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番外 之九(结局)
灵兮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不知他何时离开的,也不知他去了哪儿。和南宫御天一样,似乎他们已经离开凡间回到自己的世界。
灵若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惊觉周围的结界已经撤了,而灵兮也不见了踪影。
“灵兮呢……”
川弦淡淡一笑:“自然回去而了。”
灵若看了看川弦,撇嘴道:“你这些天去哪儿了,怎么也不与我说声,连书信都没有,我还以为……还以为……”
灵若说着,又委屈的抽泣着。
川弦心疼地为她拭去泪水,边安慰道:“我不过是去了天界一趟,最近凡间的事天界已经有了听闻,天帝要派人来重整凡间的秩序,所以唤我去一起商量些事。只是天上一日凡间三年,我不过呆了半盏茶的功夫,就感到这里结界被破坏,便匆忙赶了回来。”说着,他又拉了灵若到一旁坐下,好生安慰了一番,又笑道:“小灵若方才可是以为我不要你了?”
灵若脸上一热,忙摇头:“我怕什么,我就是……就是闲着无聊罢了,再说,我答应了你要帮你找到那情劫的,你就这么走了,我心里自然不舒服。”
川弦眨了眨眼,又握紧了灵若的手:“小灵若,灵兮是否与你说了什么?”
灵若一怔,灵兮的确与她说了许多,可此时的她却不敢去看川弦,也不敢问及灵兮说的那些事,只得垂着眸子咬唇不语。
川弦轻叹:“这些天来,你定然也察觉到了吧。”
灵若仍是不言,川弦无奈,只得耐心与她说:“若我说,我先前与你说的话都是骗你的,我带你来凡间根本不是为那情劫,而我也并非先前说的那样,得了空意的嘱咐才照顾你。”
灵若心里疼得很,使劲去掰川弦握着她的手。
“你放开我……”灵若惶恐不安地想要逃离,却又被川弦抱入怀里。她大惊,忙又推搡着,“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川弦揉了揉灵若的发,柔声道:“小灵若,如果我将过往的一切都告诉你了,你会怨我吗,会恨我吗,会……会离开我吗……”
灵若愣了愣,听他这么说竟忍不住哭得更厉害了。
“你先放开我……”
川弦摇头:“不能再放开了,灵若,你哪儿都去不了,只能呆在我这儿。”
灵若死命摇头:“谁说的!我还要回离恨天的!你们都合着伙来骗我!”
“回不去了,小灵若……”他轻叹,“你生了执念,如何回去?”
灵若怔然,愣愣地看着川弦:“你……你说什么?”她眼神忽而迷茫起来,心里也跟着沉下去,“我才不信你……我哪儿来的执念,我只想回离恨天去……”
川弦却是紧紧抱着她,沉了声问:“你知道南宫御天和灵兮为何离开么?因为他们都已经看清楚了,他们知道你的执念所在,无法改变。所以才会放心离去。”
川弦这么一说,纵然灵若再笨也知道他所说的那执念是指什么了。何况她与川弦一起呆了这么些日子,若说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不过是被她忽略罢了。
灵若摇着头,不敢去看川弦,只是弱弱请求:“可我……我想回离恨天。”
川弦满眼心疼,劝慰着:“你若想回去,我可以带你去,但你不能留在那儿,便是我不阻止,你也无法再留下的。”
灵若缩在她怀里不说话,川弦也很是心疼。
“你带我回去吧……”灵若抽泣着,“空意大师一定有办法的,我……我想回去。”
川弦一怔,仍是点头:“好。”
如此说罢,川弦便搂着灵若上了云头往离恨天而去。
此时的离恨天很是安宁,一如这过去的千万年,是从未改变过的平静。
“小灵若,我们到了……”
川弦见灵若没有回过神来,便轻轻唤了她。
灵若眨了眨眼,才发觉自己已经在离恨天之中,那些小菩提们见了她仍旧欢欢喜喜地打招呼,说是许久不曾见到了。玄箴在一边不解地看着灵若,摸了摸脑袋又看向川弦,好半响才又坐回去读经书。
这时空意也走了出来,见了两人便笑道:“我想是你们过来了。”
川弦淡淡一笑,拉着灵若来到空意面前。接着川弦又放开灵若,继而后退两步,握手躬身向空意行了个不小的礼。
空意也是愣了愣,又叹道:“天尊你这是……”
“烦请空意大师不要将灵若赶出离恨天。”
空意微微一顿,灵若也赶紧跪了下来,直求空意不要让自己走。
“灵若……并非我要让你走,而是你……”
灵若哭着,忙说:“那您罚我抄清心咒吧,抄多少遍都好,相信灵若一定能驱赶心中执念的!”
