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内城皇宫径道上灯笼在谬静的柱檐下泛着幽幽辉光,绵绵细雨从黑暗的天空飘泻而下。
“该死。”一声低骂响彻在寂静的宫道内。
“妈的,白天下雪,晚上下雨,这老天真是不长眼。”阿真急走在宫道上,嘴里大骂特骂,老天仿佛能听见他低骂似的,瞬间绵绵细雨皱然大起,沥沥冰冷地雨水瞬间把他身上的紫玉貂绒湿了一片。
他见雨越来越大了,抱着脑袋往宫门口奔去,嘴里更是大声咒骂:“妈的,越说还越来劲了。”
轰!
刚骂完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他弱弱噤声不敢再裂裂大骂,这老天爷也是有脾气的,咱可惹不起。
奔进宫门口时,衣襟早湿了大片,两旁的守卫们凛然的眼珠子咕嘀望着眼前不停抖擞身上雨水的大司马。
奔进宫门口时,阿真贼目一眯,劈头就对着众守卫们问:“有没有伞?”
侍卫长一听,立刻跨出一步,恭敬回报:“小人马上去取。”
“去取?”望着外面沥沥大雨,赶紧唤道:“不用了。”可待卫长冒着大雨早跑出宫外许远。
沥沥大雨更有越下越大骤势,许久的等待雨林中脚步声,声声接近。冒着大雨的侍卫长提着油纸伞浑身被雨给淋湿了。
他见此情景,感激中接过侍卫长手中的伞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
侍卫长见大司马竟向他道谢煌恐不安瞬间跪倒在地,“小人不敢。”
“起来起来。”阿真拉起侍卫长,眼里满是赞赏和感激。
待卫长见大司*中的赞赏,心底顿时欢喜无比,能让天神般的大司马差遣那是何等光荣,他都看见兄弟们忌妒的眼光了。
打开伞阿真冒着夜雨,走入宫内,虽有油伞可大段的宫路也令他双肩湿漉大片。靠近御书房,远远可见袅袅灯火闪烁在迷雨中,幽美的情景令人一颗心顿时平静沉寂。
油纸伞被雨水拍打的哗啦作响,奔进御书房檐下,他合上纸伞赶紧拍打着肩上水珠。
屋顶下,王徨正竖耳认真倾听房外的对话,听见旁边动静回身就瞧见阿真,展呼出一口气:“大司马您终于来了。”
“王公公赏雨啊,好雅兴。”抖完身上的水珠阿真对他比起个大母指,“老爷子在不在里面?”
王徨无心和他调侃,皱着*的脸小声回道:“大司马,不好了,出大事了……”
话还没说完,一声杯子掷地声响起。而后老爷子威严的吼声响起:“混帐,杀了,统统给我杀了。”
皇上这一怒喊,王徨惊吓的一颗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阿真糊里糊涂的,这皇上老爷子这么生气到底要杀谁呢?
果然老爷子这一声怒吼后,两名穿着黄袍的带刀侍卫立即从御书房外跨出来,顶着沥沥大雨飞快地消失在他眼睛里。
“皇上,大司马到。”王徨吓的脸色发白,走到御书房门口跪倒在地,颤抖着报告。
“叫他进来。”皇上的声音平板无绪。
阿真听见老爷子这声音,看来老爷子火早烧到头发上去了,不敢迟疑赶紧跨进御书房内。一进房内他见到十来位阁老大臣们低着头跪在两旁,低垂的头谁都不敢吭出一声。皇上老爷子那张老脸黑的和炭有一拼的端坐在台上,眼里冒着熊熊烈火。
“大司马来的正好,你看看。”说道老爷子毫无风度把手中的折子丢在地上。
阿真见老爷子气的把折子丢在地上,狐疑的拾起那奏折,摊开一看。还未全看完,顿时他眼里也和老爷子一样冒出熊熊烈火,咬牙齿切吼道:“皇上,这是怎么回事?”
