地方,破旧的栈道上坐着一男一女,吃零食,跷着腿,看着云海,听着牢骚。
底下的发狠叫喊隐隐约约传上来,少女听着,眯眯眼睛,笑了。
“你说多少天他们能爬上来呢?”君珂托腮沉思。
“那得看你的武术教头水准如何。”纳兰述抛起一块点心,君珂闪电般跳起,张嘴去接,纳兰述霍然抢身而起,砰一声,两人撞在一起,一块莲蓉糕各咬一半。
崖壁青青,浅灰木质栈道在薄云淡雾间若隐若现,两人探身张手,弓腰跨步,静止不动,各自的衣袂被山风卷起,与丝带般的乱云同舞,飞在身后。一块小小的雪白的糕,被各自的红唇白齿咬住,唇与唇近在咫尺。
一阵停顿之后,乌溜溜的眼睛抬起,从糕点上方越过去,正迎上波光明灭的含笑眸子,水色潋滟,云横雾敛,似天地漩涡,欲将她温柔吸纳超级女校保安全文阅读。
乌溜溜的眼珠转一转,长睫毛一扇,脸颊便微微红了,牙齿试探地松了松,想要让出那一半的权利。
她要退,有个人却向来喜欢得寸进尺。
她这边还没松口,那边纳兰述嚓嚓嚓,三口两口将那一半糕点吞掉,颈项一凑,在她撤退的前一刻,如愿碰到了她的唇。
“唔……”
低低的喉音不知是羞是怒还是懊恼,君珂在肚子里大骂——有因为抢吃被夺吻的吗?
然而转眼她便没有精神腹诽了,纳兰述碰到她的唇,就像瘾君子终于拿到了毒品,齿关一磕便滑进了她的从未有人开启的私人领地,他敲开她的白玉屏障毫不客气,一旦攻城略地却又斯文温柔,不急不慢,轻挑慢捻,舌尖滑如游鱼,自如来去。他恣意品尝她的温软香气,属于少女的不可替代的绝世芬芳,在梦想中的神秘宫殿来回徜徉,徜徉于此刻独属于他的琼枝玉颜黄金台。
君珂发出低低的呻吟,一半身子冰冷,似要压进山石化为同体,心前却热烈如火,又像要将筋骨都在那般灼灼热度里融化,她耐不得这种奇异的感觉,想要抗拒,却不敢在这危险栈道之上出招,身后山壁,身前绝崖,一不小心,便可能坠入云雾里。她试图向后蹭,可后面哪有位置?只好一点点往边上横挪,纳兰述也不阻止,她挪一步他跟一步,上一步还有点距离,下一步就揽住了君珂的腰,再下一步又揽住了她的颈,辗转温柔,边挪边吻,什么事都没拉下。
君珂被他紧紧压在崖壁上,身后崖壁青苔隐隐,湿凉嶙峋,身前的身体,却柔韧温暖,冷热之间叫人打个寒颤,却又觉得通透的快乐。两人那般紧地贴靠在一起,似乎要把彼此的肌肤揉在一起去,感觉得到他肌肤的光滑和弹性,感觉得到熟悉的属于他的松木清香,似乎还带点灵动清艳的感觉,像飞鸟越过霞光,载了一翅的碎云芬芳,和此刻半山岚气,带露云尖,自然和谐地融合在一起,叫人神智晕眩,似也堕入这天地人浑然一体的空间。
那般热力的压迫、不容喘息的侵入、绝无缝隙的相拥,也让君珂晕眩酥软,失却浑身力气,脚尖抖抖地跨出去,总忘记下一步要在哪里,似在云端,或者就是在云端。
忽然觉得天光大亮,云雾散尽,眼角一瞥,眼前又是一面山体,赫然已经慢慢挪到了另一个方向,君珂怔怔看着那面山体,只觉得眼熟,忽听底下轰然一声,彩声如潮。
“好看!”
“亲得好!”
“神仙眷侣!”
君珂头一低,换她眼前一黑。
不知何时,她竟然已经转到了另一面山壁,下面就是两万个正在骂她发牢骚的盟下大爷,正齐齐仰着脖子,看她和纳兰述山壁一吻。
大爷们此时不郁闷了,不痛苦了,兴高采烈地拍手——好看好看,刚刚转出来的时候,还真以为是神仙男女下凡,云端之上,绝崖之间,相拥热吻的少年美貌男女,衣袂和山风同舞,丝绦共薄云齐飞。哦哦,这么一幕养眼和奇特兼具、风姿卓越的美景,在燕京等上八百年也见不着啊。
是统领大人觉得对不起他们,给发的福利吗?
