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语甩开他的手走进去想将外套捡起来。
察觉她的意思，心中更怒，他两步追上前，一脚将外套踢开。
“顾修远！！”
一直平静着的纪舒语终于暴怒，她尖声嘶喊着，整张脸都变了颜色。
看着她这副忍无可忍的模样，顾修远心头一抽。
这件衣服就这么重要吗？
她竟然为了一件衣服和他发脾气？
她今天还化了比平时更精致的妆，口红也比平时的鲜艳。
她说不回来吃饭，是要去见谁？
这件衣服的主人？
“为什么任何一个别的男人的东西，你都看得如此重要？”
上次，她也是为了顾修文的礼物跟他甩脸色。
纪舒语听着，脸颊慢慢开始发白，任何一个……男人？
呵，是啊……
“我也想知道啊。”她抬眼看他。
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为什么帮她的都是别的男人。
在她满身狼狈的时候，甚至路人都会来问一句；‘小姐，你是遇见什么麻烦了吗？’的时候，他人在哪呢？
哦，在和苏颜上床。
“顾修远，真不知道你这句话羞辱的是我，还是你自己。”
她嘲讽地笑着，弯腰将外套捡起来，然后仔仔细细地扫了扫。
顾修远更怒，她却挑衅般地看着他的眼睛，将衣服叠好，重新放进袋子里。
“纪舒语……”
“顾修远，先管好你自己吧。”
她随意用手背沾掉眼角的泪水，然后大步走出去。
嘭——
那的重重摔门声砸在耳畔，震得他胸口发闷……
……
纪舒语先将衣服送洗，又几次确定自己的妆容掩盖了脸色的苍白，才走进去。
“小语来啦！”打招呼的是柯曼宁的助理小V，是个极其阳光乐观的女孩儿，性子比慕苒还闹腾。
和她在一起，好像自己的心情都会被影响到。
“你们两个小丫头，一大早聊什么呢？”老师傅从镜片后看着她们。“认真工作，然后早点回去。”
“方老师，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小V一脸的八卦。
“听说昨天这边发生械斗，你们几个年轻的小姑娘，要小心些。”他像是老父亲一样嘱咐着。
纪舒语听着，不由得抖了抖。
“械斗？”小V更好奇。
“听说出动了不少警察呢！好像还有特警。”方师傅一脸凝重。
纪舒语的脸色越发白，握着水杯的手也不由得握紧。
若是没有那位贺先生，今天她是不是就会成为社会新闻上的被害人纪某？
“小语，怎么了？吓到了啦！”小V问。“没事，没事，你要是怕的话，以后我陪你去搭地铁。”
纪舒语看着她的笑脸，鼻子突然一酸。
她真的觉得自己缺爱缺得厉害，听她这样说，她竟然有些想哭。
“谢谢。”
“大家同事嘛！都是应该的。”小V仗义地拍拍她的肩。“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告诉我，只要我做得到，一定会帮你的。”
“嗯。”她笑着点头。
身边明明有这么多友好的人，所以她应该看到好的一面。
看，遇到危险的时候，就算陌生人都愿意对你伸出援手，这不是很温暖的事情吗。
……
顾氏
顾修远在早会上发了一通脾气，整个上午，秘书室里人人自危，都不敢进去汇报工作。
他一根接着一根地吸着烟，想到纪舒语头也不回离开的画面，他吸烟的动作更加用力。
嘭——
“Boss！”
周锐失态地撞进来，匆忙间险些摔倒。
“什么事？”顾修远问着，腾地起身，“是不是小语怎么了？”
周锐在他身边五年，谈不上多冷静、沉稳，可也绝对不会这样失态。
“不是。”周锐摇头，稳了稳自己的身形，然后慢慢开口道：“现在没事了……”
顾修远重重松了口，刚坐下来就察觉到不对劲。
“什么叫，现在没事了？！”
看见他阴沉的脸色，周锐吞了吞口水。
“昨天，姓赵的对少夫人也动手了……。”
顾修远腾地起身，“你再说一次！！”
周锐反射地闭眼，吸了口气才上前。
“昨天少夫人遇到了点危险。”他说着打开新闻，将手机放到办公桌上。“应该，就是这个新闻。”
顾修远垂眸看了一眼，只从新闻里捕捉到‘械斗’‘多人重伤’的字眼。
瞬间，好像血液都开始逆流……
他是说，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小语刚好在？
不对，这些人就是朝她去的，持械？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的眼底一片冷意，“保护她的人呢？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报告？！”
顾修远声音冰冷、满面怒色，加之眼中的血丝，他此时的模样竟让跟着他多年的周锐都感觉到了真真实实的可怕。
“他们一直都有跟着保护的。”周锐解释。“只是赵家派出的人多，咱们的人没能拦住不说，还被他们缠上了。”周锐垂头。
“而且昨天的事情也有点复杂。”
周锐越说，顾修远的脸色就越阴沉。
“赵家那边派来的人，其中几个是冲着少夫人来的，另外几个持刀的目标是贺衍之，再加上我们的人……”他默默抽口气，“三方的人撞一起，情况就更乱了。”
“他们来不及汇报这件事，警察就到了。”
周锐终于汇报完自己知道的情况，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
“没能及时注意到那边的情况，是我失职。”
顾修远垂眸看着新闻界面，想到昨晚的那几个电话，只觉得血都开始一点点变凉……
就在今早看着她熟睡的时候，他竟然还觉得庆幸，觉得松口气，想着还好她没事。
可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发生危险了。
难怪今天他解释苏颜出事的时候，她的脸色那么难看，更可怕的是，她说她看着他离开的。
所以，在她遇见危险，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她是看着他离开的，是吗……
是啊，她还在生他的气，怎么会主动打给他呢！
那一定是遇到危险了，才那么着急，打了一次又一次。
他脱力地跌回椅子里。
他的手有些抖，摸过手机看昨天的电话。
未接有五个，五个！
最后，他甚至亲手挂断了那个电话！
当时，她面对的是什么？
在他亲手掐灭她的希望时，她该有多绝望？
心脏一阵狠狠的抽痛。
想到今早她眼神中的冷漠、近乎于死心的平静，他的心忽然狠狠一沉，抓起外套起身就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