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们两人已断气了,探马向前查探,见两人样貌后大喜,飞速奔到阿真前面跪禀道:“禀大司马,此人是南京首将。”

“嗯,命人好好安葬他们。”他没有众人的喜悦,只觉的无比的悲哀。

几名大将军见他们的大司马如此闷闷不乐,茫然相互对望着,“大司马,是否要进城?”

“命所有人不必对逃兵追赶,立即进城。”他深叹一口气后,默然无语地向京城这座城池踱去。

“大司马来了,快开城门。”城上的两位大都候喜悦无比,朝守门的兵士呐喊。

城门一开,大队人马迅速向城门开进。

“少爷,进城吧。”一直跟随在左右的李能武见他闷闷不乐的挺站在城门口,身边的大将们皆不敢吭声,他身负重担啊。

阿真思绪被打断,抬眼见了见这些茫然的将军们,轻叹道:“进城吧。”说完率先向南京走进,他是个罪人啊。

两位大都候早在城中恭候着了,见他的马匹驶进来了,欢天喜地抱拳禀道:“大司马,南京囤积了数百万粮草。”这次发财了。

众将听了喜悦挂满脸庞,兴奋的如飞上天一般。

阿真听报,终于明白令辽将如此紧张的不是城中有美女,而是囤积巨大的军粮,也难怪那位辽将要自抹脖子了。

“所有人进厅听令。”说道,他面无表情朝领前的卫兵走去。

后面兴奋的众将听他无波的语气,面面相觑一番,一位都候凑身到李能武身边小心问道:“李将军,大司马这是为何?”夺了百万粮草应该普天同庆才对,怎么大司马好像无动于衷呢?

李能武摇摇头道:“大家走吧,少爷的心思谁也猜不准。”

众人听他这番话,皆点头紧跟在后面,大司马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如此神鬼莫测的大司马,他们怎能明白他的心思呢,也许他对这百万粮草根本就放不下眼也说不定。

走到大厅里的阿真连口茶都不喝,转身便朝刚跟进来的众人下令道:“李能武。”

“在。”李能武立即跨步走了出来。

“这是南京城的军符,命你骑快马立即到折津诈折津城将出城。”说道他把南京将军的军符交到他手中。

李能武接过他手中的辽国兵符,狐疑问道:“少爷,折津城会出兵援救吗?”

“南京囤积百万粮草,折津必定率兵来救。”

“领命。”李能武对他的话坚信不已,手握军符便威武的走了出去。

“信兵。”

“在。”门外的卫兵跑进来听令。

“马上持我符令到河间,命大统令密切关注折津,命他等折津兵出后,率轻甲十万到折津城前十里外待命。”

“是。”信兵拿了符令,飞迅跑了出去。

“两位都候。”

“末将在。”两人跨站出来。

“你们立即率本部兵马出城躲藏的城外五里开外,辽兵攻城不必袭击,等他们攻到火热之际再率部突袭敌兵后方。”

“末将令命。”

“所有人立即上城墙,多备弓箭、滚巨、热油……,等待辽兵到来。”阿真眼一眨,命令下完,挥手道:“去吧。”

“遵命。”众将抱拳领命,急退了出去。

众人走后,他万分疲惫的瘫倒在椅子上,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沙虎和沙狼站在旁边面面相觑,见他如此疲惫模样,担心道:“教练,不如先去休息一番,等敌军来时再唤您。”

“不了。”他放下揉穴的手,捧起茶水轻吮一口道:“你们也累了一晚了,下去休息吧。”

“小人不累。”沙虎和沙狼立即便答。

他摇了摇头,疲惫之极道:“你们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沙虎和沙狼听他这话,不敢有违,抱拳道:“小人告退。”竞相退了出去,把他留在空**的大厅内。

辽国倾全国之兵近三百万,昨晚和今天这一战亏损巨大。辽境大同、南京、折津三城皆让他所得,已成定局。此一役辽帅必定痛定思痛,不敢再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他们必定会退守,不会再轻易出战,如他们以桑干为天险,死守不出的话,就算他有百万雄狮也寸步难行,接下来要如何夺取云内州、奉圣州、北京?

