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夕沫之前的住处,什么也没有变,甚至她离开时那放下的被子都没有叠起来,什么都是原来的样子,他不许人动了,他要找到夕沫,他相信她一定在这世间的某一个地方再等着他去解救她,可偏偏,他们现在谁也看不到谁。

心痛的抚过她曾经睡过的地方,那上面仿佛还留有她的余温一样,让他一遍又一遍爱不释手的抚过,“夕沫,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一遍遍的问着自己,可一遍遍的都是无解。

他心乱了,从没有过的乱,又是那般的无助,在边关的时候,他一直都有她的消息,她是寄了信的,那些信他收到过,所以,一看到信就心安,因为,他认得她的字,娟秀而带着些洒脱,那是一种别样的韵味,他喜欢她的字,更喜欢她的人。

枕上是一根发丝,细细的,柔软的,拿起来放在手心里,摸了又摸,那是她发上掉下来的,揣在笼袖中,会一直的陪着他,她是傻呀,人是会变的,他变得爱上了她这是真的,可是对婉儿,再相见,他也是放不下,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是怕她误会了,所以,才把婉儿安顿在山庄最顶上,如果不是兵荒马乱怕分散了精力,他一定不会让婉儿住进这山庄让婉儿与夕沫有机会见面的,可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什么都发生了。

夕沫走了,他就剩下了浓浓的思念,想她,念她,更想小珍儿。

皇宫里的那个小女孩真的就是小珍儿吗?

他不信,夕沫一直反对把小珍儿交给她母亲的,这是违反她的意志的,他就是不相信夕沫会把孩子交给相锦逸,所以,那个宫,他必须要冒险去一次。

即使是身死也必须要去。

“墨,原来你在这里,咳……咳……”凤婉儿来了,掩着唇又是不住的咳,“我找了你好久,墨,这是谁的住处呀,怎么有些乱,被子也没有叠起来,墨,你昨晚上是不是就住在这里?”轻移的莲步,就那么轻轻的就飘到了他的在前,婉儿她现在瘦了,却依然还是如从前般的惹人怜惜。

手指抬起,却在就要落在婉儿的脸上之时,夕沫的容颜一下子跃然脑海中,这是夕沫的住处,他怎么可以在这夕沫的地方抚上婉儿的脸呢?

那举起的手又是硬生生的垂落下去,他不可以,他也不能够。

“婉儿,我们走吧。”不想婉儿的气息留在这里,夕沫的离开就是因为婉儿的出现,他是真的错了,错在没有处理好婉儿和夕沫的关系。

可是,夕沫的心也是太狠了,就不会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吗?

他走得快,婉儿这才随在他的身后也走了出去,却还是好奇的问他,“墨,到底是谁人的住处呢,墨,你刚刚看到没有,那房间里还有一个小婴儿床,这里有孩子住吗?墨,我也想要一个孩子。”

孩子,两个字立刻就说到了他的痛处,他的小珍儿不见了,那是他生命里的第一个孩子,那是他的骨肉。

沉默的往着山顶的方向走

去,他一句话也不想说,脑子里都是夕沫和小珍儿,半点也容不下其它的了。

身后,渐渐的没有了脚步声,他是走得太快了吧,所以,婉儿才没有跟上来,想了一想,他这样也不好,不管怎么样他也是那么的爱过婉儿,还有,婉儿也是夕沫的救命恩人呢。

缓下了速度,他在等着婉儿跟上了。

可是越走,身后越是安安静静的,半点声息也没有。

心跳开始加速,夕沫儿和小珍儿不见了他已经够烦的了,“婉儿,走吧,我们回去。”

可是回头看到的却没有婉儿,婉儿不见了。

心狂颤,婉儿不会发生与夕沫一样的事情吧,急忙的寻回去,急掠了十数丈,才在路边看到婉儿,独自的一个人正坐在山路边的草丛中,近了,他看到她的泪珠正一滴滴的从她漂亮的眼睛里滚落、滑出。

“婉儿,别哭,别怕,我在呢。”轻柔的哄着她,婉儿生病了,所以,她很脆弱,他这是怎么了,已经让一个走了,还要让另一个也走吗?

