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姐,你们说的事情我同意了。”
接到电话的时候,纪舒语还在睡梦中没有完全清醒,甚至直到电话挂断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纪舒语怔愣着,看了看手机里的号码,柯丞洲没错。
“修远!”
纪舒语突然摇醒身旁熟睡的男人。
顾修远被这突然的一声吓到,起身的时候险些从**摔下去。
“小语,怎么了?”他紧张地看着她,明显是被她吓到了。
“修远,他,他答应了。”
纪舒语虽是仍然不敢相信的模样,可还是把脑子里的话转达给他。
他?
柯丞洲?
他之前的态度虽然不强硬,可是那淡然的拒绝里也满是不会松动,那现在怎么会突然同意?
纪舒语两个去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在门口看见了柯丞洲的助手。
似是早就知道她们会过来,助手将人拦下了,说里边在开会。
纪舒语着急。
“二位不用担心,既然你们这样迫切地希望柯医生为孩子治疗,那一定是对我们柯医生的医术信任的。”
信任是当然的,可是……原因呢?
她们那样请求他都不为所动,怎么会突然就答应了。
纪舒语首选想到的就是霍家。
柯丞洲当初是因为她们而拒绝,现在又突然答应,一定也是霍家。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让柯丞洲改变了主意……
……
柯丞洲答应为晨晨治疗,也很快就拿出了治疗方案,可自信如柯丞洲,对于晨晨的病症神色也有些凝重。
他的话说得很明白,治疗方案再怎么完善,也存在风险。
何况孩子那样小,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这句话从孩子发病就不停地有人告诉她,纪舒语……已经做好准备了。
虽然危险,可是却也是宝宝唯一的希望,所以不管多怕、多危险,她都没有选择……
治疗方案敲定,晨晨也很快就要转移到柯丞洲的实验室,接下来很长一段的时间里,她连隔着玻璃看他都做不到了。
原本是一直盼望的,可等真的确定,纪舒语又开始害怕。
身后响起沉稳的脚步声。
纪舒语么没有回头,却知道来人是谁。
霍正霆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知道女儿会在这边,所以直接到这边来找。
这是知道女儿的身份以来,霍正霆第一次主动靠近。
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瘦瘦的,近来事情多发,她更是憔悴得厉害。
“小语。”
霍正霆看着她,声音中带着一丝轻颤,眼中写满了心疼。
他一直都有觉得自己是冷情的人。
过去的那些年,对于失而复得的女儿并没有多强烈的感情,可此时看着眼前的孩子,心脏揪痛得厉害,想要抱抱她。
他们带她来到这个世界,却没能给她足够的保护。
“你们是不是答应他什么了?”纪舒语看着他。
原本不熟,却突然间变成了血脉相连的亲人,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霍正霆摇摇头,“这本来就是我们亏欠的,你不需要有压力。”
他抬起手来,揉揉她的头发,这个亲昵的举动让纪舒语鼻酸。
他的手掌宽厚又温暖,和小时候偷偷幻想的一样。
如果没有宝宝的意外该有多好,她想自己一定会忍不住扑到她的怀里,告诉他们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在等着他们寻找。
可现在……
“医生的话,不要有压力,柯医生医术了得,晨晨不会有事的。”
她知道,医生会将最坏的治疗结果提前说明,可既然有最坏的结果,就不能排除那个可能性。
她更怕,霍家允诺柯丞洲的会是她无力承受条件。
……
晨晨被柯丞洲带走,一个月的康复期,期间她们不能探望。
送宝宝过去的时候,所有的亲友都来了,可是纪舒语却发现这其中没有陆清怡。
她躲在人群后边远远地看着。
从那大雨之后,她就一直在发烧,高烧持续不退,又因为心中郁结,病情一直都不见好。
纪舒语微微把脸撇到一边,不想去看她愧疚、脆弱的模样,可心脏却悄悄抽了一下。
她到底,还是不忍。
晨晨的治疗为期一个月,隔段时间柯丞洲就发病情反馈过来,有时候还会大发慈悲地发过来一段视频。
视频里,小家伙真的精神了不少,不再像一只病弱的小猫,小手抓别人手指的时候,也有了些力气,连哭声都渐渐洪亮。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孩子的哭声,快两个月了,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他哭。
纪舒语看着,泪珠坠落,“修远……”
“是。”顾修远点头,眼睛也有些泛湿,“这是我们的晨晨。”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感觉到希望,也是第一次觉得他的小语终于又活了过来。
“我的宝宝,是不是有希望了?”