众阁老大臣听大司马竟敢责问皇上,一颗心都提到桑子眼上了。
皇上黑着个脸,见他竟然敢责怪他,咪起眼道:“朕每年都有摊派银子修理两州河堤,去年刚发一百万两,才初春恭州、黔州坝堤竟然……至使两州百姓流离失守,简直……简直……”皇上把桌子拍的震天响,颤抖的连话都讲不出来了。
阿真板着脸奏禀:“请皇上即刻下旨,立即把恭州,黔州六品以上官员押解进京。”
“朕已下令立即抄斩恭州州府崔更,黔州州府温志。”
阿真听皇上要杀了这两人,眼里凶狠地瞪着跪倒在地的这些个阁老大臣们,抱拳对皇上禀道:“皇上不可,小小两州州府如何敢贪这上百万两,朝中必有阁老大臣们参与,皇上若杀了两人,便等于帮这些大臣们灭口。”
“跪在地上的阁老大臣们心里颤抖,听大司马要追根究底,更是差点晕过去。”
皇上听他这一说,怒眼虎视着跪倒在地的众臣,见有些人颤抖不止,眯起虎眼喊道:“拟旨,马上把两州六品以上官吏押解进京。”
皇上这一喊跪倒在地的工部尚书黄闻志一咕嘀昏倒在地,六部尚书江廷折见他的工部昏倒,更是吓的冷汗不停流淌。
皇上这话刚说完,工部就昏倒了,阿真瞪着那昏倒的黄闻志,心底满是不屑。就这心理素质还敢贪污。
皇上咪着虎眼见他旨刚下完工部就晕过去了,六部尚书更是一副也差点跟着晕过去一般,所有的事都了然于胸,阴沉着脸对阿真下令道:“大司马,两州之事朕交由你全权处置。”
六部尚书江廷折听皇上这一说,顿时吓的一条老命恨不得就这样去了。交给这杀人不眨眼的大司马,他全家都没活路了。
阿真听皇上这一说,心里突兀,这老爷子摊派给他江南的事,他明天就要出发了,现在又把这两州之事交给他,他又不是火影忍者,不懂的分身术啊。可这长江决堤,百万灾民流离失守,贪官可恨。为百姓办事有什么好推脱的。想到这里,他蠕了蠕喉咙抱拳应道:“微臣领旨。”
“来人,立即把黄闻志、江廷折押入天牢。”他应下后,朝旁边带刀的侍卫下令道。
江廷折见皇上把两州之事交由大司马,心里早就不妙,果然……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江庭折听他这一喊,立即把脑袋磕的呱呱响。
“拖下去。”阿真见这斯竟然还敢求饶,黑着脸朝呆愣的侍卫怒吼。
侍卫心里一颤,惊吓中拖着两人瞬间消失在御书房内。
众阁老大臣心里发毛,眼睁睁看着大司马瞬间就把两人拿下了,里面有一位可是当朝一品啊,总理着六部的尚书,大司马竟然眼睛不眨一下就下令抓人,皇上又是一声都不吭。顿时惊吓的胆子都快蹦出来了,更是个个低头不敢言语,怕替六部尚书求饶,下一个就轮到他们了。
“小贪小拿也就算了,本司马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此丧尽天良,无视百姓性命之徒,本司马绝计不轻饶。”阿真见众臣跪倒在地,威严的朝众人说道。
众人听他这一说,心里发慌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
“两州这次决堤,就是打死本司马,本司马也绝不相信只是区区几位官吏所为。皇上把此重事交由我处理,本司马绝对深挖。”说道他露出个非常温柔的笑脸蹲在众人耳边轻轻说道:“本司马会非常温柔地问问两州州府到底是谁掺与了此事,如让我发现,各位就候着本司马的手段吧。”
他这一说,不止众阁老大臣,连皇上都挑起眉毛了。这小子竟然胆敢在他面前威胁众大臣。可他竟然看见吏部尚书崔景升摇摇欲坠,差点昏倒过去了。眯起眼感叹自己的官吏们心理压力竟如此之差。
如果皇上知道阿真在众阁老大臣心里是怎么样的人物,大概就不会这样想了。众臣可是把他们这位大司马视同阎罗,自皇上赐他尚方宝剑后,众臣更是把他视的比阎罗更可怕。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这中间还有一更命可以活,可他们这大司马要杀人,连一刻钟都活不了。
“崔景升……”阿真蹲在众臣耳朵温柔的说完,蓦地站起来威严的吼道。
原本摇摇欲坠的吏部尚书崔景升听这阎罗王一喊,立即一颗心夹在喉咙里朝旁边倒了下去。
阿真见他晕过去了,心里暗笑,就这个素质也来做官?大喝:“拖进天牢。”
皇上傻眼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未查就擒下了朝中一个一品二个二品的大臣。是他的官史太不济了?还是这小子的能力太强悍了?
