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朋友怎么样？”
慕苒焦急地与纪舒语同时开口，然后震惊地看向好友。
什么？！
“先兆流产。”
医生看了一眼**的纪舒语，皱眉呵斥。
“你这个情况不是一天两天了吧！难道之前都没看医生，不知道不能情绪激动吗？”
“你知不知道这次情况多危急？！”
看着两个女孩子年纪都不大，医生觉得又是一个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的，心中顿时愤怒。
纪舒语不敢看医生的眼睛，她心中也自责极了，都是因为她的任性，才会发生这样的危险，她下午就该住院的。
“那，那我的宝宝现在怎么样？”她红着眼圈哽咽，手指无力蜷起。
见她这样，医生也心生不忍：“暂时情况稳定了！后续，还需要观察。”
纪舒语听着松了口气，接着泪水流得更凶，她在心中一遍遍道歉：宝宝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对不起……
慕苒还震惊于‘先兆流产’这几个字。
所以，小鱼儿怀孕了！！
情绪激动？！
“你家属呢？”医生问。
是啊，小鱼儿怀孕了，顾修远人不知道死哪儿就算了！还把她刺激到住院，还是别人送来的！！
家属？
纪舒语僵了一下，她哪里来的家属啊……
“医生，我朋友刚死了老公，你别怪她情绪激动。”慕苒恨极了。
“那她现在怎么样，孩子还好吗？她的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
医生怔愣一瞬。
“办……住院手续吧！她这个情况需要住院。”医生听着‘死了老公’，情绪顿时缓和起来，看着她也多了几分关心。
“你先不要想那么多，好好休息，身体调理好了，才能想下一步怎么做。”
医生离开，慕苒扑到床边。
“小鱼儿。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说啊？”慕苒眼圈泛湿。“是不是那个王八蛋又欺负你了？”
要不然她怎么会被刺激成这个样子。
慕苒气得小脸都变了颜色，“我这就给你找他，挖地三尺我也把他抓来！”她说着拿出手机。
“苒苒。”纪舒语拦住。“别告诉他。”
“……”什么？
“我……”她摸摸小腹，经历刚刚的危险，她有些说不出‘不想要ta’的话。“我要离婚。”
“……”
“所以别告诉他，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她虚弱地抓着好友的手。“任何人都不要说。”
慕苒整个人都震惊着，许久才磕磕绊绊道：“为，为什么啊……”
“累了。”她疲惫道。“苒苒，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站在这，她好像一眼就能看见未来他们互相伤害的每一天。
真的太累了，一点希望都看不到……
“你在说什么啊！”慕苒有些吓到了。“你离婚了，宝宝怎么办……”
纪舒语摸摸肚子，她不知道。
但是跟顾修远，她真的不想继续下去了。
“帮帮我，好不好……”她望着好友。“别让他知道。”
听着她微微的哽咽声音，慕苒当即掉下眼泪。
“好，小鱼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站在你这边。”她心疼地抱住她。“我帮你，我绝对不会让那个王八蛋欺负你的！”
说话间，病房门口走进一个人，是贺衍之。
他刚刚出去处理了一些事情，以免哪个不长眼的看见又乱传消息。
看见他，纪舒语一怔。
真的是他！
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大晚上在别人家附近，还碰巧送她来医院这件事，贺衍之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之前想就着柏尧的玩笑跟你说声抱歉，在电话里听见你求救，所以……”
那个电话是他打的。
纪舒语想到自己被无情挂断的那个电话，心脏一阵抽痛。
明明只要他接电话，就可以马上送她到医院的，可是……
“贺先生。”慕苒起身真诚致谢：“谢谢你救了小鱼儿。”
“慕小姐不必客气。”
这番客套的话，此时说来有些尴尬，因为深更半夜，他的身份“不宜”送她来医院，所以才想到她的朋友。
“医生让找家属，我……可能不太方便打其他电话，才想到慕小姐。”他解释。
他的细心、周到，让纪舒语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才道：“谢谢。”
“不是说了，不用客气吗。”他笑。
此时，贺衍之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不知该难过于自己喜欢的女孩怀了别人的孩子，还是该心疼她过得那样辛苦。
她怀孕了，因为腹痛而失去意识的时候，居然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也许，他是更多的是怒。
他喜欢的人，居然这样不被珍惜……
上次在永夜门口，看见顾修远吻她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和顾修远，可能不是外界传的“兄妹”，那样简单的关系。
他也知道，上次的事情顾修远是故意做给他看，却没想到他混蛋到这个地步……
慕苒看了看贺衍之，想起之前的传闻，正要说话被响起的手机打断。
是秦川打来的，她走出去接电话，咬牙低喝：“顾修远死哪儿去了……”
病房里只剩她们两人，贺衍之上前两步，“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纪舒语点头。“贺先生，谢谢你。”
又一次说谢谢，又一句贺先生，真的满满都是距离感。
贺衍之的胸口又闷又痛。
“既然你朋友来了，那我先回去了。”知道她不自在，他主动提出离开。“小语，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先养好身体。”
此时，他的满目柔情。
纪舒语心中又冒出那个自己觉得“不可能”的疑问。
“贺先生……”
“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现在重要的是休息。”他帮她掖掖被子。
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耳边回**的都是她那句虚弱、破碎的‘好疼’，他不敢想象那时候她有多痛、多怕，胸口急促的抽搐，剧烈而陌生……
纪舒语不知道自己此刻说她已婚是不是会很突兀、很奇怪，但如果说一下，就能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吧。
“我……”
“要听医生的话。”他柔声打断。“闭起眼睛好好休息。”
她此时看起来那样虚弱，他却连说‘听话’的资格都没有。
病房外，一道人影迅速冲过去，然后慢慢退回来。
从病房门上的小窗口，顾修远看见贺衍之温柔的笑脸，看见他细心地给她盖被子，温柔贴心得好像他们才是一对夫妻……
霎时，眼中怒意翻涌，手紧握成拳。
贺衍之出来，抬眼便看见顾修远，回头往病房里看了一眼，然后细心带上房门。
这一举动，对顾修远而言是刺激，更是挑衅。
想到他的那句“无价”，想到那一声声的‘小嫂子’……
紧握的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挥出去拳头的同时，贺衍之也挥拳过来。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