喝彩声惊天动地,两万双眼睛众目睽睽,君珂的小脸皮哪里经受得起,死也想不到一场吻竟然吻到了大庭广众间,纳兰述却洋洋得意——挪得好,挪得妙,王爷我就是要你挪,挪到两万人见证,你这辈子还能嫁谁?
“妙啊!哪天我也和我那口子上去啃一回!”底下有人兴奋地大叫。
“和你家那屁股比胸大,胸比脸大的婆子有什么好啃的,要啃就啃柳咬咬!”立即有人发下豪言壮语无限作死最新章节。
“对对,啃上柳咬咬,来个绝壁第一吻!”
“兄弟。”纳兰述眉飞色舞,探身喊,“这叫上天入地凌云壮志第一吻!”
“砰。”上天入地凌云壮志第一吻的女主角,给了男主角恶狠狠的一腿……
在两万人的喝彩声里,君珂推开纳兰述,抱头鼠窜,越过那一丈绝崖,跳到另一边的平台上,心中暗自发狠,一定要找最狠毒最变态的武术教头,把底下那群荷尔蒙分泌过于旺盛的盟下大爷们,训个活来死去死去活来,叫他们累到玛丽莲梦露在身边跳艳舞都没劲去瞅!
一个大愿还没发完,蓦然听见马蹄声响,远远地,似乎有很多人在山下勒马,君珂眉头一皱,心想莫不是和兵部要马的人回来了?那也没这么快啊?
她摸摸脸,脸上红潮未退,实在不想这个样子去给尧羽卫观赏,正犹豫着,底下山林间人影一闪,有人急急奔上来。‘
来人奔得极快,身形如闪电奔雷,一眨眼就穿出林中到了山路上,快到令人看不清他形貌衣着。
君珂一惊,心想这人武功了得,自己可不是对手,这么恶霸霸地奔上来,尧羽卫怎么没拦?还是已经被放倒了?这一想顿时警惕,一足前一足后拉开手,摆出迎战的架势。
那人一道滚滚黑烟般地奔来,到了她近前却又戛然止住,就像开得太快的车突然刹车,君珂觉得自己都似乎听见四面空气摩擦振动,发出“吱”的一声。
风声一止,卷起的袍袂悠悠卷落,君珂才看见那个狂奔的家伙的脸。
“呃”的一声,她怔了。
半晌,她悄悄地,像做梦一般地,问:
“你是……皇太孙?”
对面,立着一个很像纳兰君让,但君珂又觉得绝对不应该是纳兰君让的男子,脸是那张脸,身材是那人身材,一切都很像,然而一切又都不是了。
那张脸胡子拉碴,两颊突出,两眼满是血丝,眼下好大两个黑眼圈,头发乱糟糟好像一个月没梳,身上的衣服虽然质地高贵,但满是焦灰泥泞,还散发着两天没换洗的汗馊味,以及一种十分难闻,有点像死尸的味道。
这是那个尊贵第一的皇太孙?
这是那个永远端肃严正,衣冠楚楚的皇太孙?
这是那个把形象尊严看得比天大,头发乱上一根都不肯出门的皇太孙?
更要命的是,这个突然变形的皇太孙,往日冷冷淡淡的皇太孙,用一种以往他死也不会有的、无比激动的眼神盯住她,眼神里的光芒,从看见她的那一刻便变换不休——畏惧、震惊、惊喜、激越……那种近乎狂热的光芒,让人感觉,他是一个在完全绝望状态下,突然获得一线希望,然后最终绝地逢生失而复得的幸运儿。
这情绪没什么问题,问题是发生在纳兰君让身上。
发生在谁身上那都叫顺理成章,发生在纳兰君让身上那叫什么?
君珂受到惊吓太过,忍不住抬头看看天。
没天雷啊。
她那个动作一做,瞬间惊醒了如在梦中的纳兰君让,他突然手一撒,大步走了过来,走到君珂面前,先是用手指轻轻触了触君珂的脸,证实了指尖下的真实温暖之后,蓦然双臂一张,狠狠抱住了她!
本章节是第八十一章 凌云壮志第一吻地址为如果你觉的本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