想到这里阿真的一个头变成了两个大。眼看长城就在眼前了,可却寸步难行。辽国有将才啊,不管是谋士还是武将都比大周高出许多,他想到城外那一对将军,心中就有无限感伤,死守死守,守不住就当场死,如此将军这世间为数不多了。

“报……”

在他冥思之际,一名兵士闯了进来。

“有什么事?”阿真疑惑,折津的辽兵没这么快到达吧。

“禀大司马,在城中发现上千名辽兵?”卫兵满脸古怪,不知该怎么讲,只有这样讲了。

阿真见卫兵欲言又止模样,挑起眉道:“到底怎么回事?”

“是。”卫兵一五一十道:“这上千兵辽兵说话古怪,没人能听得明白,城中将军正在审问,可却不知他们在讲什么?”

“还有这事?”他好奇的站起来,语言不通?难道是外国人?想到这里,他额头滑下大颗汗,辽国的边境有俄罗斯和朝鲜,可这两国的语言他也不懂啊。

走到城外的校场上,果然见到无数兵士围着一大堆跪倒在地的辽兵,巡城将军脸红脖子粗的不知在吼什么,而那些辽兵跪倒在地又是磕头又是哭诉不知在说啥东西。

“怎么回事?”他走进场内,狐疑朝巡城将军问道。

众人见他来了,齐跪高喊:“磕见大司马。”

“起来,起来。”说完看向这一群辽兵,只见他们长的和他们没什么两样,挑眉朝一位身穿高等级的辽兵问道:“你们是哪里人?”

他刚问后,那名辽将便叽里咕噜、叽里咕噜的从嘴里冒出一大串话。

阿真听后脸不忧反笑地朝巡城将军道:“他们是高丽兵士。”

场中众人听他说这些人是高丽兵,一时皆愣了。

巡城将军抱拳佩服道:“大司马真是学富五车,竟懂的这些蛮夷之言,末将不及。”

“我不懂,只是听他们的话,知道他们是高丽人。”他如实回答,虽然不懂他们的语言,可却也分辩着出他们是哪里的。

“大司马能分辩得出,已是神人了。”巡城将军大力拍马屁吹捧。

阿真挑起眉毛阴险地望了望跪倒在前面的,狡黠的眼里绽放光茫,“来人,把他们全都砍了。”

他的话刚刚落下,跪倒在地的高丽兵众多依然茫然,唯有三两人肩膀发抖,惧怕的脑袋紧趴在地上,不敢作声。

巡城将军听大司马下令全杀,刻不容缓大喝:“动手。”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高丽将领哭喊,终于讲出大家都能懂的话了。

“住手。”

阿真见他终于开口了,裂开口走上前笑道:“终于懂的汉语了?”

巡城将军听高丽兵竟然懂他们的话,气的一张脸都黑了,大有上前桶他几刀的模样,刚才还浪费他这么多口水,没想到这辽将竟然如此滑头。

辽国高丽将领听眼前的年青人说此话,心里大骇,弱弱问道:“将军,难道您一开始就知道我会汉话?”

“不,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说汉语,但是可以肯定你能听得懂。一开始我问你们是哪里人时,如果你听不懂就不会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他的话令众人恍然大悟,高丽将领苦笑,佩服道:“您真是神人。”

“拍马屁也没用。”说完他把他们唤起来,朝巡城将军下令道:“他留下来,其它的全都押下去。”

他的命令刚下,后面两名空手的高丽兵士闯上前,挡在高丽将军面前,脖子粗的不知在叫唤什么。

巡城将军见他们都成毡板上的肉了,还敢这么嚣张,一肚子火没出发的他一脚便踹倒对大司马叫的最凶的那名高丽士兵,刷的一声腰中剑立即拔了出来。

眼看刀子就要落下,高丽将领着急中喊出母语:“싫다.필요치않다.필요가없다”

阿真听了这话,脸黑了一半,喝止了巡城将军的刀。

巡城将军听到大司马的话,立即停住要划空而下的刀,恭恭敬敬退到一旁,不敢再作声。

“谢谢将军。”高丽将领道谢后,扭过脑袋朝刚爬起来的人叽里呱啦、叽里呱啦不停说道。最后那两名挺身护他的高丽兵士默然低垂脑袋,屈服中不再叽里呱啦。

阿真见状,大手一挥,喝道:“押下去。”

“是。”巡城将军不敢再抗命,领着兵士把这上千名高丽兵押出校场。

众人退后,阿真才对眼前的高丽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官居何职?”