“墨,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墨,我刚刚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所以,你不高兴了,是不是?”看着他的眸子里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她吓坏了,她以为她说错了什么他才不高兴了。

可其实,无论她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高兴,夕沫走了,也带走了他的开心,摇摇头,“婉儿,不是你的错。”

“那是谁的错?”抽抽鼻子,又是咳了起来,急忙的就去为她捶着背,一下下,不能轻了也不能重了,婉儿的病真的很重,请了郎中看了都说难以医治,或者,这一辈子都会是这样病病怏怏的了,却都是因为那一次的落水。

“是我,是我的错。”怜惜的拥着婉儿在怀,已经伤了一个,就再不能伤了另一个,他的心,没有办法狠下来呀,婉儿,曾经,他太爱她了。

可是夕沫……

其实,他也想流泪,流泪是不是可以让心底里的郁结都散去呢?

如果可以,他真的就想流泪。

可他是男人,男人要坚强,男人要顶天立地,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去宫中,去查清楚每天早朝时太后怀里抱着的那个小女孩到底是不是小珍儿?

这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亲人的离别了,他现在终于切身的感受到了。

怀里抱着婉儿,却是想着夕沫,只因,他没有夕沫的半点消息。

这就是惩罚吧,惩罚他从前对夕沫的种种的不好。

他错了,就象他回给婉儿的话,由头至尾,那个错了的人都是他。

如果有来生,他宁愿最早遇见的那个女孩是夕沫,那么,也便不会有这后来的痛了。

可是来生,夕沫还会是他生命里的女人,会是他孩子的娘亲吗?

“咳……墨,我……我……我好痛……”突然间的,婉儿的咳又加重了,一张原本白皙的脸上也因为这一咳而染上了红晕,燕墨急忙的为她捶

着背,待好了些,便抱着她迅速的回到了住处,再放她在**。

“婉儿,多休息吧,不能再出去了,山里风大,小心再染了风寒。”说完,回头看看身后的两个侍女,“婉儿不见了,你们也不知道吗?”

那两个侍女立刻就低下了头,“王爷恕罪,以后再也不会了。”

燕墨起身道:“跟我出来。”

“是。”两个侍女战战兢兢的跟在燕墨身后向门外走去。

“墨,别怪她们,是我趁着她们午休的时候偷偷溜出去的。”婉儿在**忽而喊道。

“好,我不怪她们,也不说她们,只是有些话要交待一下罢了,你别急。”回头看了一眼婉儿,她倒是个好性的主儿,到这个时候还护着她的两个丫头。

凤婉儿这才没有多说什么,燕墨冷着一张脸走到厅堂里,“最近山庄里出了事你们两个想必已经知道了,夕沫和珍儿不见了,这么大的事你们还不吸取教训吗?若是婉儿出了什么事,或是失踪了,我唯你们是问。”

两个侍女立刻跪下了,“王爷,我们再也不敢了。”

眼见着她们两个怕了,燕墨这才转身离开。

几天了,什么也查不出来,他怎么能不急呢?

又是回到夕沫的住处,怎么也不相信她是自己偷偷离开的,若是因为婉儿,至少,她会对自己抱怨一下吧,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知夏,你再想想,夕沫失踪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知夏咬着唇,一直低头看着鞋尖,半天也不说话,可那表情看在燕墨的眼里分明就有问题,“知夏,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有告诉我?你但说无妨,即使是说错了,我也不会怪你的。”

犹豫了再犹豫,知夏这才道,“王爷,小姐失踪之前的一天曾去看过珍妃娘娘。”

燕墨蹭的站了起来,“你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燕墨无法让自己冷静了,如果知夏说起的是别人他还不会担心,可是草原上曾经发生的一切让他知道母妃一直都不喜欢夕沫,知夏的话中有话,显然是别有内情。

“小姐去给娘娘请安,等了一天珍妃娘娘才回来,珍妃娘娘很不待见小姐。”

燕墨沉重的坐了回去,“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因为……因为……因为她是你娘,所以,我不敢说。”

燕墨明白了,夕沫不是那种喜欢说三道四的人,更不喜欢背地里说别人的闲话,所以,知夏一定不知道当初草原上发生的事情,所以,知夏也不知道母妃与夕沫之间的过节了。

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我知道了。”看来,一切应该与母妃脱不了干系,也要从母妃的人手上下手了。

叫来了山庄里管事的,才知道母妃的人从来都是她自己做主,用谁不用谁只是她一句话的事,她身边的几个嬷嬷也都相应的有着自己的差事,悄悄问了,哪一个与母妃的关系都是寻常的,不见什么特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