催景升被侍卫拖出去后,阿真板着脸望着剩下的这几位阁老大臣们开口说道:“各们阁老大臣,本司马本着坦白为宽,抗拒从严的态度。坦白者本司马承诺绝不累及其家眷,还会帮其安顿。如若抗拒者,嘿嘿嘿……”说道向门外的王徨问道:“王徨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王徨心里忐忑不安赶紧回道:“大司马,已是戌时了。”
阿真点了点头朝众阁老大臣们说道:“现是戌时,如各位大臣愿意自行认罪,在戌结束前就来向本司马认罪,一切可以从宽处理,如过戌时未认罪者,或超过戌认罪者一律按不认罪执行。”说道停顿了一下露出地狱般的微笑温柔道:“到时本司马会让你们亲身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如谁敢自行了断本司马必分尸,然后把尸身剁成肉泥,再一块一块塞进你们家眷的嘴巴里。”
他这一说顿时令众人干呕不止,连皇上都脸色怪异。
干呕的众人满脸恐怖,这大司马太残忍了,连他们要死都不准。而且现在已是戌时了,大司马更要在戌时过之前来认罪,超过戌时认罪了也没用,这大司马简直就是想令他们想认罪的时间都没有。
众人心里直呼他阴险,一副宽怀为大的模样,还不到一个时辰那些官史如何能来得及认罪,还说什么坦白从宽,心里不禁为那些没来宫里的同僚们担忧了,大司马如此残忍,落在他手上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回去得赶紧告知同僚,至少死能落得个全尸,也不至于累及家眷。
一番话说完,阿真见众人脸上白腊无色,满意地点点头抱拳对老爷子道:“皇上应派官吏赶紧接替两州各职,百姓流离失所正处于饥寒交加之时,更要赶紧开仓救济。”
皇上收起惊刹的老脸听他这一禀告,点点头道:“即刻拨百万灾银发往两州。”
“皇上,臣信不过各位大臣,请皇上把这百万灾银交由臣处理。”阿真抱拳蹩着地上的众臣向皇上说道。
皇上听他这一说,眼底幽深道:“既然朕命大司马处理两州之事,那朕就把这百万灾银交由林爱卿处理。”
“微臣领旨。”他抱拳领旨后,从怀里掏出他的大司马印信朝旁边的侍卫喊道:“马上拿着我大司马印信命驻扎在城外的虎卉,郎骑两军,即立赶往两州,一路不得扰民,不得踩踏田地,到两州之时要扶老爱幼,两军所有兵士皆下马行走,所有马匹都要给灾民使用,违令者斩。”
“是”侍卫们捧着他的印信瞬间消失在雨中。
众人见大司马竟然让自己军士的马匹让灾民们使用,不由的也感动,对他是又怕又敬。
皇上听他这一番话,不由的也感动,虽然这小子手段阴狠,又奸诈无比,更是狂妄不可一世,可就这一副以天下百姓为重的心,足可以抵消一切。
下完命令他转过身子抱拳对皇上说道:“还请皇上八百里加急,命驻扎在两州的所有官兵立即下江捞尸安抚百姓,命宫里所有御医即刻发往两州,能救一定要救回来。再把众百姓尸身集合到几处,发榜令人来领,二日内如未领着一律焚烧。”
他这一说皇了问道:“林爱卿为何如此之急?”
“皇上,尸体众多易发生瘟疫。”
他这一说皇上情不自禁的点头道:“还是林爱卿考滤的周全。”
“皇上,微臣务必立即下两州,请皇上命太常大人即刻下恭州主持镇灾安抚人心。”阿真瞬间把柳拂扬拖下水,在朝大臣里他能相信的才几人,像耿仁杰的伊老在延安府镇济雪灾,而他现在只相信柳家这些人,因为他们家里的钱多的都花不完了,还须要去贪吗?
