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在肖三期盼中如愿地降临在这个已经驻扎满了神庙军队的城市,冬夜的寒风猎猎吹过肖三的脸庞,此刻他根本感觉不到刺骨的寒风,满腔的热血在他体内沸腾,复仇的火焰在他的心中烧的正旺。

他轻巧地如同一只黑猫一般,悄无声息地靠在阴暗处,静静地听着在军营里这个寂静地夜色中发出的每一道轻微的声响。

这时,一阵踢踏的脚步声,伴随着火把的光亮,是一队光辉武士们正在行进着夜间的例行巡逻。随着风势不断摇晃的火光,将光辉武士们的影子清晰可见的映在肖三的近前。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肖三开始在心中默默地计算着这支巡逻队的人数,要确保尽最大力量的一击全灭,免得惊动了这一营的敌人。

死!他肖三不怕,自从他坚持要留下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想着能活着出去,他不能容忍自己欠着死人的命债。

至于为自由而战,少他一个不嫌少,多他一个也不多,况且在他心中从来没有把什么自由,平等当作理想,他只认准了一个道理,是李志给了他新的活法,让他一个一直让别人狠狠抽打的奴隶,翻身一跃成为了抡起马鞭抽打别人的人,成为高高在上的手握他人生杀予夺之权的大人,所以不论前方是什么样,只要李志手指的地方,他从来不会含糊。

如今,大石头以及那五万士兵的死,就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压在自己的心头,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哪怕是战死,他也要杀上一些敌人,砍下他们的头颅,来告慰几乎是白白死去的大石头他们。

就在火把散发的光亮就要照到肖三隐藏的角落,他双目骤然睁的溜圆,手中那柄已经涂满了锅底灰的钢刀,在火把的照耀下划出一道漆黑的长线,砍向了毫无准备的领头那名光辉武士。

随着火把的忽地一暗,这支一行十人的巡逻小队还没弄明白怎么一回事,一个黑影就从阴暗处猛地蹿了出来,手中一柄长刀飞舞间,整支十人的小队已经悉数倒地而亡。

肖三冷冷地看了一眼已经尸首分离的这支巡逻小队,从鼻子中发出一声轻微地不屑冷哼,抬脚将散乱在地上还在燃烧的几个火把踢到一处,转身就悄悄地融入了黑暗之中。

肖三躺在他精挑细选的藏身之处,双眼微闭,两只耳朵却微微地晃动着,果然过了一会儿,从军营的方向传来了糟吵地声响,顺着冷风飘过来的似乎还有着军官愤怒的喝骂声。

听着军营那里传来的乱糟糟的声音,可以想象得到此刻军营热闹的景象,想到这里,肖三那板着的脸上忍不住地露出得意的微笑,混蛋们,这才是刚刚开始,我要你们睡觉吃饭都不得安生。

带着这种得意的,一种报复的快感,肖三渐渐地合上了眼睛,进入了温暖的梦乡。

就在肖三打定了主意要长期不断的骚扰神庙的军队的时间里,身处两面山中的李志已经接到了从鸡鸣城通过讯鹰送来的神庙大举进攻的情报。

功亏一筹啊!李志站在一处山坡上,望着已经开始掉头回返的士兵们,忍不住地在心中默默地长叹了一声,眼看着就要钻出两面上山脉进入夜郎大草原,就要到神庙的腹地去,终究是天算不如人算,谁能想的金铭会在寒冷的冬季骤然发动进攻呢。

但愿范之他们的援军能够尽快赶到,然后他带着这一万俱是银级斗气高手的士兵从后面截断金铭的归路,如果做不到嘿嘿,只能按照柳炳的意思办了,撤军,拉长金铭军队的战线,借机集结强有力的力量,找准机会拼死消灭掉金铭手中的最大的王牌,号称世上最强军队的光辉骑士团。

想到这里,李志忍不住咧咧嘴苦笑了一下,谁能担保金铭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谁能确定那些贵族们是不是会不会诚心实意的亮出所有的家底,来进行合作呢?一切如今只是柳炳的一厢情愿而已。

就在李志为与盟友们的顾虑重重的时候,范之则正在书房内大发雷霆,而时值如此危急时刻,之前曾一并会同范之指着各自先祖宣誓要同心协力共同抵御神庙军队的孙同恩,陈和光,两个人却并没有在书房内,书房中只剩下了正默默地坐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卢随云,以及一身戎装一扫往昔懒散温和模样,坐的笔直地格兰国前军务大臣李东旭。

“混蛋,两个被野心烧瞎了双眼的混蛋。”范之怒气冲冲地破口骂道,他一把抓起摆在桌案上的一份文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混蛋,眼下如此关头难道他们就没有看清吗?扫平他们,一定要扫平他们!”

