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似乎我的大度并没有获得满意的回答,他低下头,没有说出任何解释。良久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我的手腕上。
“明天就是我们约定好的时间了,我给你提前补上。”没有等我回答,他拽住了我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开始传输寿命。
啪。
抽回手,我看着在空气间游离消散的灵子,凄惶一笑,“东皇御,你想多了,我不需要。还有,能不能不要每见我一次,你就变得更加糟糕一次,这会让我很苦恼。”
比起在警局的时候,他身上的那些脏东西,几乎以几何倍数在增长。更甚者,他的脸色无比苍白,眼眸越黑,衬得人越是衰微。
“所以,我在尽量控制不去见你。”东皇御站起身,说,“你不需要寿命最好,也希望以后,我能少见你几面。”
叮铃当啷,大门推开又关上,风铃声不绝于耳。
望着对面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杯,我低下头,继续吃我的奶昔。口中散开的不再是甜甜的味道,而是一种嫉妒、绝望、死寂的酸涩感。
喂。
这时候,四周凭空响起这样一声响。声音是个女童的声音,稚嫩而清脆。我置若罔闻,继续吃着东西。
喂。
也许是喊别人的吧。
喂,天咫。
听到我的名字,我无法再装作没听见,朝着声源处看去。隔着层厚厚的玻璃窗,外面是川流不息的车辆,马路对面,站这一个穿着红色格子裙的小女孩。
她对我灿烂地笑着,一张手,攥着的气球随机升空,飘**到天空中。
我死死地看着她,就见小女孩挂着甜甜的笑容,迈步向马路对面走来。此时信号灯上还是红色,因为她突然冒出,让疾驰的车辆躲避不及,一辆轿车控制不住,砰的撞了上去。
“哗啦!”
桌上的碗碟倒在桌上,里面的奶油泼到了裤子上,可我却顾不上许多,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等我再一看,外面的场景还是刚刚的车水马龙,哪里有什么异变。
服务生听到动静,连忙跑过来,“客人,客人,您没事吧……”
什么都无法解释,那个小女孩的出现,只有我知道,只有我看见。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我坐在沙发上,习惯性地打开电视,调到了最闹腾的频道。整个房间里霎时间传来了主持人夸张的大笑声,让客厅不再那么空****。
蜷缩在沙发上,我趴在膝盖上,脑袋里不断回旋着下午在茶吧的那一幕。难道是我的眼睛看错了吗,因为打击过大而出现了幻觉?
那个小女孩既不是什么鬼魂,也不是什么幻术,在我眼里,就是活生生的人。为什么她能够随时随地出现,她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所有一切,百思不得其解,而我的耳朵却被电视中的一条娱乐新闻吸引了过去。女主持人语速飞快,连珠炮般解说着,“据悉,新晋的电影女一号是一位刚刚出道的女艺人,导演见到她第一眼,就迅速将之前设定的主演全部砍掉,声称这个角色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下面我们就有请这位神秘女星,素姝!”
直到素姝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面容出现在屏幕上,我的下巴惊得都掉到了地上。还是一头长如瀑布的黑发,只是身上的天蚕衣变成了件白色的晚礼服,走在红毯上,那样绝尘飘移。
而她身后,出现的一个黑衣男人,掀翻了我的质疑。
信天走在素姝身上,戴着夸张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浑身都是生人勿进的冰霜。眼见素姝不习惯高跟鞋而脚下一歪,快要跌倒之际,信天闪身一把将她捞起,稳稳接住。一时间,周围的闪光灯连成一片,抓拍着这个暧昧的姿势。
走到了女主持人面前,她恨不得将话筒塞到素姝的嘴边,马不停蹄地问,“素姝小姐,你一出道就得到了知名导演的垂青,您有什么感慨吗?”
“我会尽力而为的。”
“前任女主角放言说这次换角有猫腻,背后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您怎么看?”
素姝淡薄地瞟了她一眼,如同看地上的一只蚂蚁一样,怜悯而无情,“无用就会多言。”
这一句冲击性的话语,让下面的记者炸开了锅,谁不喜欢抓取有爆点的撕逼大戏,长枪短炮地伸上前,争先恐后地发问。
“现在网上疯传,你是因为桃色交易上位,对此你会做出解释吗?”
“你没有一点表演基础,能担当得了这么重的戏份吗,会不会担心砸了导演的招牌?”
更有甚者,将一旁的信天也拉入战圈中,“狗仔拍到你的保镖和你同进同出,连房间都是一间,难道你们两个人再搞地下情吗?”
什么叫咄咄逼人,这就是。
不光光是直播现场的人很期待,连我隔着屏幕都觉得硝烟味儿十足,吞着唾沫等待素姝的回答。
轻轻地撩起了耳侧的长发,夹在耳后,素姝歪头看着那些提问的记者,温和开口,“我的时间不多,那就回答这三个。”
“第一,桃色交易,我只当做是对我的夸奖。”
“第二,我撑不撑得起,和他招牌砸不砸,两码事。”
“至于最后一个,”停顿了一会儿,素姝回头看了信天一眼,“一切以他的答案为主。”
三言两语,将那些记者怼得无话可说,只得暗自咬牙切齿。信天也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只是揽着素姝,离开了红毯。
看着屏幕上鲜红的“最嚣张新人女星--素姝”的标题,我的心里也是一群羊驼奔驰而过。
谁能告诉我,这两个消失的人为什么会跑到电视里去了!
两个小时后,我的手机里多了一条短信。
按照上面的地址,我来到了一家高级酒店门口。顺着地址走到指定楼层,却听见凭空中冒出信天的声音。
“你来了。”
一回头,信天的身形缓缓凝实,变得与常人无异。
我无语地吐槽他,“能不能换点平常的出场方式,要不是我模模糊糊能看到一点,早就被你吓死了。”
信天靠在墙上,看了我一眼没有回话,起身就走。我跟在他后面,看着他身上的黑红气流,暗自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