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门修真兵凯旋而归的这日天空异常的阴沉,冷月宫中一片肃穆,在修真兵到达之前,便有人承载横舰飞速到达冷月宫,告知众人云空裂已经战死的消息。
众人在闻言之后只是将目光投向了李贤,担心这个最重情意的门主会为此疯狂,却见李贤缓缓坐在了自己的岩晶石宝座之上,脸色渐渐的阴沉,一句话不说,只是遥望东南方贤门军队归来的方向,久久不语,似是早就预料这一切的到来。
景璇闻言面容呆滞,站在李贤身旁的她忽然泪流满面,亦望着东南方向,痴痴道,“空裂,真的会死么……”
孤星大殿之中没有一人敢说话,众人不知,云空裂的死会让这个贤门之主怎样。
在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气氛中,人们熬过了两个时辰,浩浩****的修真大军终于出现在了视野之中,此时,众人分明看见李贤的双手有些颤抖,在这个似乎不惧怕世间一切的玄脉传人眼中,众人似乎看见了他的恐惧,逃避。
当逝者抱着云空裂已经残缺不全的尸体出现在孤星大殿中时,人们忘了喝问这个陌生人是谁,李贤也没有感到惊讶,逝者只是缓缓将云空裂放在地上,悲声道,“李兄弟,请节哀。”
继而,冷月宫外,遮天蔽日的八十万修真兵纷纷凌空跪倒,齐声道,“门主请节哀!”
看着云空裂已经再也不会睁开的双眼,景璇泣不成声,卡布里双拳紧握,眼泪却也止不住的留下,一旁的卡兰族长也不停叹息。
李贤脸色苍白的恐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云空裂冰冷的尸体旁,慢慢蹲下,抚摸着云空裂已经鲜血凝固的伤口,“空裂,我……”
李贤闭上眼睛只觉一阵眩晕,想说些什么,但是仿佛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不知该从何说起,一股绝大的惨意忽然涌上心头,李贤觉得喘不过气来,粗重的长舒了口气,却发觉脸上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滑过,双手触摸,竟都是泪水,“这是泪么,我,为什么要哭呢……”
痕三影见状一惊,忙跪下道,“师尊请节哀,云师叔死前有话要我带给你,他,他说他要先走一步了,当初一同闯**的约定到此结束了,他还让你好好对待小景姑娘,有些事能忘记就忘记,不能忘记就当作美好的回忆,他还让我告诉你,升到仙界以后,看看林天到底是什么样子……”
痕三影说着说着,竟也泣不成声,狠狠的落泪,“师尊,师叔已经死了,你要哭就像我这样哭出来吧,你千万不能这样啊!”
受到痕三影的感染,孤星大殿之中人们哭成一片,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的。
李贤忽然深深叹了口气,人们只觉叹出这一口气后,这个外表只有十岁的英俊领袖,竟然苍老了许多许多,慢慢蹲下身子,抱起云空裂的尸体,走向自己的房间,沙哑的道,“冷月宫第三层从今日起只准我和空裂在,任何人不得上来,否则杀无赦。”
逝者忙道,“李兄弟,你这是做什么,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去做,你不能就这么消沉下去啊!”
众人纷纷劝说,李贤却是没有停下脚步,众人只得依命退出了冷月宫第三层。
李贤将云空裂抱到自己宽敞的卧房之内,随手布下一个禁制,普通修真者便不能随便进入,将云空裂放在自己的**,颓然坐倒在地,只是那么静静坐着,良久良久。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笨呢,我知道对方是灵动中期的高手,所以派你去历练,这么长时间的静修我们的修为增长都不快,若是大战一场你定能提升极快,可是我并没有要你去拼命啊,打不过,难道你不会跑吗,你说啊,你怎么会这么笨啊!”李贤说着终于嚎啕大哭,终于要面对这个不敢相信的事实,“空裂!云空裂!你回答我,为什么丢下我先去死!”
李贤长大着嘴,泪水却又夺眶而出,仿佛身为玄变关键,这个男人所落的泪却是比常人多的多。
仿佛是哭累了,李贤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壶酒来,“空裂,你总劝我少喝些酒,说虽然无大碍,却也不像个领袖的样子,只是你不知道酒这东西有多好啊,他可以让你暂时忘记痛苦,现在呢,只要你醒来,我便听你的话再也不喝酒了……”
说着将酒在云空裂周身洒了一圈,“好兄弟,陪我喝吧!”说罢仰首尽情的喝酒。
丝毫不用真元力抵抗,很快李贤如愿的醉了,看着再也不会说话,再也不会醒来的好兄弟,李贤一边笑着,一边流泪,“呵呵,空裂,还记得我第一次遇见你吗,那是在东部绝地,我们遇到妖兽琥琛,那是你像仙人一样御剑出现,可是你的穿着真的很可笑啊,就像个野人,呵呵,后来我们明知道你想要跟我们一起出去,可你嘴里还硬,我那是便觉得你很可爱,呵呵……还有那一次,我们从东部绝地到苍莽山,却遇到了妖魔两道来袭,我那时不能修真,是你将我硬从无数高手中背了出来……”
李贤像是回味着美好的往事,只是脸上挂满了泪痕,说完一件又一件,从东部绝地说到苍莽山,从西域佛宗说到天诛峰,从启元空间说到法痕众邦,说着,笑着,流泪着。
“还有那次兄弟之约,我们约定,不能同生,但愿同死,空裂你放心,待我为你报了仇,杀了鸿继老祖我便去陪你,这世间本就没什么令我留恋的了,你也走了,走了……”
很快,鸿继门圣门护卫四队百万修真兵出击贤门被击败,四队队长齐奥拉被打败寄体重修的消息疯传衍域,衍域又是一片震惊,不想贤门竟完全有对抗五大势力的实力。
而冷月宫第三层,李贤已经将自己关在房内半月没有出现,众人也不敢前去打扰,只是时不时听见从李贤房内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喊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