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蝶欣慰,拉起女儿手,“只是这条路不好走,任重道远。”

温绮月紧紧回握母亲手,“宋琳瑶能从罪臣女做到皇后,我岂会不如她?好歹我是国公孙女,踩着国公府门楣可比当初的她处境好得多,若这样还得到想要的,那我便白活了。”

“那个贼妇还想把我嫁出去,这口气早晚找她讨回!”

温绮月眼里涌着仇恨,“待我做了皇后,不光挑唆他们母子离心,让她心痛心哀,我还会借大皇子手打压相府,让他们也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女儿有志气。”孟蝶欣喜。

————

得了琳瑶提示,凌骁立即部署人手带着那名地痞乔装守在安国公府外。

一日日过去,未发现可疑人。

直到半个月后,就在官差准备放弃时那名地痞终于认出了张熟悉面孔。

案情终于有了突破。

“果真与安国公府有关!”

印证了琳瑶推断,凌骁对案件已心如明镜。

国公府非同等闲之地,官差进去拿人必得经府中主子同意,凌骁并不打算这么做,否则打草惊蛇幕后人必会第一时间处理掉那人。

于是又让人在府外等了五六日,待那名男子出府时官差在府外将人抓获,直接扭送至官府。

公堂上,凌骁亲自陪审。

涉案地痞指正对方,不出意外的,家仆尽力否认,声称不认识此人更未有过交易。

凌骁也不跟他废话,直接上刑。

“谁敢动手!”

堂外妇人声铿锵有力。

安国公夫人手持鸾杖,半头华发的人气态威严,昂首挺胸一步步走上公堂。

孟蝶陪在身边搀扶,低眸瞥了眼地上家丁又迅速收回眼神。

安国公夫人乃诰命加身,知府见了起身相迎,“老夫人安好。”

家仆王甲见到来人眼冒金光,激动大喊,“老夫人,他们污蔑小的,求老夫人救小的啊!”

孟蝶瞪了眼说话人,暗示他安分些。

安国公夫人仰着下巴,无视行礼官员,目光越过他看着前方,声音清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听说官差抓了我府中人。”

知府陪笑的应了声。

“打狗也要看主人,随意抓我府邸人却不打招呼,是何用意。”

面对高高在上的老夫人知府嘴角发颤,求救般看了眼凌骁。

凌骁面色从容,这对婆媳的到来更印证了他猜测。

道出莺歌命案一事,又指着地上混混,“此人便是杀人凶手,他已指认,就是贵府王甲花钱买命。”

“荒谬”

安国公夫人冷笑,“我安国公府是何地方,府中下人哪个不经**,王甲乃府中老人,从来本本分分,岂会干这种事,凌大人此言是辱我府邸清名。”

“你们不经我府中同意直接将人抓走,将我安国公府置于何地?”

妇人咄咄质问,手中鸾杖狠杵在地,“将我家老爷置于何地!”

“国公府的人。”凌骁重复着这几字。

“本官拿人时不知他是国公府人,行凶者当街指认了他,官差将人拿下押回公堂审讯何错之有?”

安国公夫人怒瞪着凌骁,“现在凌大人总该知道了吧,难道不该派人知会府邸一声,反倒私自审讯!”

“本官没有私自审讯,是光明正大审讯。”

老夫人恼恨,苍老的眼睛却是凌厉射人,“你要对我府人审讯动刑,是否得经老身同意呢。”

凌骁好笑,“老夫人怕是糊涂了吧,这里是公堂,公堂之上审判官员最大,何需经您同意。”

“凌大人这话有偏差,老身不能指手画脚,那凌大人你呢?这里是府衙,你也说了公堂审判官员最大,有知府在何需你指手画脚。”

凌骁眉眼冷峻,“本官是大理寺卿,朝廷官员都审的何况民间案子。”

“老夫人若再扰乱公堂,便是包庇之嫌。”

国公夫人怒目圆睁,争执不过又道:“我知你位高权重,但我家老爷也是一朝国公,不比你官位低,老身诰命加身,金銮殿也去得,今日审理我府里人,我既来了,公堂总得设雅座容老身旁听吧。”

“老夫人是犯者家主,不宜旁听。”

“是吗?”国公夫人嗤笑,语带轻佻,“当年凌大人生母被人状告,凌大人不也在公堂旁听吗?”

凌骁闻言面色一沉。

旧事掀起,周围人们隐晦地低下头,国公夫人得意的看着凌骁。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母子一体,告我母亲便是状告我,同为被告我自旁听的,难道国公夫人也承认你与王甲同心同体?若如此,我便给老夫人设雅座,准你旁听。”

“你!”安国公夫人气得有口难言。

“本官依法审案,老夫人若有意见大可上达天听。”

安国公夫人还想说话凌骁已转身走向位子,命两名官差将婆媳二人“请”至堂下。

“你们混账!你们!”

婆媳俩和随从被守卫一左一右杀威棒挡在门外,气恼却无可奈何。

有凌骁撑腰知府也挺直了腰板儿,坐回位置。

几名人证俱在,王甲拒不承认,知府直接下令上刑。

“你们敢!”安国公夫妇厉声喊着。

“公堂之上用刑寻常,有何不敢,难不成府衙刑具是摆设吗。”凌骁亲自下令刑法伺候。

“老夫人救我!”

眼看衙役拿着板子走上来王甲慌了,疯狂地朝主子求救。

“您赶紧救救小的,求老夫人救我!”

孟蝶紧张得不敢抬头,直到听到杖责声劈啪响起,男人惨叫连连,女人脸色泛白,强撑着精神。

七八下板子打下去,衙役适时收手。

“及早承认少受些皮肉之苦,说出幕后主使方能减轻你罪行。”

孟蝶眼中闪着慌乱,看着王甲,再看向神色严肃的婆母,两手心都是汗。

王甲哪里肯招供,他心知肚明,一旦供出主子,即便官府不追究罪行回去也少不得被主子打死,家人也不得善终。

如今的他只能顾一头,就算死在这儿,至少落了个忠仆之名,家人能得以善待。

抱了这个信念,在之后的十几棍下仍然死咬不松口。

差役早得了凌骁受益,这板子打得既让人受了疼又不会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