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她笑。“当初是我们说好的,是我自己不遵守规则认真了,所以我输,我认。”
既然是之前说好的,那他对她便没责任。
这样告诉自己,是不是会好受很多?
嗯,会。
她深吸口气笑:“顾修远,我不怪你了。如果你真的有一点歉疚,就别跟着我。”
“我现在,真的一点一点都不想看见你。”
她平静地说完,然后转身。
顾修远的心因为她的话而抽痛一下。
可是现在他怎么能看着她自己走,他慢慢跟在她身后,不敢靠得太近,也片刻都不敢放松。
纪舒语的脑子乱成一团,耳朵嗡鸣着,头疼欲裂。
浑浑噩噩地走着,等察觉到有人靠近,她已经被一股力量扯了回去,随即一辆车子疾驰而过。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刚不是自己耳鸣,是车子鸣笛声。
“纪舒语,你是不是疯了。”顾修远吓得脸色发白。“车子鸣笛你听不见吗?!”
听着他的呵斥,纪舒语笑一声。
“你没看见的惊险,多了去了,这次也就当没看见吧!”她淡淡地拂开他的手。
“纪舒语!!”他怒。
原本担心她的情绪,可是现在看她现在这样,他怎么能放心她一个人走。也不管她的脾气,直接将人抱起来,大步走向自己的车。
“放开!”她大喊,“你再不放手,我叫救命啦!”
顾修远不理会,打开车门就把她往车里塞。
“顾修远,你混蛋,放开!”她反应激烈。
车门嘭一声关起来,在这密闭的空间里,她突然觉得里边有种刺鼻的味道。
好像有香水味,或者是事后的味道……
呕——
顾修远刚坐进来就听见她恶心的声音。
“小语~”他担心地叫着,急忙打开门锁。
纪舒语几乎是下一秒就冲出去,然后蹲在路边恶心得站不起来。
看出她恶心的原因,他扶额,又气又心疼,但还是拨出一个电话,“我在望江大厦,马上给我调辆车来。”
他深呼吸,咬牙道:“车随意,我要快!”
挂了电话,他深深吸气,稳了稳自己的呼吸,然后走到纪舒,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
纪舒语随手将衣服挥到地上,然后在地上坐下来。
午后的阳光炙烤着地面,滚烫滚烫的,皮肤贴上去烫得有些疼,可她却贪恋这种温暖。
顾修远看着气恼,想拉她起来,却拗不过她。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他们身边。
“顾少。”
顾修远点点头,将人直接抱起来放进车里,给她扣好安全带,又轻轻擦擦她的嘴角。
纪舒语满身疲惫,没挣扎的力气,就往旁边缩了缩了,然后昏昏沉沉地闭起眼睛。
离开的时候,母亲的电话再次打过来,顾修远直接将手机关机,然后直奔家中。
郁园
等到家的时候,纪舒语已经睡着了。他轻轻将人抱下来,然后直接抱回房间。
她看起来很累,困倦得不行的模样,才刚把她放到**,她明显就睡得更沉了。
顾修远轻叹一声,起身去洗手间拿了毛巾,轻轻给她擦了擦脸,换了衣服。
看着她膝盖上的擦伤,他的手慢慢抓紧床单。
明明几天前他还说再也不要她受伤,可转眼就让她经历这样的危险。
紧握的手发出咯吱吱的声音,他给她盖好被子,然后走出去。
“Boss。”
电话那边的周锐似乎早就料到接到这个电话,早就严阵以待了。
“给我查清赵家的所有生意,我要让赵家在云城消失,不惜一切代价。”
周锐料到自家Boss会对赵家动手,已经提前准备。
“Boss,有件事……”周锐有些犹豫。“我发现贺氏那边,也在查赵家的生意。”
顾修远听着,这才想起周锐的汇报,以及警局传来的消息。
他们说贺衍之救了小语,是他陪着她到警局做了笔录,以及那件外套、那条带有贺氏集团标志的领带……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不是巧合。
当初,苏颜需要手术,他掌握资料中的几位全都检测不合格。
回到云城之后,又逢苏颜病情有恶化的趋势,这才不得已和小语提起。
随后,接到朋友的电话,说找到一位血型合适的人,但他直接拒绝了。可那次苏颜手术,他又及时出现……
当时情况太乱了,没有仔细想其中的关联,现在看来,这个也绝对不是巧合。
如果那条领带是莫沉的,莫沉如今又是贺衍之的助理,还有这次赵家对贺衍之动手……
此时,他忽然想起秦川跟他说起,却没有完全说明白的话。所以,那日在洗手间里对姓赵的动手的是贺衍之?
他回头,看了看卧室的门。
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到底发生了多少事。
贺衍之,到底想做什么……
……
纪舒语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带着憋闷的心情入睡,醒来胸口都有些闷。这天昏地暗的一觉过后,脑子是清醒了,可好像痛的感觉也更清晰。
从房间里出来,她隐隐听见一阵争吵声,好像是顾斌的声音。
顾斌夫妇两个,在她们婚后从来都没踏足过这里,如今上门争吵,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纪舒语本没想去管,也没在意,直到她听见苏颜的名字。
“顾修远,我上次是没揍疼你,是不是?”
随着走近,父子俩的争吵声也渐渐清晰。
顾斌这个人虽然冷冷的,但纪舒语也鲜少见他发火,更别提动手了。
“你妈让你收手你不听,现在你满意了?”顾斌怒,“赵家那是你能动吗?”
“可我已经动了。”顾修远吐出的每一个字都风轻云淡。“而且半月之内,赵家会在云城彻底消失……”
纪舒语听着,想到他们刚刚提起苏颜,想到顾修远说苏颜受伤,是因为他……
“顾修远!!”
“我错就错在给了他喘息的机会。”顾修远丝毫不退让,“我应该听父亲您的教诲,对敌人,要一击致命。”
顾修远生意上的事情,她很少关注,只是偶尔看着周锐工作压力很大的样子,觉得职场上他应该不太好相与,却从没想到可以这么恐怖。
不,这不是恐怖。
这是他对苏颜的保护。在苏颜的角度来看,应该感动得一塌糊涂才对。
和自己没关系的事情,听来干嘛?
她自嘲地笑笑,刚转身,就听见书房里传出嘭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