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香消玉殒,好事者总是会去猜测原因,今天是情杀,明天是被仇家报复,种种原因,闹得满城风雨。这些低俗八卦我自然不需要放在心上,但是其中一个写手的文章却让我停住了目光。
一篇文章,洋洋洒洒几万字,刊登在一份鸳鸯蝴蝶派的代表期刊上。文字不乏**之处,用各种胡编乱造的描写吸引读者的眼球,它也说胡良媛是死于情杀,却直指真人,说胡良媛的心上人是学校里一个杜姓老师。因为两人背景悬殊,杜某便因爱生恨,烧死了胡良媛。
文章的一大半,都是在写胡良媛和杜某的恩爱缠绵,仿佛自己亲眼见过一样。甚至在下面附上了一张杜某的照片,和一封所谓的诀别诗。
得了,没跑了,这照片上的就是杜胜兰。
难道,杜胜兰和胡良媛之间,真的发生过什么?
我思忖了一会儿,将这份报纸抽到一边,继续翻找。在半个月后的报纸上,四十八中再次上榜,这次是因为一次凶杀案。
一名杜姓老师,在课堂上突然发狂,杀了全班学生,最后不知所踪。这样恶劣的杀人案件,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尤其是被害学生的家属,成天向警察署施压,甚至有的直接去了杀人老师的家里,逼得杜某的母亲吊死在门口,以死谢罪。
两起大案,前前后后时间相隔甚短,中间种种藕断丝连,让好事者不停揣测,哪怕过去了好几年,时不时还会出现在报纸上。加上后来传出凶地闹鬼的事情,四十八中成为了人们口中出名的鬼校。
零零散散找了不少,再往后就没有了我要的资料了。将这些资料影印完,我坐在桌前,慢慢地开始拼凑事实的脉络。
首先,杜姓老师,就是杜胜兰无疑。他早于胡良媛入校,在校内一直籍籍无名。接着,胡良媛接手校长职务,雷厉风行,行事高调,这期间,两人可能出于某种原因有过交集。随着胡良媛的死亡,不久杜胜兰发疯,杀人后消失。
……不对啊,这样说不通!
我在纸上的连线上画了大大的叉,眉头深锁。杜胜兰说,他死后被埋在树下,如果他是杀人后畏罪潜逃,为什么还要人家把他埋回自己犯案的地方,难不成是要旧地重游?
且不说杜胜兰到底是不是凶手,这个埋他的人是谁?杜胜兰的母亲已经自缢,凡是和杜家有瓜葛的亲朋全都登报声明,和杜家断绝关系,绝不包庇,不像是能够干收尸这种事。
太多太多的疑惑,想要还原这张拼图,难上加难。
在我挠头思索的时候,图书馆里响起了终点的提示音。我起身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离开了图书馆。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桌上果然放着一叠热气腾腾的小蛋糕,烤得焦黄,让人食指大动。顾不得烫,我用手指捻了一个扔到嘴里,烫得我直哈气,还是舍不得吐出来。
梁嫂这时候又端着蛋挞从厨房里出来,我好不容易吞下嘴里的东西,朝她竖起大拇指,“梁嫂,你的手艺又精进了!”
谁知道梁嫂古怪地笑了笑,“这可不是我的手笔,你那嘴巴叼得,难得夸人家一句好吃。”
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承认,自己的口味是有一点点与众不同。比起单纯的一种味道,我更喜欢酸甜或者甜咸这样混杂的,常常被东皇御嘲笑是儿童口味。
趁热咬了一口蛋挞,外面的壳子烤得焦脆,里面的布丁软软滑滑,美得我双眼都眯起来了,“这新来的点心师傅手艺可真不错,一定要让东皇御加工资!”
“小没良心的,我天天给你做饭,你一顿就给人家收买了。”梁嫂嘴上说着,笑意却总是藏不住,朝厨房里努努嘴,“去吧,亲眼看看大厨的真面目。”
一边吃一边往厨房里走,我原本不以为意的表情,在看到主厨之后,惊得我嘴里的食物都掉出来了。灶神老爷,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对东皇御施法了?!
眼前的男人,穿着柔软的灰色毛衣,腰上系着小熊维尼的围裙,一手搅拌着蛋液,一手戴着厚厚的手套,摆弄着烤箱。厨房里很凌乱,各种食材东一个西一个,看得出来他的不熟练,可是好闻的味道总是一阵阵地攻击着我的鼻尖,让我吸入了满肺清香。
叮一声响起,东皇御顿时加快了双手的动作,鼻尖的汗水一滴滴的,被他胡乱地抹掉,结果沾上了面粉,变成了白鼻子老爷爷。
忍不住,我走上前,从背后一下子搂住了他的腰,靠在他舒服的后背上。
“呀……”东皇御吃了一惊,发现是我之后,火气全都没了,变成了无可奈何,“我这儿忙着呢,想到树濑也过一会儿啊。”
我埋在他背后,瓮声瓮气地说,“不行,我忍不住了,再忍都要爆炸了。”
没有办法,东皇御只能拖着我这么大个障碍物,一边继续手头上的事情。打开烤箱,他夹起一块曲奇,反手递到我嘴边,“来尝尝,我特意加了芝士,不知道会不会奇怪。”
嗷呜一口吃下去,我没空回答,直接在他脖子上啃了好几口。他嫌弃死了我油汪汪的嘴巴,“现在好了,又是油又是汗,你故意的吧?”
吧唧吧唧吃干净,我搂着他的腰,不自觉又紧了紧,朝他露出一个超级大的笑脸,“人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离开你还没一天,你居然手艺变得这么好了。”别以为我不记得了,当时给璐璐做顿饭的时候,厨房差点被他拆了。
“你啊,吃没吃相。”用手指抹掉了我嘴角的碎屑,东皇御不以为意地说,“虽然做饭不能速成,不过做些甜点我还是手到擒来的。加准料,把握好力度就行,比我画符容易多了。”
见我一直看着他,东皇御很奇怪,擦了擦自己的脸,“我脸上是不是蹭了东西,很丑吗?”
我笑眯眯的,开他的玩笑,“我看到我老公的头上有贤妻良母的光环,有夫如此,妇复何求啊……诶诶,我错了,好痒啊!”
这就是大意失荆州的下场了,东皇御一对我好,我就忘记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被他一通挠痒痒之后,我装可怜地举双手投降,“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说话了。”
“这还差不多。”东皇御凑近我面前,迅速在我嘴唇上啾了一口,趁我没回过神,将我一下子扛到肩上,“走,带媳妇洗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