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着要走,可是她还是想要见一见燕墨的,偏偏,他真的把她遗忘了,抑或,是他压根就不想再见到她了。

一个人哄着孩子,一个人的孤单,心里是那么的落寞,夕沫觉得自己就快要被逼疯了,被珍妃,被燕墨。

他不来,就是在逼着她,逼着她离开他吗?

“小主子,天黑了,你怎么不点蜡烛?”不知何时,萨玛已经进来了。

“啊……”她下意识的惊醒,从小珍儿睡了,她就抱着小珍儿这样坐着,竟是,连天黑了也不知道。

“小主子,是我,你怎么了?”借着哈瓦包外淡弱的光线,萨玛急忙的燃起了蜡烛,然后走到她的面前蹲了下来。

“没什么,只是你突然间出现我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意识终于回复到了正常,刚刚,她的思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小主子,我去买马买马车了,哥哥说最近很少有商人经过这里的草原,烈焰国陷入内战,兵荒马乱的,已经很少有人愿意再经商了,所以,他让我去我从前的部族那里买马和马车,我已经问好了价,小主子要的话,随时可以送过来。”

“那就好。”她轻应,脑子里怎么也不清醒了,她真的要离开这里吗?

想到燕墨,想到她才有的幸福,她突然间竟是那么的舍不得。

或者,如果他来了她就原谅他。

可如果,他不来呢?

迷迷糊糊的想着,随意的开口,“萨玛,你走了一天吗?有没有用晚膳?”可当这样问了之后,她突然间的反应了过来,急忙又道:“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来过我的哈瓦包?”

“嗯,我还没有用晚膳,我是走了一天,当然一天都没有来过呀。”

夕沫的眼睛一亮,那白天门前小桌子上的东西就不是萨玛送的了?

那如果不是萨玛,就是燕墨了?

或者,是燕墨派来的人送过来的。

这样一想,她的心情徒的好了起来,连日来他对她的照顾不是假的,她真真切切的可以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关爱。

她甚至记得他看着自己时的目光,那是饱含着一种浓浓的爱恋的。

他早就说过他是爱自己的,她不该怀疑他。

既是有了他的孩子,她就要选择相信他。

这样的想了,心里顿时就踏实多了,“萨玛,谢谢你。”

“小主子你客气了,我不过是为你跑一次腿罢了,哥哥说了,如果你要走,他会跟我们一起走。”

她知道古拉噶的心,从她第一眼见到时就知道了,古拉噶看着她的眸光一直都是特别的。

“你瞧,我这里什么也没有,你快去找东西吃吧。”

“那小主子吃了吗?”

她张了张唇,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半晌,才硬生生的道:“吃了。”可其实,她根本没吃,晚上,没有任何人送东西过来,她这里,已经是被人遗忘的世界了。

突然间的又觉得中午送

过来的那些东西不是他,可不是他又是谁呢?

“那我去了。”萨玛不疑有他,转身就离开了,这样年纪的女儿家最是单纯了,从前,她也是如萨玛一样的单纯,可现在,随着岁月的流逝,她变了,可再变也敌不过这现实的残忍。

越是提及就越是觉得饿,如果不是为小珍儿,她真的不在意这一顿饭的,可现在,她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夜,慢慢的走着,那漫长让她的心开始发慌。

萨玛还没有回来,小珍儿也醒了,哭闹着,可她,又是没有奶水了。

燕墨,他到底要怎样呢?他可以不管她的死活,可是小珍儿呢?

眼看着过了三更天,夕沫再也忍无可忍,“蹭”的站起来,也不哄小珍儿了,孩子怎么哄怎么哭,小家伙饿呀,除非是给她手指头,小家伙就拼命拼命的含着她的小手指,饿坏了吧。

包了头脸,把脸拿着纱布隔住了,她还没满月,什么都要注意了。

可她,必须要去找到燕墨,她不能让小珍儿再哭了,而且,既便是真的要走,她也要把真实的一切都说出来,既便是要她死,她也要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虚软的身子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哈瓦包,七月的天气外面是那样的暖热,风拂着热浪不住的飘过来,让蒙着面纱的她有些热,小珍儿含着她的手指头终于不哭了,紧紧的抱在怀里,她走向珍妃的哈瓦包,燕墨除了在珍妃那里应该不会在别的地方的,之前,他都是与自己住在一个哈瓦包里,可现在,他不回来了。

离得近,只走了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可她却是满身是汗,“蓝夕沫,你来干什么?”可她还没靠近珍妃的哈瓦包,人已经被守在外面的一个妇人拦住了,上下的打量着她,不屑的眼神仿佛是把她当成了杀人犯。

可她,真的没有杀人,她没杀珍妃。

“我要见王爷。”咬了咬牙,她低声说道。

“王爷不想见你,你回去吧。”翻翻眼睛,又吐了一口口水,“连王爷的母妃你也敢杀,这样的女人王爷怎么还会要呢?”