治疗已经进入最关键的一期,此次来也是和她们讲一下可能发生的情况。可是看着无时无刻不“腻歪”的两个人,柯丞洲却又开始不舒服。
“我不是要故意打击你们,也不是想给你们添堵,但现在才是治疗的关键期,所以……你们还是不要高兴太早比较好。”他淡淡地说着,好像这种危机与他没关系。
这还不叫扫兴?
顾修远是从心里感激他的,可是他有事没事就话里带刺这一点,实在是让顾修远火大。
“我说的是事实。”
收到顾修远的不满,柯丞洲回击。
觉得自己多余跑这一趟,嫌弃地和她们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停车场里,柯丞洲遇见了霍正霆。
更确切地说,他是在等他。
“霍总,有事?”他漫不经心地开口。
“晨晨的事情,谢谢你。”霍正霆认真道谢。
孩子的情况越来越好,女儿的也慢慢有了笑容,他们的头顶终于不再是乌云密布。
“谢倒是不必,这不是交换条件吗?”
柯丞洲并不承认他的感谢,在他看来这是交换条件,各取所需。
“我听说,晨晨离开医院前那次发病,是你提供治疗方案,孩子在=才脱离危险,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该谢谢你。”
听霍正霆这样说,柯丞洲蹙眉,似是并不想这件事被别人知道。
“柯医生……”
“那次我会帮忙,是因为纪舒语救过婉然,我这是还她一次。”柯丞洲打断,“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先告辞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欠你一次。”霍正霆道,“允诺你的事情,只要我办得到,绝不反悔。”
柯丞洲动作微顿,片刻后凉凉道:“最好是。”
……
两个宝宝的情况日趋稳定,顾修远也重新投入到工作里,
长久在医院忙碌,积压了许多工作。
顾修远一直忙到深夜,直到纪舒语发消息来询问,他才意识到已经临近午夜。
“修远,出来了吗?”
寂静的停车场里,她的轻轻柔柔的声音抚平了他的疲惫和心头的焦躁。
“嗯,出来了!”顾修远笑,“不是叫你先睡吗?怎么,睡不着?”
“嗯,开心得睡不着。”纪舒语的声音软软的,“修远,我不是在做梦吧!”
今天她又收到了晨晨的视频,他长大了不少,也胖了一圈,不再那么皱巴巴的了。
“修远,我们一家人很快就可以在一起看。”
“是。”顾修远笑得温柔。
顾修远打开车锁,这时却被停听见异样的响动。
“小语,我要上车了,回家再说。”
挂了电话,顾修远仔细听着,却又好像没有异常。
他晃晃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安全带才刚扣好,后视镜就出现一张女人的脸。
在午夜,这一幕不可谓不惊悚。
他回头,只听滋一声,一股怪异的味道飘来,顾修远迅速用手臂掩住口鼻。
气味吸入不多,顾修远觉得手臂一阵刺痛。
他一把抓住那只手腕,用力一折,随即痛苦的叫声在车厢内响起。
是霍雨萱?!
