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高挂之际,阿真领着迟到的众将终于踏到两军中央,见到一跟筋的耶律洪猛果然早候了,裂开嘴踱马朝前喊道:“你们来早了。”

耶律洪猛见吐蕃大王踱马上前,自己也急不可耐提马上前吼道:“是你们来晚了。”

“本王是什么人,只能你们等本王的份。”阿真朝前笑吼。

耶律洪猛听他这番话,果然立即跳脚,眼看就要冲上前去。

济敏白眼一翻,赶紧朝蠢蠢欲动的他喊道:“王老爹。”

耶律洪猛听到闺女那声饱含怒气的话语,立果拉紧马绳,黑着个脸重气呼呼中心不甘情不原的退回。

济敏的车轿踱上前时,环月瞪大着眼,终于见到她日思夜想的男人了,只见这个男人俊逸的不像凡人,身上散发着浓浓优雅气质,眉宇之间像包含着宇宙的智慧,挺拔的身躯像是一座无法悍动的大山一般。

对这位她日思夜想的男人,环月激动的无以言表,兴奋的泪花不知觉中挂满双颊。她——终于见到他了,可却是在两军对擂前。

济敏见到环月泪*眶,站在背后后轻搭在她肩上,像是在安慰她一般的朝前喊道:“吐蕃大王,你迟到了。”

阿真见这位草原上的繁星又出来了,裂开嘴笑喊:“现在正是早晨,是你们早到了。”说完自己调转马头返回军中。

济敏见他返回了,也命掌车兵士返回。

洪猛早等不急了,见济敏返回就要提马上前。

济敏喊道:“王老爹保留实力,绒右将你上。”

道讣的右将绒武听到郡主下令,立即握关刀提马奔上前,关刀举向吐蕃阵营吼道:“辽将绒武,吐蕃绵羊谁出来一战。”

吐蕃众将见如此无名小辈竟然如此狂妄自大,差点拉不住马绳皆抱拳自荐:“大王让末将去。”

“让末将去。”

“我去……”

阿真抿着笑,侧头望着这一群血气方刚的将军,开口下令:“达尔巴,上。”

“是。”达尔巴跨下白马咻的一声立即奔上前,马绳一拉,马匹立即止步,不偏不差站定在辽将面前。

耶律洪猛眯着眼看去,抽了口气朝济敏道:“敏儿快唤右将回来,此人是达尔巴。”

济敏听王老爹此话,骇然大惊,听闻达尔巴忏逆被软禁在王廷,怎么他会在这里。

辽右将绒武见前面此人有种威不可犯气势,心里输了三成,朝前吼道:“报上名来,来者何人。”

达尔巴虎眼看也不看辽将,抿嘴大吼道:“你爷爷。”话落,马匹突然上前单手握枪朝前面的辽将刺去。

辽将见蕃将上来了,关刀一旋,险险挡住袭来樱枪,刀枪一碰,震的他虎口发麻。脸色大变中,惊骇见到夺命枪从头上挥下。大惊中双手紧握长柄。

锵……

一声巨声过后,辽军皆膛目结舌,惶恐不安。而蕃军则呐喊声震天。

阿真张大的嘴巴无法合上,只见达尔巴单手提枪向前奔去,手中樱枪朝前一刺,这一刺被挡后,达尔巴竟然双脚站在马背之上,双手力握枪杠迎头就朝前面的辽将劈下,辽将刚挡过致命樱枪见枪又至,赶紧双手紧握刀柄上前一挡。

可让人无法想像的是,铁铸的关刀刀柄竟然被达尔巴由上往下劈的枪矛砍断,利矛向下划而来,硬生生把辽将的一只手臂给砍掉了。

济敏听耶律洪猛说此人是达尔巴,大惊中来不及唤右将军返回时,就见右将军一条手臂伴着飞溅的雪花飘落在地,而绒武翻身掉落马匹,单手捂着断臂,来不及疼痛中惊恐中望着骑在马匹上的吐蕃猛虎。

“鸣金,快鸣金……”济敏惊恐中朝擂鼓呐喊。

“当当当……”辽军里当当声不停响着。

挑落辽将的达尔巴原本要趁势夺取跌落马匹辽将的命,听到鸣金声后,拉紧马绳,渺视中朝跌坐在草堆上的辽将重哼一声,一口沫液吐到他身上后,才提马返回,饶了他一条小命。

“猛,厉害,老爹果然名不虚传。”合上嘴巴的阿真大声赞喝,二招,二招就把辽将砍成重伤,真是太给力了。

伴随着吐蕃兵将阵阵欢乎声,贝妮两颗酒窝深陷道:“阿爸是当世名将,肩上能跑马,臂上更有千斤之力,当然勇猛了。”

“厉害,厉害。”阿真听的是连连点头,不愧为猛虎。

达尔巴鄙视中徐望着被拖回军中的辽将,轻轻挥手踱马再压上前,身上充满着令人不寒而粟的煞气,挑衅单手握着长枪直指前面鸦雀无声的二十万辽军,很淡很淡说道:“来,跪倒我前面向我求饶吧!”