“我没有,我没有。”她高声的喊着,试图让珍妃的哈瓦包里的燕墨听到,她想只要他听到了他一定会出来的吧,到时候,她会把事情的经过一一的向他说清楚,只要说清楚了,也就会还她清白了。

“闭嘴,你以为王爷听见你的声音就会回心转意吗?你妄想,你喊吧,使劲的喊,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的。”

她不信,不信燕墨会那么无情,“阿墨……阿墨……”手指从小珍儿的口中抽出来,“哇……哇……”小珍儿也哭了出来,可是,那么高的声音,珍妃的哈瓦包还是如之前一样,只有一些不相干的人进出,可是进出的人都是看也不看她一眼。

“瞧吧,我说王爷不会理你的,你还不信,现在知道了吧,滚开……”妇人一脚就踹过来,夕沫躲闪不及,小腿上中了一脚,让她吃痛的弯下了身子坐在了草地上,这一下,小珍儿哭的更

响亮了。

夕沫不喊了,她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珍妃的哈瓦包,仿佛,那里就有她所有的希望,可无论她看了多久,小珍儿哭了多久,都没有人理会她。

孩子的嗓子有些沙哑了,是饿的也是哭的,小手不住的挥舞着抓着她的脸,轻轻的一触,原本肉嘟嘟的手仿佛一下子干瘪了似的。

轻轻握起,孩子是真的饿了,她转首不再看向珍妃的哈瓦包,心里,升腾着恨意,她不想他会如此的对待她们母女两个,“萨玛呢?”萨玛从去用晚膳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若是萨玛在怎么也会拿羊奶给小珍儿喝的。

妇人也不理会她,低头逗弄着不知何时抱过来的一只小狗,小小的,应该也是没出生多久的,妇人一边喂着小狗吃羊奶一边道:“不知道,萨玛又不归我管,我可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看着妇人手中的羊奶夕沫只想着要给小珍儿讨一点,都怪她自己,白天还有奶水呢,可是一个下午的胡思乱想的结果就是她现在又没奶水了,几度的张着唇,终于下定决心问了出来,“能不能给小珍儿一些羊奶喝?”

那妇人立刻笑了,不屑的瞟了一眼小珍儿,“哼,这小丫头还指不定是哪个野男人的杂种呢,也只配喝狗喝剩下的奶,喏,给你吧。”她手中的奶伴着她恶毒的话一起送到夕沫的面前。

夕沫原本还想着拿着这羊奶喂了小珍儿,可此刻,那奶近在咫尺,她却觉得离自己是那么的遥远。

才欲要举起的手再也没有力气举起了,轻轻的摇了摇头,抱着小珍儿费力的站起了,然后就在小珍儿的哭声中缓步的走回了自己的哈瓦包,由头至尾,没有一个人送她半口东西。

她的头有些痛,可能是才吹了风的关系吧。

也不去管了,呆呆的坐回在哈瓦包里,他还没有赶她走这是不是就算是仁慈了呢?

是吧。

若是这样说,她还要感谢他了。

孩子真的饿了。

哈瓦包里除了水再也没有其它的了。

好在,这样的天气水也总是温温的,喂着孩子喝着,她是真的饿了,一开始还真是喝了几大口,可是渐渐的,小家伙不喝了,这不是奶水,那是不一样的味道,她聪明着呢,再给水就好象是嗅出了味道似的直接就闭严实了小嘴,再也不肯张开了。

颓然的放下手中的汤匙,就是这样的狠心吗?连唯一可以帮她的萨玛也被支开了。

叹息着,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了。

原本,还想着要再见他一面再决定要不要走的,可现在,她真的很想要离开了。

去京城吧,她开始觉得自己是个不孝的女儿,她竟然是唆使燕墨去与母亲为敌。

她错了。

现在想想,太后对她真的很好的。

那样温文的太后怎么可能会那么恶毒的害了珍妃呢?

突然间,她开始怀疑珍妃说过的话了,不可能的,不应该是太后,太后在她的印象里是那么的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