她的身上有种浓重的异香,是去夜场里寻求刺激的人常用的,对异性的“邀请”。
注射器内的**未注射完,霍雨萱恼羞成怒,疯了一般拿出一把刀刺向顾修远。
因为左手不便,车子内行动又受限,顾修远很容易抓住刺过来的刀子,虽然被划伤手心,但好在不重。
顾修远用力将回霍雨萱扯向前边,然后抓着她的头发撞向头枕。
显然失踪的这段时间,她过得并不好,枯瘦、憔悴、又疯狂,像是濒死的人想要拖着一个人一起下地狱,可无论再怎么“亢奋”,也终究是抵不过男人的力气。
才两下,霍雨萱就脱力,瘫软摔到后座上。
顾修远从车里下来,然后报警。
警方迅速赶到。
这个案子上头盯得紧,他们也是颇为头疼。
之前绑架她的人已经自首,警方也去关着她的地方查过,不过里边水管爆裂什么都查不到了,外边因为连日暴雨也没有痕迹可查,所以调查一直没结果。
如今人是出现了,却再度伤人,案件负责人顿时头大。
霍雨萱被提到地上的是,依旧奋力地挣扎着。
她本想对付纪舒语的,可是她跟了纪舒语很久,可是每次她身边都有人跟着,不但有顾修远的人,还有霍家的人!!
霍家暗中保护的不下十几个,可谓滴水不漏,她没有近身的机会,更不敢轻易靠近。
她怕有人认出她来。
那明明曾是属于她的,可现在却被纪舒语夺走了。
曾经爱她的妈妈,对她翻脸无情,本就不亲厚的父亲更是想赶尽杀绝。
顾修远的人、霍家的人、警察,所有的人都在找她!他们一丝生机都不想给她留下。!
“啊——”霍雨萱不甘地叫着,“顾修远,为什么!!”
她被按在地上,两个警察将她紧紧扣起来。
顾修远用领带缠住自己的手。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他上前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霍……,不对,你根本就没有姓霍的资格。”他缓缓抬起脚,但最终还是没踏出去,“你应该感谢现在,若是再早一年,甚至几个月……”
他的话没说完,可是霍雨萱听得懂,他这是在说:如果再早一点,会亲手了解了她。
呵,她听着却笑了。
明明已经成为阶下囚,笑得那狂肆。
“顾修远,我不会一个人死的,就算下地狱,我也要你陪我。”
她吼着,笑着。被两个警察拎起来,扭着塞进警车,笑声却久久不绝……
“抱歉顾先生,都是我们的过失……”
“没事。”顾修远扯扯领口,心里暗暗地骂了了脏字,“这个案子,还请严肃处理。”
“这是自然。”
其他的案子可大可小,可是买凶杀人就不一样了,是轻是重,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西子湾
顾修远摇晃着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纪舒语正在电梯口徘徊,
“修远,你怎么这么……”
顾修远把手藏到身后,却迟了一步。
“修远?”
纪舒语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受伤了!”
“没事。”他笑着安慰。
纪舒语拉着他进门,赶忙为他包扎。
“你怎么样?还好吗?”
她问着,却发现顾修远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老婆,我好像……不太好。”
在停车场的,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你……”
他这个样子,有些……眼熟。
“顾太太,帮我?”
他滚烫的呼吸洒在颈间,然后吻缓缓落下,热情又急切。
太久没有亲密,因为纪舒语的身体,也因为没有心情。可是那个药真的有些厉害,比过去的每一次丢强烈。
他的吻很快就唤起了身体的本能。
“我先帮你处理伤口。”她一边哄他,一边试图推开。
“不用。”现在,他只想要她。
“可是你在流血,会疼的……”
纪舒语被吻得乱了呼吸。
“顾太太,我这里比较疼。”他声音暗哑,充满了暗示。
纪舒语听着瞬间红了脸,他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阿姨不在,他直接将她按在沙发上。
特殊的环境,有种别样的感官刺激,长久的“分别”,加上强烈的药效,气氛很快就被点燃,但在开始前顾修远愿还是先抱着她回房。
他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自控力,可最后还是败给了药性,或者……该说败给了对她的思念。
他真的太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