空意蹙眉,又因方才川弦那一礼而颇为无奈。
“罢了罢了。”空意摆了摆手,又看了川弦一眼,摇摇头与灵若道:“那你就去浮屠塔里抄清心咒吧,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愿你早日看清自己心中所求。”
这番说罢,便叫灵若自个儿去浮屠塔里抄清心咒去了。
灵若这一抄就抄了十日,十天后就自己走了出来,手中还紧紧握着一张纸。而在她见到正坐下树下等待的川弦时却怔然了。
“小灵若……”
灵若说不出话来,只是咬着唇流泪。
川弦心中何忍,忙上前去搂着她安慰起来。
“莫哭了,生了执念又如何呢?我也为你生了执念,过不了这情劫了……”
川弦轻叹,心里却是欢喜的。垂眸又见灵若手中紧紧握着一张纸,便伸手去要拿来看看,哪知灵若却忙要收回去,川弦轻笑,抓着她的手给夺了过来。在手中打开来一看,上边却是一张他的身影。虽然这画的确不怎么好看,但依然能看得出是他。
川弦揉了揉灵若的发:“如今你可愿承认心中执念了吧?我们回家去可好?”
灵若仍旧别扭着,不愿意走。
“你看看这离恨天。”
灵若抬头,果然一切都消失了,只有她与川弦在空空之中。
“你这丫头,好歹在那塔里还能看看经书,却让我在这儿好等。好在你不过进去十天,若是这么一去真将执念摒除了,我岂不是要在这儿等到地老天荒了。”
灵若眸中又溢满泪水,一为川弦的等待,二为的便是她已成了游魂,川弦却是个神仙,往后她怕是陪不了他多长时日了。
“川弦……”灵若泣不成声,紧紧抓着川弦的袖子。
“你可是要说,你如今不过是个游魂,不能与我长久的在一块儿?”
灵若越发低了头,川弦又捧着她的脸认真道:“你放心,我能活多久,你便能活多久。”他眨了眨眼,眸中满是温柔,“其实你睡了有两千年了,两千年前你为我险些散了魂魄,我便施法救了你,又因所用的法术会让你我相连,所以往后我的时间便是你的时间。你不再是游魂,我也不再是天尊。”
灵若看着川弦,忽地扑进了他怀里狠狠地哭起来,泪水都抹在了川弦衣上。
这会儿川弦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了地,却也怕灵若哪天就恢复了记忆自己逃跑。
“小灵若,我以前做过很伤你心的事,甚至……甚至令你为我散了魂魄丢了记忆,你这会儿虽执念与我,却免不了哪天恢复记忆了要怨恨我的。若有那么一日,你可能答应,你不会自己偷偷逃走,便是不愿见到我,也要先告知我。”
灵若怔了怔,仍是抱着他:“那你答应我,往后不再那么伤我了,也一定会待我好。”
川弦笑着:“自然。”他放开灵若,又捏了捏她的脸,“我们现在会荣华宫去,过些时候,我们便成亲,好不好?”
灵若脸上一热,忙偏过头去:“先……先回去再说,那事儿不着急。”
川弦笑笑,随即将灵若带着回了荣华宫。
回到天界,当两人正要进入川弦宫殿回荣华宫时,却见到有人站在门前抱胸似在等人。
当两人走进了,灵若才发觉这人有些眼熟。再想想,这不正是那人间遇到的向过公主!?不过这会儿她摘了面纱,又因恢复了神女模样而越发动人了些,便让她一时没瞧出来。
“川弦天尊。”公主一见川弦便忙跑上来行了礼。
川弦摇摇头:“我已不再是天尊了。”
公主笑了笑:“那个……我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
“他在荒芜之界。”川弦先她说到,“你若下定决心想去找他,我可以帮你,但此番去了荒芜,你必然要被除去仙籍。且进了荒芜,莫说要回到天界,就是想出来,都不容易。”
公主听了,却是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绝不后悔!还请天尊成全!”
说着她竟是跪了下来。
川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她虚扶起来,又拉了灵若。
“跟我来吧。”
几人进了里边,川弦又将公主带到一池边,指着那池水说:“你清除心中杂念,去那池中,我施法让你过去。”说着,他又顿了顿,“或者你若要过几日再去,也可以再来找我。”
公主忙摇头:“我都等了您这么久,就是为了尽快找到他……”
川弦看了看那公主,便示意她走入池中。公主照做后,川弦便开始施法。
此时灵若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是好奇,但几乎是须臾之间,那池水便恢复平静,见不到那公主的身影了。
“她已经过去找南宫了?”灵若跑到川弦身边拉着他的手。
川弦点头,带着她打开另一处结界回到荣华宫中,边道:“如此你该安心了,想必他们会有好结局的。”
灵若心里莫名欢喜起来,看看宫中落花,又看着身边的川弦,竟一时晃了神。
川弦也望向灵若的眸子,见她一直看着自己,眼睛轻轻眨了眨,接着手上一用力将她拉入自己怀里,低头吻了她。
灵若越发怔愣了,反应过来后却也没将他推开,只是紧张地揪紧川弦的衣襟。似乎这般,便已胜过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