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怜爱欢快跑进去,直直扑进夜醉的怀中。
夜醉轻轻拍打着怜爱的后背,眼神如针看着随后进来的东方狸。
好像被冷水浇灌全身的冰冷。
东方狸不自觉打了个寒战,眼神扫过一旁剡非痕,怒火瞬间冒过脑袋,但很快被她压抑下来。
她不能乱,得从长计议。
“哥哥,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怜爱惊惧缩在夜醉的怀抱中,手指紧紧抓住夜醉的袖子。
夜醉再次拍打下怜爱的后背:“别怕,不过是一个刺客,已经被各个解决了。”
怜爱长长呼出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哦,对了。”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怜爱满脸兴奋将东方狸拉到夜醉的面前。
“哥哥,你看,这是怜爱新认的姐姐,姐姐愿意陪怜爱玩,怜爱好开心,哥哥一定也在为怜爱开心吧。”
“当然开心。”夜醉温柔笑着,笑容越来越温柔,眼睛眯成一条线。
身体每个穴位被气息锁定,危险的气息堵塞在每个毛孔内,这是**裸的威胁。
她很想用不屑的神情表达自己此时的情感,但是做不到。
这就是等级的差别,不是决心可以弥补的。
“哥哥,姐姐提议要在你的房间玩猫抓老鼠,哥哥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呢?”怜爱脸上有着还未褪去的兴奋。
夜醉摸摸怜爱的脑袋,正待摇头,怜爱双手互拍接道:“哥哥你一定觉得提议很棒吧,哥哥的房间要比怜爱大上几分,自然也会好玩几分。”
夜醉迟疑几分,所有神情化作万般宠溺:“怜爱说什么便是什么吧,为了不打扰到怜爱,哥哥将刺客拉出去处理掉。”
怜爱兴奋点头。
“等下,我也要跟着过去。”东方狸连忙出言急声。
所有眼神汇聚在东方狸的身上。
这是一种被针扎的感觉。
东方狸硬挺起胸膛,尽量让笑容变得从容,转头面对怜爱:“刺客伤了怜爱的哥哥,最为怜爱的姐姐自然也要出一份力,将刺客处理掉,等处理好,就与怜爱一起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好吗?”
一道冰冷的射线刺穿在她的胸口处,她尽量保持着视线的集中。
怜爱歪歪头,随即嘟起嘴巴:“那好吧,不过哥哥姐姐,你们要早去早回哦,怜爱就在哥哥的房间等着你们。”
“好。”听到温柔的回答,东方狸呼出一口气。
不管夜醉怎么想,总之她现在是可以跟剡非痕在一起了。
在怜爱的目视下,东方狸满头冷汗的给剡非痕松了绑,边解释道:“如果不松绑的话,被累到你的哥哥,所以必须要松绑。”
怜爱若有所悟的点头,而夜醉就一直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
三人走出房间,剡非痕走在两人的中间。
心底一咬牙,东方狸硬挤在两人之间。
距离夜醉近了,才感觉到那淡淡的冰冷。
“我似乎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夜醉笑着问,但那冰冷丝毫不减。
“东方狸。”她淡定回答,硬压下心底的恐惧。
“果真很有意思,有意思,你难道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你们两人出去这个宫殿吗?”夜醉保持温柔微笑的姿态。
东方狸扭头看着剡非痕,遇到的是一张目无表情的脸,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真是个冷淡之极的人,难道看不出她此时很头疼吗,也不给她些建议,她其实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走一步看一步吧。
“当然不可能,不过,既然你不怕我们逃掉,去宫殿外走上一圈自然也是可以的吧,毕竟你是这里的主人,总得尽些地主之谊。”东方狸淡淡说着。
既然逃不掉,而她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也只能距离宫殿越远,才越有几分希望的存在。
“激将法?”夜醉轻轻挑眉:“不过,你赢了,我答应你便是,这里的周围我自从来到这个宫殿后也没有仔细的探查过,如今也算是顺便看看属于我的领土吧。”
笨蛋剡非痕,你怎么还没有动静,你倒是给我个眼色啊。
东方狸恨不得踩上剡非痕一脚,脸上挂着淡然应对的表情,心里就差没哭了。
宫殿很大,走了大约十分钟,终于走出来,在宫殿门口两边,东方狸终于看到了侍卫,但也只有孤零零的两个而已,看到三人到来,侍卫弯身行礼。
“天马大帝。”
“天马大帝。”
两者异口同声。
夜醉点头,眼睛看都没有看一眼,脚步向前。
直走一百米左右便是整个城池的大门,巨大的红漆大门威风林立,上面画着两座舞动的狮子。
