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我，还不够不顾一切吗？”
她撩撩头发，目光在纪舒语的小腹上游移。
纪舒语觉得此时她和苏颜像是两个手持刀斧的人在互相攻击。
她说苏颜名不正言不顺，苏颜也永远可以用顾修远的“避孕”来回击……
这一切，真的会结束吗？
“你以为夏玫为什么愿意跟我维持这表面的和平？”苏颜上前来，“你觉得她又为什么会放我走？”
纪舒语听着，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安：“她想要的，从来都是你从她眼前消失……”
“哈！”她好像听见好笑的笑话一般。“她恨透了这张脸，你觉得她真的会放过我？”
纪舒语看着苏颜，刚刚她眼中闪过的浓烈恨意，让她想起了之前顾修远说过的这些年，苏颜因为他母亲过得很不好。
“所以呢？”
“所以……”苏颜的笑，忽然变得意味深长。“修远帮我争取到了这个机会。”
“你以为，他为什么不让我出现在他的配偶栏？”
她逼近。
“你以为，他为什么突然要公开？”
纪舒语强撑着不让自己后退。
苏颜笑着凑近她的耳边。“因为……，这是送我离开的交换条件啊！”
“！！”
“他不离婚，夏玫保证不动我。”苏颜缓声笑道。“他公布已婚消息……，夏玫让我离开云城。”
‘我都已经要送苏颜走了，你还想怎么样！’顾修远和夏玫的争吵突然在耳边响起。
强撑着的身子陡然后退一步。
苏颜看着咯咯笑出声音。
“纪舒语，你现在还敢说，我没资本要你不安吗？”
又一次的，她对回击，成了她亲手送苏颜手中的伤人利器。
“你，不过是修远保护我的工具，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炫耀，嗯？”她不屑地挑眉。
纪舒语忍着心脏的剧烈抽搐看着她，“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你，当然可以不信。”苏颜笑着，嘲讽又同情。“毕竟，自欺欺人……也可以假装很幸福。”
看着纪舒语的脸一点点失去血色，苏颜憋闷的胸口，终于畅快了！
所有被欺负、被羞辱的不快，都在这一刻得到一丝舒缓，可是还不够。
“小语妹妹，从云端跌落的滋味儿……，很疼吧。”她心疼地轻抚她的脸颊。
纪舒语看着她。
所以，那日在商场，她是故意告诉她，顾修远要送她离开，故意消除她的心中的不安，然后将她期待值拉高，又在她即将触碰到它的时候，亲手毁灭……
呵，看出她的心思，苏颜笑。
“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儿。”她赞许道。“所以，我是来恭喜你，也是来感谢你的！谢谢你这么久以来的保护。”
“眼下，修远还反抗不了他的母亲，不过怕什么呢！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她曲起自己的手臂，晃了晃自己的手链。“你知道，它的名字吗？”
“唯一。”
不给她防备的时间，苏颜直接说出答案，然后看了一眼她手腕上那条手链。
这一眼的嘲讽太过赤果果，纪舒语捂住手腕。
这个下意识的举动将心底的不自信暴露无遗。
苏颜看着，笑得更加嘲讽，然后上前两步抓起她的手腕。
“呵……”她挑眉。“这么廉价的东西，和你的确相配。”
比起身上的其他昂贵首饰，这条叫做‘心语’的手链，确实低廉，可是却是她心中最珍贵的存在。
可她不知道，他送了另一个女人“唯一”。
哈，唯一……
“苏颜。”纪舒语紧紧地握着拳，指甲都要刺破掌心，才控制住自己声音的颤抖。
“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了今天人人都会知道你是顾家的少夫人。”
“你可以和夏玫一样，抱着这名头，过完余生。”
“我会的。”纪舒语深吸口气，微扬下巴笑道：“我会用余生，紧紧地抱住这个头衔。”她上前一步。“苏颜，我谢谢你的提醒。”
“……”
“顾修远爱你？呵……”她笑。“好啊，那你就抱着这份爱，安心地做你没名没分的第三者吧！”
“你……”苏颜噎住。
“唯一？”
她冷笑着执起苏颜的手腕，“如果你幸运，我死在了顾修远前头，那这个二婚的男人，就是你的宝贝了。如果你不幸运，那就算死……，他也只能跟我葬在一起。”
她冷冷甩手，苏颜狼狈退后几步。
纪舒语挺直着背离开，转弯的时候遇见了顾修文。
“小……”
她没等他把话说完，也没给他回应，只把背挺得笔直，让自己的步子有条不紊。
原来痛到极致，是真的可以笑出来的。
……
纪舒语挺直背回到室内的宴会厅，她紧握的手不可抑制地抖。
“小姐。”刘阿姨见她回来，赶紧上前。
“看见夫人了吗？”她看着阿姨，面部表情都是僵的。
“在，在休息室……”阿姨吞吞口水，“小姐，怎么了？”
她这个样子，看起来有些让人担忧。
纪舒语没回应，看了一眼停在顶层的电梯，然后直接顺着楼梯上二楼。
休息室
夏玫正在换礼服，一会儿她就要跟顾斌上台讲话了，这是她最看重的时刻。
“你脸色怎么这样？”夏玫看着纪舒语皱眉。“赶紧给她补妆。”
“妈。”纪舒语直直地看着她。“我有点事想问您。”
“这个时候是你添什么乱？”夏玫皱眉不满。
“我有点事想问你。”她直视她的眼睛，认真重申。“请您，让她们都出去。”
夏玫蹙了蹙眉，但还是对化妆师示意一下。
很快，休息室了就剩下她们两个。
“想问什么？”夏玫坐下来。
纪舒语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呵声音。
“您是不是和修远说，只要他不离婚，就不动苏颜？”
夏玫蹙眉，有些意外，但更多是不悦她提起。
真是反了，一个两个的都赶来质问她，是吗？！
“公开，是您的意思？”
“修远提的，怎么了？”夏玫站起来起来，抱着手臂走近。“你这是什么表情，嗯？”她明确表示自己的不满。
纪舒语心中好笑。
她们母子俩，拿她当斗法工具。一个想用她断苏颜的路，一个利用她保护苏颜，现在却反过来问她？
“为什么？”
“为什么？”夏玫冷笑。“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吗？”她一副你该感谢我大发慈悲的模样。
“你不是爱修远吗！我帮你留住他，你帮我阻止他和苏颜，我们双赢，不好吗……”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