耶律洪猛的怒气直彪红线,暴怒的他早看不见济敏了,提马向前奔驰,“达尔巴休要猖狂,本王来了。”

“哼,匹夫。”达尔巴无视洪猛,语气里满是不屑。

阿真见强强对决就要开始了,不由的也是屏气凝神,仔细观望着。

耶律洪猛何曾受过如此大辱,擂鼓还没响起,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一时之间吵杂的两方数十万兵马,顿时陷进一片死样寂静。数十万双黑水齐向前眺望,个个屏气凝气,不敢重声呼吸。

锵锵锵锵……

中央战场上的两位武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武艺,排山倒海之势战的如胶似漆。

如果激战看的两方兵将皆是红了眼,热血阵阵沸滚,死亡已变的不在有那么可怕了。

在数十万人眼齐集在你死我亡的武将身上,有一道含情脉脉的眸光反倒不向打斗的战场望去,而是紧紧直视着吐蕃阵营的大王身上。

环月红着脸,四周的一切早已看不见了,她眸子里唯一的景致就是远处那位*在马匹上面的俊逸人儿。她的情眸里光芒复杂,有爱恋、痛苦、不甘、甜蜜、满足、悲哀。

哈啾……

正当众人提着心向前眺望之际,阿真打了个喷涕,如坐针毡的他,心里毛毛中向前面二十万辽兵仔细观望。

贝妮关心中移过视线,“郎君怎么啦?”不由的也顺着他的眼神朝前面密密麻麻的辽兵看去。

阿真疑惑道:“妮儿,我总感觉有什么人看在盯着我看。”他皱起眉头小声说道。

贝妮听他这番话,两颗酒窝深陷道:“郎君是大王,辽兵肯定会向你直视的。”

他点点头,虽不可言语,可眉却不舒依然紧拧着,再朝前面的二十万辽兵观去一看,只见除了兵就是将,一时之间也是茫然不解。

达尔巴与耶律洪猛大战了近五百回合,汗流浃背中依然继续不分上下的缠斗着。

两国兵将在烈阳底下一直近观着,汗水从狂流中变成缓流,再从缓流变不流了。有序站着的兵士双腿皆是发麻,这一站不吭不动连续保持姿势近三个时辰,日已开始偏西了。

济敏额头上挂满汗水,抬眼瞧了瞧正在向西移动偏红的烈阳,抹了一下汗水转过头朝鼓的气喘兮兮的鼓兵命令:“鸣金……”

“当当当……”

鸣金声从辽国军营响了起来。

交缠的两人枪头一停,气喘如牛看彼此不顺眼地重哼后,各自奔回自己的阵营。

两人一回营立即被众兵拥簇脱去沉重的战铠。耶律洪猛脱下铠甲后不满中朝济敏吼道:“敏儿为何鸣金?”

“达尔巴英勇,王老爹与之战数百回仍无伤他一分,敏儿怕你有所闪失。”济敏缓缓讲到。

耶律洪猛听她说怕他有所闪失,喷出一鼻子气哼道:“再来个百回合,我必把达尔巴斩于马下。”

“战争还没有完,王老爹你有的是机会,不必这么急。”济敏安慰道。

“哼……”洪猛重哼后接过递来的水袋,不再开口后牛饮着。

“老爹,很给力啊。”阿真朝脱去铠甲的达尔巴大声赞扬。

牛饮清水的达尔巴听到这句给力,满头雾水问道:“大王,什么是给力?”