“我希望你不要对怜爱打什么主意,你应该知道后果。”
在脚步将要跨过门槛的那一刻,夜醉的声音如同鬼魅飘来。
转头过去,依旧是那不变的温柔笑脸。
“我带你们去城池后方,那里有一座悬崖瀑布,算是我们天马国的着名地方,既然已经出来,我就带你们看看,也算是与非痕散散心。”夜醉身形一闪,下一秒已经牵住了剡非痕的胳膊,笑意浓厚。
剡非痕淡淡看过一眼,也就任由牵着。
城池内的骚乱早已平息,人们纷纷关上门窗,养精畜锐,打算迎接新的一天来临。
地上鲜血淋漓,看来过程并不平淡。
对于老百姓而言,统治者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统治者能让他们安宁过上好日子。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远处的哭喊声音。
夜醉脸色丝毫不为之所动,正如他所说,他对这些人不感兴趣,登上皇帝这个位置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和妹妹过的更舒服些。
夜开始泛白起来,在天边有了丝鱼肚白,映着渐亮的光线,三人来到悬崖瀑布。
东方狸揉着酸痛的脚踝,一屁股坐在一边的岩石上。
按照她的生物钟估算,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吧,可是剡非痕跟夜醉两人的表情却丝毫未变,就连呼吸都没有粗重几分。
“这里便是悬崖瀑布,空气不错吧。”夜醉将剡非痕放开,整个人伸开双臂呼吸着从上流下来的湿润水汽。
强大的冷气流将夜醉的衣角向后掀起。
东方狸微眯着眼睛,走到一边,任由那将脸打的生疼的水珠蹦跳在脸颊。
“的确是不错的空气。”配合说着,用眼睛计算着与剡非痕的距离。
不错,刚刚好可以用手够着。
既然剡非痕靠不住,她也只能兵行险招了。
“你不会打算将非痕拉下去一起殉情吧?”夜醉突然说出的话语令东方狸整个石化当场。
为什么他会知道她的想法。
东方狸勾起嘴角,眼睛微眯,隐藏住那瞬间的惊愕:“你想太多了,我还没有活够呢,难道你认为我是那种万中无一的贞洁烈女?”
夜醉沉吟几分,笑道:“也对。”
“既然来到这里,不如玩个游戏,关于瀑布的游戏。”东方狸挑动眉头,虽然已被拆穿,但还不是没有方法。
夜醉点头:“随意。”
“水是最不容易抓住的,但是也并非抓不住,规则就是,同时出手,看谁抓到的水更多。”
夜醉看过她一眼:“这样岂不是我占便宜,你知道我比你要厉害的多。”
东方狸轻轻摇头微笑:“那倒未必,所有的事情未必都会在意料之中,就好像刚才我会出现在你的房间。”
夜醉笑了:“好,我答应。”
心下松出一口气,就怕不答应,答应的话,事情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那么,我数到三,我们同时出手。”东方狸将手缓缓伸出在前,不知由于轻蔑还是什么,夜醉并没有伸出手。
“一。”
二未说出口,下一秒,东方狸的手猛然向剡非痕推去,方向正是悬崖下方,而夜醉正是在蓄力的时候,反应慢了半拍。
感受着瀑布的清凉,虽然心悸,但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东方狸双眼一闭,跟随跳下去。
“休想走。”夜醉冷喝一声,从背后抽出皮鞭,直点东方狸的死穴而来。
一道银光闪过,铮的一声,与皮鞭相撞,两者互相弹回,银光直直弹回在剡非痕的胸口,一口逆血如漫天散花吐出。
只是这一瞬间的功夫,剡非痕与东方狸已向下而去。
“可恶。”
夜醉跺了跺脚,再三思虑几分,飞身而下。
瀑布很大,水流哗哗直冲而下,淹没住三人的身影,一片白色,一切重归于平静。
曾经,她想象过这样一个场景。
青山,绿水,鸟声,安宁。
东方狸揉揉眼睛,打量周围的一切,的确,没错,是她想象过的场景。
多么宁静的场面。
也不知他们被瀑布流到了哪里?
胳膊轻抬,东方狸龇牙咧嘴几分。
真的好痛,浑身的骨头就好像散了架一样。
一旁剡非痕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身上有几道被划开的大口子,衣物上诸多血迹。
“非痕?非痕?”试探叫过几声,强忍身体的酸痛,东方狸爬到剡非痕的身边,大口大口的喘气。
休息片刻,这才端详剡非痕此时的模样。
真是憔悴的很,面容苍白的有些透明,伤口被水冲刷干净,露出原本的模样。
东方狸倒吸一口冷气。
每个伤口都极深,有的甚至已经可以看到骨头,手指颤抖着爬行在诸多伤口之间,眼泪扑哧扑哧的下落。
都是她没有保护好非痕,还让非痕反过来保护她,才造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真的好没用。
脑袋渐渐匍匐在剡非痕的胸前,东方狸小声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