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桃花眼
“贤不是他,不是他……”蓝一手抓着栏杆,一手捂着头,口中不断自语着。
——为什么我会从贤的身上看到他的影子。
——哥,十三年了……
蓝顺着栏杆瘫坐在了地上,满目无神地盯着那一片丁香的紫。
头,好痛,要炸了般的痛。
夜里,蓝坐在床榻上,望着窗外的星空,陷入了沉思中。
贤衣带半开着,俯身上来,靠在蓝的身上,指尖玩弄着蓝的长发,无限魅惑地道:“蓝,入夜了。明早还要上早朝呢!春宵一刻值千金。蓝难道不想要贤吗?”
蓝转过头,对上那双饱含情欲的桃花眼,一如湖水般清澈的双眼,不含半点杂质。
蓝出神地看着那双眼睛,伸手轻抚贤的脸,低声道:“贤,我说过,不要那样看着我。”
贤挽着蓝的胳膊,不依不饶地缠在蓝的身上,撒着娇:“蓝,贤从今天起就是你的人了。今夜,只要你喜欢,你要怎么玩,贤都陪你……”
“我告诉过你不要再那样看着我!”蓝狠狠地一把甩开贤,站了起来。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令人尴尬的寂静。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蓝和贤就保持着那样的姿态,一动也不动。
时间停止了流动,它被永恒地固定在了那一刻。
蓝的绝情,贤的痴心。
过了好久好久,蓝听到了贤的哭声,令人心碎的哭声。
一滴接一滴的泪,打落在被面上,泪水化开,又是一滴。
“白天的时候,蓝就不肯碰贤,贤当时不懂是了为什么……”贤垂着头,呜咽道:“可是,贤现在懂了……”
贤扬起满是泪痕的脸,望着蓝,桃花眼里满是伤痛:“蓝是怕弄脏了自己……蓝是嫌贤身子不干净……贤也知道自己脏……因为贤曾是个千人骑,万人操过的臭妓子!”
“不,贤!不是那样的!”蓝忙去拉贤。
“就是这样!”贤痛哭着喊道。
“是贤自己一直在痴心妄想,贤怎么会配得上蓝。蓝那么高贵,而贤从骨子里都是个贱人。”贤自嘲般哭着,十指紧抓着床褥,指节惨白:“爱情对贤来说,是个奢侈品。贤本就不指望着蓝会爱自己。贤的要求不高,蓝只要像普通嫖客一样,把贤当做一个玩物就可以了。起码在**,贤可以感觉到蓝的爱,感觉到蓝的目光……”
“贤,不要说了……”蓝心痛地拭去贤脸上的泪,低声道:“别再哭了。你一哭,我的心都在和你一起哭。你在流泪,我在滴血……”
“那你为什么不肯碰我……”贤拽着蓝的衣袖失声痛哭。
“贤……对不起……对不起……”蓝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道着歉。
……
深夜的时候,蓝和贤穿着内衣,在一个被窝里,贤抱着蓝。
“蓝的身体真冷。”贤紧紧地拥着蓝的身体。
“嗯。”蓝答。
“没关系的。”贤笑着道:“贤会把它捂暖的。”
“贤……”蓝低声唤着他的名字:“以后别再哭了……”
“只要蓝不再伤贤的心,贤就不会哭了。”贤的脑袋往蓝的怀里蹭了蹭,问:“蓝会爱贤多久?”
“你一辈子……”
贤躲在被子里,幸福地笑了。
——一辈子,会有多久?
自那以后,蓝每次下朝,贤都会在朝门外等着蓝出来。
蓝一看到贤,就会温柔地去拉他的手。
蓝在前,贤在后,两个人一起回家。
朝廷里的大臣们,每次下朝,看到蓝和贤亲密的样子,就在他们身后指指点点,偷偷地说长道短。
众人里,只有一个人在阴冷地笑着看着蓝与贤远去,那个人就是盛霸侯。
——贤,你做得不错,不枉老夫一直都很看重你!
半个月后,终于有个人忍不住了。
玖芷御推开众大臣,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
“啪!”对着贤的脸,狠狠地就是一耳光,声音清彻响亮,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你做什么!”蓝推开玖芷御,挡在贤的面前,大声质问道。
“小贱人!我他奶奶的早都看你不顺眼了!”玖芷御气愤地指着倒在地上,捂着脸的贤。
小侯爷马上上前拉住玖芷御:“国师大人,走啦!大家都在看着呢!传到皇上耳朵里就不好了!”
“在这湘崎,让我玖芷御害怕的人还没出生呢!”玖芷御还想挥拳过去,被小侯爷一下子扑压在地上。
玖芷御像八爪鱼一样趴在地上,还手脚不老实地乱抓小侯爷的衣服,大嚷道:“小猴子,你给我起来!你……”
“砰!”的一声,一个花瓶砸在玖芷御的头上,玖芷御晕了过去。
“我在马车里等了你们那么久,合计着你们都该下朝了,可就是没有人出来。就过来看了看。”云梦泽半醒不醒地一边抓着脑袋,一边拿着个碎花瓶:“怎么?国师大人又喝多了,在朝堂外就开始耍酒疯了?这几天夜里,他总是很能喝……”
“不是的……小泽……”小侯爷结结巴巴道。
“没关系的。国师大人的头很硬的。他一喝醉耍疯,我就用花瓶砸他。第二天早上,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云梦泽扛起玖芷御,就要往外走。
“国师大人这回一定会知道的。”小侯爷颤颤悠悠地道:“国师大人今天没醉……”
云梦泽一下子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呆呆地看着小侯爷。
小侯爷指着那个花瓶,接着道:“而且,那个花瓶,是国师大人今早刚花了三千两银子,辛辛苦苦地从古董店里淘来的。小泽……你这次惨了……”
云梦泽整个人僵死在那里。
“蓝……好痛……”贤的眼睛红红的,含着一汪泪水,委屈地拉着蓝的衣角。
“没事的,回去我给你上药。”蓝搀抚起贤,转头对云梦泽道:“小子!玖芷御要是找你麻烦,你就告诉他,他的脑袋是我砸的!”
说着,就带着贤走了。
“哎?”云梦泽诧异道:“小侯爷,哪位大人是谁啊?”
“镇北蓝王爷。”小侯爷和云梦泽一起拖着玖芷御往外走。
“哦!”云梦泽恍然大悟道:“原来国师大人醉酒时,念的那个人是他啊!还真是个大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