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刀小试

“房中固然可以看见这明月,但却无法看见这么广阔的夜空,和这么明亮的繁星。这儿没有凤鸣山庄那样的丛林花海,不过好在月还是同一轮明月,天还是同样的天。”凤希宥如实答道:“再者,躲在房里赏月又怎会得美人相伴?这姣好的月色让希宥一人独享实在有些可惜了!”

月光投下,撒在凤希宥的脸上,萧语悠望着凤希宥狭长的眼,澄澈的眸,那里有自己的影子和从四面八方包围着自己的柔光。

“你喜欢月亮?”萧语悠语气间依旧沉稳,但脸上却已不自觉地泛起了红晕,不知是被凤希宥炙热的目光所惑,还是被那一腔柔情所控,萧语悠只觉自己胸腔里的活物正跳得厉害,这样的异样的感觉,激烈澎湃,便是在白羽歌面前也未曾有过。

“悲欢离合,阴晴圆缺。世人总伴月独愁,但却忽略了这月色的清丽,皓月当空,比落繁星,纵是阴晴圆缺也绝不会影响着景致,就像人一样。”凤希宥的目光落在萧语悠身上,微微一笑道。

“此话怎讲?”萧语悠好奇问道。

“红尘万事,天地无时不变,不过海枯石烂也好,沧海桑田也罢,但凡心在,情在,便可以知足常乐了。希宥喜欢这月色,无论阴晴圆缺都依旧清绝动人,希宥也喜欢像月一样的人,无论开心或是忧伤都是那么牵动人心。”凤希宥的话虽不算大声,但一字一句都融进了萧语悠的心底,带着温暖在身体里蔓延开来。

萧语悠陷在那份柔情之中竟久久无法回神。

皇宫内择了吉日,新皇亲政,按祖制小礼不盛,新皇登基是天下皆知的事,故而年长亲政便只发了文书昭告各州府官员。

“岚儿决定了吗?”京城郊外,白逸宸与哥舒烟缈共乘一骑商讨着白清岚和亲之事。

“梓辰地处偏远政局动**天下人皆知,浩轩物产丰富幅员辽阔自古便是被其余二国觊觎的肥肉,梓辰自也不例外。岚儿此举也是为了我浩轩百姓着想,倘若皇位真为他人所占,梓辰浩轩挑起战事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岚儿此举也是为了顾全我浩轩大局!”白逸宸在哥舒烟缈耳畔细细分析道。

“但这样做,若是羽儿知道了……”想起那个小丫头哥舒烟缈还是不由得一阵担心,白羽歌若是知道白清岚做出和亲的决定真不知道她会做出怎样的事来。

“岚儿既然敢做这样的决定说明她已经想好了,她们年轻人的事还是交给他们年轻人去自己解决吧!”白逸宸轻叹一声,两个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哪一个受伤她都会心疼。

这厢皇宫里已渐渐开始准备和亲大礼,那厢白羽歌混入青州城调查赈灾粮一事也渐渐有了眉目。的确按着户部工部所记载,赈灾粮皆以下放至青州府库中,青州府库中也的确没了存粮,但百姓们依旧受着饿,十万石赈灾粮发到个人手中时连半升都没有,这饥荒之年只凭这半斗米过简直是天方夜谭。如此看来这件事只有一个解释,青州府发粮的过程中有人私吞了这些粮食,不过能如此大胆竟敢私吞赈灾粮整个青州府也不过寥寥数人罢了,心中有了数,要查出来也只是迟早的事了。一早回到凤希宥落脚的客栈,得知运送粮草的队伍已在城外驻扎下来,白羽歌沉思了片刻对凤希宥吩咐道:“传本公主的命令让押粮的队伍今日午时带粮进城吧!”

“是,公主殿下!”

青州府大门敞开,白羽歌目不转睛地盯着押粮小车进入府库,她倒要看看谁敢在她眼皮子地下动皇家的粮食。

“公主,下官斗胆想问一问这粮该何时发下?”青州知府搓着双手谄媚问道。

“知府大人不必心急,该发的时候自然会发。”白羽歌心中冷哼一声,淡漠回道。自押粮车运入青州府的第一刻起她便敏锐捕捉到了身旁这个人的眼中一霎而过的贪婪,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他不贪又怎么会有胆子私吞公粮呢?

