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远拧眉,一副:有话快说的不耐烦模样。
“你到底想不想听?”秦川等着他开口。
他想知道,难道还要他上赶着吗?
“你是不是皮痒。”顾修远瞥他一眼,语调淡得一丝起伏都没有。
咳~
不得不说,这个威胁是奏效的。
他们兄弟几个中,傅晟凯身手最好,顾修远不是对手;慕白是医生,手是用来握手术刀的,自然不能陪他,所以他就悲催地成了被顾修远的吊打的那个。
真是造了孽了。
“我听说,那个姓赵的,船被扣了。”秦川被自己倒了杯酒,然后靠回沙发里。“你找人做的?”
“所以呢?”他白眼。
“原本,他在我那摔了一跤,我以为是你。”秦川难得认真。
姓赵的对纪舒语目的不纯,他知道他的这个好兄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洗手间里的“意外”,他以为是顾修远,所以才眼也不眨说赔偿。
如今,他出手扣了赵家的货,那显然洗手间里“摔倒”的事情,就和他没关系了。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不是你,你觉得谁有本事,让那个老东西吃了亏,连开口都不敢。”
顾修远看着秦川,他则挑挑眉,表示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总不会,他真的是脚滑吧!”秦川晃着酒杯。
“所以,你知道是谁?”顾修远拧眉。
听他这意思,这背后的人,是为了那个小丫头出的手?
“不知道,就是来提醒你一下。”秦川笑着仰头将酒饮尽。
酒店里他是什么都没看到,可是那天结束了和顾修远电话后,却看见了一辆车。
一辆很眼熟的车,他并不觉得,这是巧合。
……
纪舒语迷迷糊糊的在睡梦中醒来。
嘴唇干得有些疼,她本能地伸出舌头想湿润一下,可张嘴的过程却裂开了伤口,血腥的味道充满口腔,她瞬间清醒了。
顾修远一夜未归,天将亮未亮的时候,这样的气氛压抑又孤寂。
她深深吸口气,没有放任自己沉浸在这种情绪里。
既然说互不干涉,那他怎么样都是他的自由。
她迅速起床换洗澡衣服,工作第一天她要拿出最好的状态。
工作室里加上她有四个人,除了之前接待她的那位设计师,还有一位设计师的助理,以及一位手艺很好的老师傅。
他给讲了很多东西,纪舒语也听得用心,真的忙碌起来,时间总是很快。
到了下班时间,她本不想这么快回去的,可是她一个试用期新人,太过积极,应该是不会有人喜欢的。
在外边吃了晚饭,等回到郁园的时候,天都黑了。
她走到院中,顾修远的车也刚好停稳。
周锐打开车门,一举一动都透着小心翼翼。
看起来他们的大Boss,今天心情并不怎么样。
“纪小姐。”周锐颔首。
“周助理。”她轻轻回来一个微笑。
原本只是如常的打招呼顾修远却皱眉。
“你叫她什么?”
周锐小心翼翼一整天,没想到临了临了,还是踩到雷了。
可是,这些年不是一直都这么叫的吗?
“少夫人。”
纪舒语听着忽然笑,然后奇怪地看着顾修远。
都叫了这么久,她都不在意了,怎么他反倒纠结起来了?
“没关系,周助理还是叫我纪小姐就好,免得大家都不习惯。”她说着,直接走进去。
周锐默默吞吞口水,好像有些明白今天Boss低气压的原因了。
脚踝有些疼,纪舒语的步子有些慢,时刻提防着这个男人又要冲上来拉她,可身后久久没声音,她悬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
“小姐。”刘阿姨一见她回来就迎上来。“今天怎么样,还顺利吗?”
“嗯,挺好的!”她点头。“同事们人都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刘阿姨笑着点头,“上午按你的嘱咐给顾先生送了吃的过去,他恢复得不错,叫你不用担心。”
“那这几天就辛苦你了。”
“都是应该的。”刘阿姨道。“你就安心工作,医院那边交给我。”
若不是顾先生救了小姐,那后果她真的不敢想。为此就连老太太都亲自去医院看了一眼呢。
“我一会儿就把汤熬上,明天一早就给顾先生送过去,小姐上去休息吧!”
“好。”
顾修远走到门口,纪舒语已经上楼了。
“先生。”
看着他迟缓的动作,刘阿姨觉得有些奇怪,可一时又说不出是哪里怪。
顾修远应了一声然后上楼,走到楼梯上他微微回头:“以后,叫少夫人。”
因为是奶奶送来的人,所以他一直没纠结“小姐”这个称呼,可是今天听周锐这么叫才猛然察觉,原来这么久以来,她的身份,从未被“承认”。
走到楼上的纪舒语听到这话,只觉得好笑。
一个充满利用、欺骗的婚姻,一个称呼又能改变什么。
她连这段关系都不想要了,还会在乎一个“虚衔”吗?
……
纪舒语想把自己投入到工作里,可是无效的忙碌反而更让心情烦乱、焦虑。
冷静几次都无法静心,之后她下楼给自己倒了杯水。
回来的时候撞见了从书房出来的顾修远。
两人中间隔出了一段距离,看了看彼此却都没说话,顾修远则先一步进了卧室。
纪舒语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
随即,她低笑。
有什么难过的,不是挺好的吗!这样想着,她低头走慢慢地回到自己的小书房。
卧室里,关起门来那一刻,顾修远就忍不住轻轻抽了口气。
微微回头看看后背,疼得眉紧紧蹙起。
慢慢脱掉外套走进浴室,水淋到伤口那一刻,他痛得狠狠一哆嗦,瞬间连倦意都被赶跑了。
看了看手上的伤,他又想起之前那个小丫头烫伤,却没人发现的时候。
那时候,她一定更痛吧!
“还真是没良心。”他苦笑一声。
说不管他,就真的看也不看一眼。
简单地冲了个澡,他想起秦川说的那件事。
他的意思很明显,是有人在洗手间先一步动手教训了那个姓赵的。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之前的那条领带。
可银色的标记,代表的层级并未高到要赵家忍气吞声的地步。那它背后的那个男人,是谁?
“周锐,给我查件事。”
……
纪舒语忙到半夜才回客房休息,经过卧室门口的时候,突然听见里边出来嘭的一声,隐约的还伴着一丝破碎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