“这……”阿真结舌中望着迷茫的众人,摇头笑道:“给力就是,很提气士的意思。”现在还没给力呢,呵。

“原来如此。”众将了解后,齐朝达尔巴赞赏道:“给力,太给力了。”

达尔巴被众人夸的很不好意思,哈哈大笑后,抱拳吼道:“大王,让末将再去,这次必把耶律洪猛挑于马下。”

“今天到这里就好,不急这一时。”

说完自己提马上前,朝前面二十万大兵喊道:“草原上的繁星出来见本王。”

“该死,敏儿,让我去把这小子宰了。”耶律洪猛听他这命令的语气,头爆青筋,立即大跳脚。

济敏抿着笑,朝他道:“王老爹,你这性子要改一改,会误事。”说完朝掌车的喊道:“上前。”

阿真见她来了,朝前喊道:“今天已战近六百回合,现日以偏西歇息两日再战如何?”

济敏听他说要休息两日,一时不解,“也好,时间有的时,歇息两日再战不迟。”他劳师远征,却不急战,反而拖拉。大犯兵家大忌。

阿真见她答应了,狡黠的眸子一扬,调转马头返回军中。

诸将皆不明他为何要停歇两日,齐围上前喊道:“大王……”

“诸位将军不必多讲,回营。”他抬起手阻止这些喋喋不休的诸将,他怎么会不明这些个将军的心思呢?

“回营。”

“回营。”

两军之中大量兵马转身回寨,环月站在车轿上,扭转脖颈依依不舍中极尽努力地向渐行渐远的那个俊郎身影眺望。

设在荒野外的营寨,士兵们皆开始围锅造饭了。

副帅帐内,王蛮抱拳长篇大论,“大王,我军远征,益急不益缓,日旷时久军士情绪便会低降,钱粮更是所耗不起呀。”

阿真见他这副如自家老婆跟人跑的模样,点头朝众诸讲出兵法,“军队远出边关,驻军附近处物价必然飞涨,必然导致物资枯竭。在战场上,军力耗尽,在国内财源必枯竭,百姓私家财产损耗十分之七。公家的财产,由于车辆破损,马匹疲惫,盔甲、弓箭、矛戟、盾牌、牛车的损失,必耗去十分之六。”

讲完后,他笑着朝众将一番后,才徐徐对王蛮问道:“你担心的和要表答的是这个吧?”

王蛮愣后,佩服抱拳道:“是的,末将嘴拙,大王真是学富四海。”他佩服不已,可是狐疑中问道:“既然大王都知道了,何故……”

阿真见他如此之急,起身比划道:“王蛮你坐下听我一言。”

王蛮听他此话,不再犹豫立即转身坐回位置,和诸将竖起耳朵认真倾听大王教诲。

阿真见众将坐定了,开口道:“一位明智的将军远赴他国行军,一定要在他国解决粮草,从他国搞到一钟的粮食,就相当于从本国启运时的二十钟,在他国取得饲料一石,相当于从本国启运时的二十石。”顿了一顿继续道:“我吐蕃边境的辽境,除了近处一坐城池外,就剩牛屎和马粪,这样的仗就算赢了,那又有什么好处可得?”

众将听他这番言谈,面面相觑不已,王蛮了然点头抱拳问道:“大王是想放弃白达旦部?”

“不。”阿真站起来,走到墙上的地图前喊道:“你们全过来。”

所有将军听他这番话,立即齐围了过去。

“我今晚会连夜到燕军司。”说道比划着地图讲解道:“你们呆在这里,如无差错我于明日晚会间会抵达讣部。”

王蛮惊呼:“大王要攻讣部?”

“没错,讣部是大城,城内必有许多军械钱粮。”说把讣部四周划了一圈再道:“辽国的阻讣大王府、镇州、西北路招讨司全齐集在等处,如何我所料没错,这里必定有我军几月的军粮和数万匹军马。”

众将听后脸上大喜。

阿真见他们大喜的脸,翘起嘴角再道:“王蛮,到时我攻下讣部后,会提军向道讣前行。”他点了点讣部和道讣的中央慎重道:“这里有乌苏塔近三十万辽兵。到时我会派人来告知于你,如果我向道讣出发,你就率全军拔寨向乌苏塔方向前进。”

王蛮听的双眼炯炯发亮,惊喜道:“大王是想打掉乌苏塔?”

“没错。”他点头。

达尔巴听后插嘴问道:“大王,耶律洪猛见我方拔寨移动,肯定会加于阻拦,那该如何?”

“别管他,你们只管向乌苏塔军寨急行。本王向你们保证,他追击你们没多远必退。”他如是说道。

众人不敢吭声,心里怀疑不已。

“好了,我于半夜出发,达尔巴与我同去,你们务必要封锁我离开的消息,千万不能让别人知晓。”

“是。”众人抱拳,目送他出帐。大王深通谋略,或许真的会如他所愿。如真那样,那辽国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