“败将姓崔,名叫少太,恩齐殿下命我为前锋。”高丽人咬牙自报家门。

阿真仔细观望他后,翘起嘴角,很认真的对他说道:“我说思密达,你是不是得了健忘症呢?还是看我长的比较笨?或许挨几刀会令你想起些什么?”

高丽人听见他微笑里含着杀气的话,心头一跳,冷汗不停从额头冒出,惶恐不安陪笑道:“将……将军之言,败将不明所已。”

“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交待吧,思密达。”说完他转过身喝道:“跟上来。”

高丽人惶恐不已,一双贼眼四处观望,见到城中的兵士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个个威武凛凛,吮血的眼睛全都齐射向他,心里惧怕不已。一颗心左右摇摆不定,前面的大周将军聪明无比,而且也像吮血无比,一来就要杀人,如果再骗被他知道了,他也许就难再睁开眼睛了。

走了好一会儿的阿真,见身后仍然无语,冷冷地朝背后的人道:“世上能骗到我的人很少,我希望你不要冒险,不然你会非常后悔的。”

后面的人听他这话,心头一跳,额头满是冷汗急道:“败将一定不敢再瞒隐了。”他在后面都闻到浓浓血腥味了。

“聪明人从来不敢欺骗我,你的选择非常的正确。”

两人一前一后返回城中临时帅府厅内。

阿真转身落坐在主桌,捧起茶朝站在他前面的高丽人道:“思密达,请坐。”

“败将不敢。”

“好吧,一五一十的交待清楚吧。”不知不觉中很多人都怕他,更可怕的是不知不觉中他竟然慢慢的习惯大家怕他的样子。

高丽人抬眼小心偷偷窥了前面喝茶的人一眼,见他满脸柔和,脸上毫无杀气,可心里却不由自住阵阵发凉,闭眼回道:“败将叫恩宏,是恩齐殿下的弟弟。”

阿真听后,点头道:“那上千个棒子大概是你的亲身侍卫吧。”

棒子?恩宏茫然,不明所已中小声问道:“将军,什么棒子?”

“就是被巡城将军押下去的上千名士兵。”他哑然失笑,现在还没有棒子呢。

恩宏听后点点头恭敬道:“是的将军,原本耶律元帅令败将率十万兵来一起守粮,可没想到城却被破了,当我们想逃出城时,两个城门都是你们的兵士,我便命所有人躲进一处破宅里。”

阿真听他这话,挑起眉问道:“然后你就换下衣服,想掩示身份。”

恩宏点头,“是的,如果让人知道我是高丽王族必会生出许多不便。”说到这里他苦笑道:“可是还是瞒不过。”

他的话刚落,阿真裂开嘴教授道:“如果我是你的话,当时我就换下大周士兵的兵铠,然后趁乱逃出去,这样不是更保险吗?”瞧这人都笨成什么样子了。

他的话一落,恩宏愣怔中看着他。

“怎么?难道说错了?”这个方法很好呀,大军破城正是混乱之时,谁能顾得上身边的人是谁?

恩宏瞪大眼摇头膜拜道:“将军的方法极好,只是恩宏没有想到。”他后悔不已,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哈哈哈。”阿真大笑。所以他才说这世界的人都很笨嘛。

“思密达,你们高丽是不是有很多美女呀?”二十一世纪很多人都追韩星的。

恩宏额头滑下大颗汗,小心问道:“将军,败将叫恩宏,不叫思密达。”思密达是他们语言后的敬语,和他的名字根本就不搭。

阿真不以为然道:“你是高丽人,我就叫你思密达,不然叫你棒子了。”

恩宏想了想,苦笑道:“将军还是叫败将思密达好了。”棒子多难听啊,而且容易让人想歪。

“这才对嘛,思密达,你还没回我的话了。”想到韩国的美女,他心痒难耐,而且现在个个都是原装,没整过容的。

“是不少,如果将军喜欢的话,回去后败将送几名给您。”恩宏咬牙说道,如果他还能回去的话。

阿真兴奋不已,色心大起,“当然,我要漂亮的,非常漂亮的。”

“肯定,肯定。”恩宏额头冒下黑线,点头应诺。他们大周女子比他们高丽都漂亮,而他官职如此之高,怎么会都想不明白他会对高丽女子产生兴趣。