“即刻拟旨。”皇上听他这席话马上拟旨。
“那就辛苦林爱卿走一趟两州了。”皇上下令后环视了众臣说道:“众爱卿起来吧。”
一摊子事,极快被大司马解决了,事情交给这小子他是放一万个心,也不担心。这小子还真是个宝。
“众爱卿务必胁助大司马把这两州之事处理稳妥。”
“是,皇上。”众臣听皇上这一说站起来抱拳齐应。
“下去吧。”皇上见众臣战战兢兢,把事情交给大司马后心一安不知觉中也疲惫万分。
揉了揉太阳穴后,老眼一蹩见阿真还杵在那里,眼一眯问道:“林爱卿还没走呀?”
阿真也不由的眯起眼睛,心里大呸,百万灾民老爷子才给老子百万银子,老子能走吗?
“请皇上再给微臣五百万两。”
他这一说,皇上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道:“朕不是给了百万两了吗?怎么林爱卿还找朕要银子?”
“皇上两州灾民达百万之多,区区百万两银子单民生就不太够。”
“民生如何不够?百万灾民能吃多少?能穿多少?”
皇上这一说阿真眼眯成一条缝道:“皇上,这灾民除了供吃供穿供住后,还要补贴银两的。单一个补贴五两,百万人就须要五百万。”
皇上哪里听过什么补贴,以往灾事也只是供吃供穿而成,连供住都没有,现在已增加了供住外,这大司马竟然还要弄个补贴,不由的皇上老脸也冷的道:“国库空虚,朕无能为力,大司马此番去两州量力而行即可。”
老爷子这一说,阿真心里充满不屑道:“皇上,这些灾民们个个都是安份的普通百姓,朝庭征税时怎么就理所当然,现在他们有难除供吃供穿外朝庭就不管了?”
他这一说顿时把皇上说的面红耳赤的板起脸道:“大胆,放肆。”
阿真见老爷子老羞成怒了,蠕了蠕嘴喃喃低语。
皇上见他这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深深叹了口气,臣子精明是好事,太精明了反而难办了。
“皇上今天你不拨五百万两给我,我就不走了。”阿真也牛上了,往御书房地板上一坐。一副皇上不给他银子,他就永远坐在这里的样子。
皇上见他这副模样差点笑出来,这小子竟然敢威胁,别人威胁都用跪的,而他竟然用坐的。
良久,皇上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说道:“朕最多再给你一百万两。”
你个老爷子还说国库空虚,骗鬼去吧。立即从地板上跳起来到:“四百万。”
皇上见这小子听到有钱拿顿时跳了起来,刚才是谁说不给五百万就不起来了。
“林爱卿,朕最多再给一百万,国库空虚。”
又空虚了,阿真翻了个白眼劝说道:“皇上,这钱不是给微臣的,是给这些可怜的百姓的,皇上您想想他们妻离子散,幼儿更是嗷嗷待哺,父母痛失儿女,子女痛失双亲,皇上你看两州百姓横尸遍野,个个缩卷在满是泥土的沟壑里,个个更是面黄肌瘦,眼里更是无助傍徨,上百万人哭喊着,救救我,救救我,谁来救救我……”他边说边比画着手势,嘴里哀伤中喊着救我,救我。一副好不可怜模样。
皇上见他如此模样,仿佛也能看到那满山满野的灾民,睛眼湿润润的暗寸,这小子演的还真好。
“这可都是您的子民啊,皇上!”他抱拳劝道。
“行了林爱卿也别说了,朕再给你一百万两。”还国库空虚呢。
阿真听见皇上又给一百万两了,想来这也是老爷子的极限了,“微臣替两州灾民谢皇上。”说道抱拳深深一揖躬。
皇上见他如此造作不由的心里也开心不已,只要是为百姓他就不会觉的心疼。
他这一拜完后,开口又道:“皇上,还是一样发榜大周各州县,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他这一说皇上嘴角不由的翘了起来,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弄出这么多门道,不过这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口号确实管用。点点头笑道:“朕会发榜,林爱卿回去处理事务吧。”
阿真见皇上赶人了,确实自己的事情也挺多的,告辞后转身踏出这道门槛。
他这一走,御书房顿时恢复一片宁静,门外的王徨见他走了,一颗心才总算落回到胸口里去。这大司马也真是的,每次来都让他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