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出现的车，纪舒语一怔。
顾家的司机下来，恭敬道：“少夫人。”
纪舒语蹙眉，正要开口，车窗就落下来。
“上车吧。”顾斌淡淡开口。
纪舒语未动。
他们夫妇俩，还真是有事没事的都喜欢找她啊！
夏玫就不必介意那张脸，顾修远和谁在一起，她无所谓介意。顾斌呢，之前是希望她离开，现在她和顾修远已经没关系了，他也算得偿所愿。
现在，又来做什么？
一时间不知该叫什么，索性直接开口：“您有事吗？”
“离婚了，你也是顾家的孩子，连招呼都不打了吗？”顾斌神色不悦。
“伯父。”
顾斌不可见地蹙眉，似乎有些噎到了。
“离婚这样的事情，你们都不和家里商量吗？”顾斌有些气恼，“你们想过奶奶没有？！”
纪舒语奇怪地看着顾斌。
他复杂的神色和以往……不，和过去的那些年都不一样。
他明明更中意苏颜，那现在这一切应该是他乐见的才是。
现在这副神情，是怎么回事？就算离婚是大事，他反应是不是太大，太反常了一些？
“伯父，我觉得这是我和修远的私事。”
“奶奶那边我会找合适的时间探望，如果您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说完，她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开。
她一声声的伯父叫得顾斌神色更加复杂，久久地看着车窗外远去的身影，直到电话响起，他才收回目光。
“董事长，您要查的事情，查清楚了……”
“你说什么？”顾斌声音骤然阴冷，“人流？！”
膝上的手瞬间紧握成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
纪舒语从郁园搬出来，瞒着慕苒租了之前看的一个房子。虽然上班有些远，但好在交通还算便利，然后就把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里。
她一直觉得自己在设计上没什么天赋，可最近的设计顾客都非常满意，渐渐她也有了自信，不再觉得自己这份工作完全是因为裙带关系。
这次见客户的地点是一家私人会所，纪舒语进到客户包间的时候，里边玩得正嗨。
约纪舒语的是年轻女孩儿，说是奶奶要过生日了，想送她件礼服。
柯曼宁总说她的设计有感情，大约是她设计的作品真的饱含了对奶奶的爱，所以她的设计更容易受到中老年群体的欢迎。
她这边和客户聊着对礼服的要求，对方还着重提醒了她奶奶喜欢绣品，这些也刚好都是她的擅长领域。
就在两人聊得差不多的时候，包间的门忽然被撞开，接着一道人影摔了进来，重重砸在地上。
包间的喧闹戛然而止，都看向撞进来摔在地上的人。
女人穿着**的制服，手臂、腿上是清晰可见新旧不一的伤痕，大腿至脚踝处还有一条血液流淌的痕迹。
众人皆是一怔，随即人有人惊呼：“哟，这不是夏珍珍吗？”
音乐停止，所有人都看过去，听到这个名字，纪舒语猛然甩过头。
夏珍珍？
警方不是说她在逃吗？怎么会……
“哟，还真是。”
夏珍珍从对面的包间里冲出来，是想求救，没想到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她狼狈地想起身，却被一脚踩在手上，她疼得惨叫。
看着几个相熟的面孔，都是平日里不对付的人。
“哟，这是视频觉得不刺激，想给大家表演直播吗？”有人开口。
哈哈……
“听说你结婚了，我们现在祝你新婚快乐，也不晚吧！”
说话间，包间的门被粗鲁推开，两个明显情绪正嗨的男人走进来。看着他们衣衫不整的样子，想也知道刚发生了什么。
几个女孩子还用手指掩住鼻孔往后退了一点，他们身上事后的味道太冲了。
“珍珍，你这是因为自己老公不行，出来找乐子的吗？”
另一个听着笑，“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虽然珍珍老公那事儿不行了，但好在……花样多啊。”
此话一出，包间里爆出一阵哄笑。
夏珍诊颤抖着，此时她顾不得别人的奚落，只在房间里搜寻，想找一个可以求救的人，然后看见了纪舒语。
心中的惊恐让她顾不得恨意，她爬到纪舒语面前，伸手来抓她的裤脚。
纪舒语后退一步避开她的手，夏珍珍狼狈摔在地上。
“纪小姐，你救救我，救救我……”
夏珍珍狼狈地趴在地上哭求，下一秒被扯着头发拽起来，她疼得惨叫，依旧死命地朝纪舒语伸手。
“救我，求你救救我……”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满身狼狈的夏珍珍，纪舒语紧紧地握着拳头。
“纪小姐，您认识她？”
抓着夏珍珍的男人，明显是认识纪舒语的，眼中带着一丝谨慎和讨好。
他这句话，也让夏珍珍看见希望，只要她点点头，哪怕一个眼神，自己就有救了……
她乞求地望着纪舒语，希望她能救救自己。
纪舒语的手放小腹上，另一只手悄悄握紧，然后把脸撇到一边……
“不认识。”
“啊——”
听见这三个字，夏珍珍瞬间陷入疯狂。
“贱……”夏珍珍还不骂出声，就被扯着头发往后狠命一拽。
啪——
叫骂的夏珍珍被重重地甩了一巴掌，头撞到茶几边角，顿时鲜血直流。
“MD，臭B子，姓钱的是要你来还债的，你ＴＭ还敢跑？”男人叫骂着，随即就拎着她的头发拖了出去。
夏珍珍疼得惨叫，眼睛却恨恨地瞪着纪舒语。
都是因为这个贱人，她才会被家里逼迫着嫁给那个姓钱的变态。
那个禽兽在里边“自残”，办理了保外就医，这一切一定也是有人策划的。
他们想借那个禽兽的手折磨她，那个禽兽对她日夜折磨不够，还把她送给了债主，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纪舒语，你不得好死！”她疯狂咒骂，“你肚子里的就是个孽种，我诅咒那个孽种下地狱……”
听着她的叫骂，纪舒语脸色瞬间惨白。她冷冷上前，可还不等靠近，男人已经人重重两脚踹在夏珍珍的肚子上。
夏珍珍整张脸都痛到扭曲，连声音都发不出……
男人一把揪起她的头发，“MD，歇歇你的嘴，老子一会儿还有用呢！”
夏珍珍眼中流露出惊恐，然后乞求地看向对面，可是平日里树敌太多，此时除了看热闹的，就是等着看她悲惨下场的……
看着夏珍珍狗一样地匍匐在地上，纪舒语身体微颤，眼眶里蓄满泪水。
她想起那一晚的崩溃和绝望，还有她已经成型却被剥夺了生命的宝宝……
面对夏珍珍崩溃、绝望中的求救眼神，纪舒语紧紧咬着唇，唇瓣都咬出血来。
就在这时候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