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手急忙掩了口,甚至来不及向燕墨道明就慌张起身,“呜……呜……”

冲到门前时,小二已经迎了过来,“姑娘这是……”

“带她去后院,她害喜了。”身后,燕墨风清云淡的一说,似并无不喜之意。

“是。”小二急忙引着夕沫往后院行去,踩着楼梯“嘭嘭”作响,冲到后院的院子里时,夕沫再也忍不住的俯身蹲在地上吐了一个天翻地覆,太难受了,鼻涕眼泪大把大把的折磨着她,终于吐完了的时候,人已经虚脱的连站起来都困难了。

扶着一株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她腹中这宝贝真是淘气,还未出生就这样的折腾着她,可是伸手抚向小腹的时候,心却是那么的泰然,不知从何时起,她竟是喜欢上了这小鬼。

“姑娘,喝口水吧。”小二殷勤的递上了水。

很干净的一个青瓷花碗,大抵也是知道她是燕墨的人,所以,小二一点也没有怠慢。

夕沫伸手接过,望着碗里的水清澈见底,可水中微起的涟漪却让她瞬间起了逃意,悄然抬首看着这袭人饭庄后院的院门,脚步竟然歪歪斜斜的向着那个方向而去。

“姑娘,小心……”

眼看着小二要扶过来,夕沫下意识的向一旁一闪,“无妨,我想喝些热水,这一碗,拿去换了吧。”

“好的,小的这就去。”小二急忙接过了她手中的碗,然后转身就向厨房走去。

院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刚刚她吐过时才发现燕墨的人一个也没有跟下来,是了,她本就是一个命贱之人,他的人又怎么会将她看在眼里呢。

但这个时候,其实并不是她逃走的最好时机,什么也没有备好,甚至连离开燕墨后的盘缠也没有,娘家是说什么也不能回去了,可除了娘家她再想不出可以收留她的去处了。

可明知道不是好时机,她的脚还是不由分说,不错时机的奔向了大门口,打开虚掩的院门,夕沫身子一飘就闪了出去。

离开他,只想离开燕墨,

永生不相见。

那一刻,她甚至嗅到了自由的味道,那么的新鲜,那么的让她向往。

走。

一点也不迟疑,这是上天给她的机会。

错过了,就不会再有。

现在的燕墨最是想不到她会有这样大的胆子的。

横竖都是被囚,她宁愿冒一次险,哪怕是去了寺院里做了姑子她也甘愿。

飞快的脚步直奔一旁的胡同出口,可只跑了两步,夕沫便惊恐的站住了。

身前的脚下,一袭斜长的影子映在了眸中,仿佛能看出那影子的主人正身着一身白衣似的,即使不抬头,她也知道她才寻得的这个机会已经瞬间便夭折了。

只不知,他会怎样对她。

静静的伫立,微笑含于唇角,她不能慌,只要她不慌而从容面对,也许一切都可避过。

一手,轻轻抚上小腹,“阿墨,我想喝街口的那种豆腐花,阿墨,你让我过去,好不好?”急中生智,她不慌不忙的说道。

她记得从前蓝府里的一个婆子媳妇有孕,便念叨过,说女子一旦有了身孕,在吃食上总有一些奇怪的癖好,那她现在就有了,就是要吃豆腐花。

虽然她一点也不想吃豆腐花,可现在,只有豆腐花才是她最好的籍口,也才能足以说服燕墨。

她记得应该没错吧,来路上车帘子被风吹起的一刻,她曾见过街口那家临街小店的白色豆腐花被老板娘一碗碗的端给客人。

“沫儿,这个吩咐小二去取一碗就是了,陪本王回去。”他的声音不轻不重,仿佛无波无澜的,可越是这样越给人一种深沉的感觉,让她猜不透他半分,更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刚刚的心思,她刚刚是要逃离他。

“是。”低低一个字,她转身便欲走原路返回,却不想身子被燕墨轻轻一捞便捞在了他的怀里,他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脸上,“沫儿,不必麻烦走楼梯了,走窗子更快。”

有力的臂膀圈着她的腰肢,轻轻一纵,却是

飞得那么的高,高的让她瞬间就随着他落在了二楼他才夹给她肉和鱼的雅间,也让她终于明白他可以来得这般快的原因了,原来,她始终都在他的视线所及,是她,大意了。

也是在瞬间,夕沫懂了,原来他带她走窗子本身就是一个警告。

大气也不敢出,被放在椅子上的时候,她乖乖的开始吃东西,硬生生的把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压在了心底。

就当,她什么心思也没有动过。

当一碗白花花的豆腐花被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夕沫知道,这碗豆腐花她今天一定要吃完,这样才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否则,即使日后她再有出府的机会,身边也只会是危机重重,会有无数的暗色影子在紧盯着她。

拿着汤匙一小勺一小勺的喝着,却是清淡的比这桌子上的菜都让她喜欢,还真真是喝了一个干净。

如此,他便不会怀疑她的逃心了吧。

只是过了那日,逍遥王府每日清晨都会有一碗豆腐花送到,而那碗豆腐花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夕沫。

至此,府内府外,栖城的人尽皆盛传,六王燕墨盛宠蓝夕沫。

“主子,豆腐花来了。”抬首看着夕沫探起的身子,清雪殷勤的推开门端着豆腐花放在了桌子上。

夕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清雪,李总管可否来过?”说好今天要出府去处理那些布帛的,可她居然睡得迟了。

清雪一笑,“王爷吩咐了,要主子睡到自然醒,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再去通知李总管,然后,再出门。”

听着,她这面子居然大过了李全,想想,就觉得不妥,“清雪,快来为我梳妆,一会儿还要随李总管出府。”这差事她是极爱的,说不定让她逮到机会就可以逃出燕墨的掌控了。

清水拂面,淡妆画就,一袭长发挽成高高的云髻,总是有身子的人了,她再也不能做女儿家的打扮,虽然,她连女子出嫁的花轿也不曾坐过,可这有什么关系呢,她现在,有她的孩子陪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