“范老兄,消消气,眼下你可不能气坏了身子呀!”李东旭站起来劝慰道,“更何况如今局面,实在不宜咱们自己再度开打啊,况且道理上也说不过去,毕竟他们分别派来了十万军队。”

“哼,哼!”范之连哼两声,满是不屑地说到:“一群刚刚会举着兵器乱戳几下的奴隶们别说二十万,就是五十万。在神庙的光辉骑士面前也是白搭。只怕连敢死队也算不上!”

李东旭听到范之的满是不屑的评论,也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他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范之说的没错,别提遇到光辉骑士了,就是神庙最普通的士兵,对上这些仓促组建起来,没有一点上战场经验的奴隶们,也是几个冲锋的事情,到时候上了战场能够不溃散冲散了己方的阵型都算的上好的。

“范大人,李大人。”坐在那里低着头的卢随云忽然抬起头,站起来说到:“两位大人,我有个提议,不如咱们大方点将这二十万奴隶组建的军队交给李志的自由军指挥,就算形成不了多大的战斗力,如果撤退时候当作掩护,拖延的敢死队没准还能做得到。”

范之闻言一怔,卢随云的这个提议可说的上是不错,要知道自由军中的大部分可都是由奴隶组成的,然而他们可称得上媲美帝国精锐军团的部队,而且还能在如此的时刻卖好给李志,只是,这可是相当于变相加强了李志的实力啊。

他有些忧虑地说道:“随云,你的这个提议到是不错,只是如果这二十万给了李志,只怕将来不好办呀!”

卢随云闻言还未搭腔,就见李东旭就已经站出来抢先说道:“哎呀,最要紧的是眼下,再说了打起仗来总是要死人的吧,咱们的精锐是要留着对付光辉骑士的,剩下的那些普通士兵,咱们已经给了他二十万,难不成还要在派吗?”

范之顿时眼睛一亮,是呀,刚才真是被那两个混蛋气昏了头,不是早已打定主意借这个机会来削弱这群贱奴的实力吗?

想通了这一点,只见他猛地一拍桌案,冲着李东旭语气严肃地说道:“好,就这么办,不过眼下你必须先带上我们已经聚集起来的三万银级士兵赶赴鸡鸣城,小玉他此刻应该已经到了鸡鸣城,而且李志他们已经发来了求援的讯息,并且说如果我们不能及时赶到鸡鸣城帮他们挡住金铭的第一波进攻的话,让我们做好在凡登堡接应的准备,他们将一路后撤到凡登堡。”

李东旭的眉头一皱,“好,我马上动身,帝都万万不能成为决战之地,不然你我可是罪人了。将金铭他们拦在鸡鸣郡才是正理。”

就在李东旭带着精锐的全部由银级斗气高手组成军队,心急火燎地向着鸡鸣城赶去的时候,鸡鸣城地区已经汇集起超过了四十万的自由军,鸡鸣城的内外四处可见是骑着马飞奔的传令兵,甚至连杜山的传教弟子们也纷纷放下发展教育,传播自由信仰的事务,开始汇集在鸡鸣城地区四十万的自由军军营中,向士兵们宣扬战争必胜的理念,将之渲染为伟大的神战。

一时间,士兵们的士气高涨,仿佛经过这些传播自由神教的教徒们的鼓动,宣扬,金铭所带领的神庙军队都不值得一提,只需要他们一人一口唾沫就可以将什么光辉武士,光辉骑士之类淹死。

没有人知道,这种盲目的狂热的信仰背后隐藏的是巨大的危机,一旦信仰崩溃,那么带来的后果将是无法预料的,上至自由军的军官们,下至每一个普通的自由军士兵们,都开始陷入了这种狂热的状态中。

而柳炳还在紧张地筹划着撤退的计划,夜依依正在绞尽脑汁地维持着规模如此庞大的军队开销,范玉则把自己关在小屋里养精蓄锐的等待着战争的到来,没有一个人发现军队这种不正常的狂热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