开仓放粮是在进入青州的第三天,押粮兵将公粮按斗分装,每人限领一斗。发粮地点设在青州府衙前,青州知府和两个侍郎交替监督。

发粮前,白羽歌前去府库中再次确认了一遍赈灾粮的数量,而此刻她又换上了前些日子的破麻布装束坐在府衙牌匾后的横梁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前来领米的灾民。

“难怪俗话说官商一家亲,这话说得一点儿也不假,看来等皇姐还朝后要叫她给这些富商狠狠加税不可。”白羽歌狠狠嘀咕道。眼见着太阳就快到到头顶上,白羽歌慵懒地打了个呵欠,看着前来交接的青州知府,心道:老狐狸终于肯出来了,看本公主怎么收拾你。

一个纵身轻巧跃下,没几下功夫白羽歌便找到早已混在灾民队伍中的凤萧二人。

“这是一斗米,扛好了快走,后面的人还等着呢!”青州知府将米交在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手中不耐烦地催促道。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中年汉子不断说着谢,但刚要转身却立刻被人拦住。

“诶,你不能走!”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乞儿打扮的凤希宥,不过这样一副破烂衣衫穿在身上,脸上还沾了不少灰,任谁也想不到她会是堂堂凤鸣山庄的少庄主。

“去去去,小毛孩子别挡道。”中年男子不耐烦地呵斥道。

“知府大人,公主放粮的告示中可是写明了每人限领一斗?”凤希宥按着白羽歌的吩咐挑眉问道。

“不错。”

“那为什么他一个人可以领三斗?”白羽歌钻出人前质问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中年汉子一听急了,脸红脖子粗地吼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待会儿就知道了。”白羽歌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看似天真无邪却又让人觉得胆寒万分。

“小毛孩子没事就快走,别在这儿耽误发粮!”青州知府呵斥道。

“耽误发粮?我想是耽误知府大人您生财的路子吧?”白羽歌不屑道。

“大胆!你……污蔑本官,你可知该当何罪?”青州知府恼羞成怒摆出官架大吼道。

“知道,,污蔑当朝官员者应重打八十大板游街示众。但方才我所言俱是事实有何来诬陷可谈?”

“来人,先将这二人给本宫绑了!”白羽歌一声令下,凤希宥轻功一跃从身后拿出麻绳,长绳想鞭子一样在空中盘旋打转了不多时便三下五除二地将二人绑了个结实。

“你竟敢绑朝廷命官?你想造反吗?”青州知府怒道。

“我看想造反的是知府大人您吧,太上皇拨下那么多赈灾粮救济灾民,您倒好假公济私勾结绅商私吞灾粮中饱私囊,按律应除去您的官衔抄家没产交由刑部处置。知府大人我没说错吧?”

“你……你究竟是何人?”青州知府看着眼前这个背对着自己的小毛孩子,支吾着问道。

“看来知府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们几天前才见过您怎么现在就忘了?”白羽歌擦去脸上从尘土转身盯着青州知府,傲然的神色优雅的气度绝不是那一件小小的麻衣所能掩盖的。

“公……公主殿下!”

“知府大人现在认出来了?不过现在不是该你们说话的时候,为了防止你们说本公主污蔑你们,本公主便拿出证据来给你们看看。少庄主你说说你方才跟着他去了哪些地方?”白羽歌双手抱怀,神色淡漠道。

“这人方才领了米从这里走到丁字街然后一直向西……走到了张员外家的别院里,我还记得她进张家别院的时候衣服被门给挂住,勾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然后此人又回到了此处,领走了第二斗米。”

“你们别说少庄主污蔑你们,为了保证少庄主所言句句属实,不知这位壮士可否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与我们看看,若是没有那口子,本公主立刻把你放了,此外还外赠你三斗米,你看如何?”

知道面前的毛孩子便是当朝唯一的公主长风公主,中年汉子的脸早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脸上冷汗涔涔,双腿不住打颤。

“怎么,这位壮士是不愿意还是说事实正是如少庄主所言,壮士就这么打算默认了?”白羽歌语气淡漠地问道。

“公主殿下此事下官的确不知,否则也不会受其蒙骗,还请公主殿下明鉴!”青州知府欲狡辩摆脱关系。

“知府大人知不知的事本宫不知道,本宫只知道方才张员外您和他协议吞粮一时悉数告诉了两位侍郎大人,知府大人有什么冤情还是到二位侍郎大人哪儿去说吧!”白羽歌说罢潇洒转身离去,留□后的青州知府瘫软着被凤希宥押去官府。

赈灾粮一事终于在三个月后得以解决,青州灾民得以饱腹欢喜不已,对白羽歌更是感恩戴德。上奏了朝廷,白羽歌准备择日回京。想到回京后不久便可以见到白清岚,白羽歌激动更是心动,这几各月来忙得昏天黑地让她感到疲惫不堪,她想快些见到白清岚,想给那个人说说自己这三个月的感受,想在那个人身旁淘气撒娇,想在那个梨花馥郁的怀抱中暖暖地睡上一觉,解去这三月来的疲倦。

作者有话要说:开V三更!

话说最近觉得自己越来越唠叨了

难道说人家老了吗?

亲爱的羽儿多久没见到岚儿了,唉,真系辛苦这个好孩纸了!

不过银总要长大,能力总要提高,谁叫您家那位是一国之君呢?

貌似我又唠叨了,无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