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他撞见了秦川，“怎么刚来就要走啊。”
顾修远应了一声，直奔自己的车。
“喂，我说的话你记得放心上，那药不能总吃。”
他正说着，傅晟凯也从里边出来。
“这是又怎么了？”秦川不解，“鱼儿妹妹还跟他闹脾气呢？”
傅晟凯没答话，感情的事情，他从不发表意见，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走了。”便离开了。
秦川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一阵白眼，不用说也知道，一定又是他那个心尖儿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这个祸害比顾修远那臭小子还可恶。
秦川满心嫌弃：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我就看看什么时候轮到你栽。
……
顾修远从永夜出来，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最后干脆关机了。
这么多年，她并没有什么常去的地方，真心相交的朋友也就慕苒一个，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以往，只要他回家，她便在，让他习惯地以为只要他想看见她便能看见。以至于到现在，她想“消失”的时候，他都没有寻找的方向。
他一路寻找，最后还是阿姨打电话来说少夫人已经回去了。
顾修远急冲冲地回到郁园，听阿姨说她在书房，便直接冲了过去。
此时，他看着这道门，只想到那么多她躲着他的日夜。
嘭——
开门的声音并没有吓到她，因为早有防备。
顾修远走进书房，看着坐在书桌前的小丫头，紧绷的胸口终于松了几分。
桌上、地上丢满团成一团的废掉的设计稿，她看起来也是满心烦躁。
他知道，他的话伤害到她了，可是动动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连几天，纪舒语都是下班很晚才回家，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每天熬到凌晨，就算被抓回房间，她也是早早就起来。
如此反复几天，顾修远终是怒了。
“纪舒语，你到底想怎么样，有完没完了？”
他胸中火气翻涌，一再地压制之后，终于触底反弹。
纪舒语打了个瞌睡，没理他。
“纪舒语！”他恨极了她这不冷不热的样子。“我说，回去休息。”
“我不累。”淡淡地回应，她转身坐，还不等坐下，手腕就被扯住。
她这不咸不淡的样子，气得顾修远的脸都变了颜色。
“不累是吗？”他气极反笑，“那我们就来做点累的……”
她以为他会和之前一样，她不理他、不回应，他无趣、生气便会放过她了。
可她低估了激怒他的后果，也低估了这个男人骨子里的恶劣。
他太过熟悉她，也有太多的办法让她“屈服”……
渐渐，她有些受不了他的折腾，她好像突然有些不认识他了。
最近这段时间，她在顾修远身上看见了自己不曾见过的另一面，有些疯狂，甚至偏执……
模糊间，她听见他在她耳边说：“小语，我不喜欢别人靠近你……”
她忽然有些怕。
次日，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纪舒语急急忙忙地起身才想起，今天是周六。
她累得跌回去，然后蜷起身，捂住隐隐作痛的小腹。
“少夫人。”阿姨上来敲门。“先生吩咐给你炖了汤，起来喝一点吧。”
纪舒语缩进被子里挡住身上的痕迹，沙哑而疲惫地应了一声。
阿姨出去，她才虚软地起身，从镜中看着自己身上那些斑驳的痕迹，她苦笑。
从前，顾及她要去学校，即便再怎么疯狂、失控，他也不会留下这样清晰的痕迹，何况还是在可见处。
可最近……
昨晚，他像是故意一般，狠狠碾压她脖子上的伤痕，伤口上叠加的痕迹，颜色看起来有些吓人。
洗过澡，她实在没什么胃口，和阿姨说了一声便出门。
她在图书馆呆到很晚，直到电话响起。
“纪小姐，您定制的袖扣已经完成，时间方便随时都可以过来取。”
“好，我知道了。”
从图书馆出来，她直接去拿袖扣.
这个是她花了许多心思设计的，可他应该不会喜欢吧！
这种平凡的东西，如何能配得上他的身份呢。
经过路边的垃圾箱，她最后看了一眼，然后闭起眼睛，将它丢了进去……
既然不被珍惜，又何必自讨没趣。
……
顾修远加了个大夜班，回到郁园的时候书房灯还亮着，他的眉紧紧蹙起，快步上楼。
不知是不是她看见了他回来，等他上楼的时候，她已经回到卧室，关灯“睡下”了。
顾修远轻叹，匆匆洗个澡，然后在她身后，紧贴着她躺下。
他能感觉到她瞬间的僵硬，可她却没动。
“睡吧。”他安抚着，同时也保证自己不会欺负她。
一天一夜没睡，他累极了。
鼻息间淡淡的香味抚平了内心的焦躁，他很快便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他习惯地伸出手臂抱了个空。
“小语？”
他叫了一声，回头看了看浴室，却没听见动静。
身边的位置没有一点点温度，显然她已经起来很久了。
书房里，纪舒语已经喝下第二杯咖啡。
连续几天的睡眠不足，她恶心得厉害，心跳又耳鸣。可是手中的设计才初具模样，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她一定要拿出顾客满意的设计，她要靠自己的努力证明，她不是靠别人。
咖啡灌下去不管用，她又拿出风油精点在太阳穴上，然后继续把自己埋在设计稿里……
顾修远将门推开一道缝隙，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看着她一边压着恶心，一边画设计图，整颗心都要揪起来了。
呕——
看着她恶心得随时都要吐出来的模样，顾修远大步走过去，一把将纪舒语拥进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他紧紧地拥着她。“小语，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每天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你到底是折磨自己，还是折磨我……
他太过用力，纪舒语被这样一晃，恶心得更厉害了。
“我没折磨自己，我在工作，放开。”她无力地说着，然后推他。
纪舒语实在难受得厉害，推了两次没挣开，干脆放弃。
她不敢使太大的力气，她真的怕自己会吐。
“小语，我不是看轻你，不是……”他深深地拥着她。
他只是不喜欢她离他越来越远，不想她和贺衍之再有交集。
“我不该说那些话的。”顾修远懊悔又自责。
“小语，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我马上就……”
他想说马上送她走，这次不会再有变故了，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